第八百五十三章 調兵殺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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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京駐軍自洪武時便有三大營,分為神機,巡捕,神武三營.

三大營兵力又不盡相等,神機,巡捕二營各有定額兵一萬六千人,神武營則五千人.

此三萬七千人便是南京駐軍主力,然二百年下來,諸將及勳戚,閹寺,豪強以厮役占冒者居十分之三,老弱病殘者居十分之三,所余堪戰勁卒選用者只十分之四,不足一萬五千人.

除這三大營兵外,南京城內另有一支堪稱精銳的軍隊,即內守備廳所轄水陸標兵,有兵四千八百余.

此外,孝陵駐軍又有五千余,其中精兵約摸六百,亦屬內守備提調.

除了這些兵馬外,就是隸屬南都兵部的周邊諸省軍馬,其中又以中都鳳陽守軍人數最多.

因而,于南都外守備勳臣而言,所能指揮僅神機,巡捕,神武三營,但卻須內守備太監簽押,南京兵部尚書副署,否則外守備勳臣是不能單獨調兵的.

若三勳臣一致同意調兵,那麼按祖制則不予知會北京,即可"先斬後奏".

當年甯王在江西叛亂,便是由南都三巨頭發三大營兵,交予巡撫王守仁指揮,這才平定了甯王叛亂.

只是,因南都調兵事先未向北京通報,給了武宗皇帝借口,鬧出了一幕鬧劇來.

陳福受了劉朝用授意後,便往各營前去傳話,他先去的是是內守備直轄水陸標兵營,爾後再去巡捕營.

等從巡捕營出來後,陳福卻得到消息,魏國公徐弘基正與豐城侯李承祚,忻城伯趙世新,誠意伯劉藎臣,靈壁侯湯貴等一干勳戚齊聚在隆平侯張國彥府上.

陳福頓知怎麼回事,如那忻城伯趙世新,靈壁侯湯貴等人可都是和魏良臣有過節的,魏國公徐弘基將他們召集在一起,用屁股想也知所為何事了.

心下冷笑,也不再耽擱,火速趕往神機營.

……..

隆平侯張國彥祖上乃成祖寵臣張信,建文帝時曾命張信往北平攻取成祖,結果張信聽了母親勸說,將此事密告于成祖,使得成祖十分感激于他,遂于靖難之後封張信為隆平侯.

張信乃于正統年間去世,死後追封勳國公,傳至張國彥這一代,仍為世襲隆平侯爵.

張國彥膝下只一子,名張拱日,今年方十八歲,這會正侍立于父親身後,聽各家勳臣伯伯們說話.

"你是國公,我等要麼是侯,要麼是伯,按道理是當聽你魏國公的,可魏國公早前可是不理會我等的……怎麼,如今自家房子著了火,便要我們出來幫著滅火了不成?"說話的是靈壁侯湯貴,話語之中滿是刻薄之意.

這倒不能怪湯貴對徐弘基不滿,早在去年,湯貴和趙世新他們就曾上門請求徐弘基出面,與他們一起上書彈劾魏閹在南直胡作非為,可徐弘基卻因不想得罪皇帝,加上自家產業雖受波擊但損失較小,因而不想當這"出頭鳥",拒絕了湯貴他們的請求,令得一干勳戚們十分失望.

這會,徐弘基卻跳出來要大家伙跟他一起對付那魏太監,湯貴他們肯定要說怪話.好在湯貴沒把話說絕,他要說魏國公府的兵將沒用,武器叫人奪了不說,衣服都叫扒了,魏國公實在是沒能力對付魏閹,這才請他們幫忙,只怕徐弘基能當場暴走.

"靈壁侯少說兩句吧,魏國公既然把我等叫到這來,那我們便拿個章程,是上書還是如何,聽魏國公的就是."


忻城伯趙世新家中並無產業叫魏閹沖擊,也不像湯貴一樣有個外甥讓魏閹給弄死,但那叫被沉了江的通泰參將曾國華卻是他府上出去的.

打狗還要看主人面,魏閹不將他忻城伯府放在眼中,趙世新可不與他善罷干休.他見湯貴在那說怪話,怕把事給弄崩了,所以出來打個圓場.

在場這眾人都是南京城的勳戚,這會理應一致對外,而不是在這你怪我,我罵你的.

"老趙說的是,從前的事都不去說了,鐵場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那魏閹連魏國公的產業都敢動,那我等產業他更是不放在眼里了."

誠意伯劉藎臣祖上可是開國功臣劉基,為人也十分儒雅,但儒雅之下卻是一顆睚眦必報之心.

因為,魏閹在長江搞的封江,受損最大的就是他誠意伯府.

本就有心報複,卻勢單力孤,如今有勳臣之臣的魏國公出面,他劉藎臣還有什麼好怕的.

又有兩個伯爺出面說圓場話,一個是廣甯伯劉嗣爵,一個則是武進伯朱世恩,二人祖上都是靖難的功臣.

湯貴悶哼一聲,不再說話,但神情看著是不平的.

一直沉默的魏國公徐弘基見狀,再是忍受不住,袖子一拂,說了句:"既然靈壁侯府想著各家自掃門前雪,那就當老夫沒來過好了……區區一個太監,老夫還不曾怕了他!"說完,怒氣沖沖就要走.

"國公發這麼大脾氣做什麼,稍安勿燥,稍安勿燥…"

忻城伯趙世新和豐城侯李承祚忙上前將徐弘基攔住,好說歹說給拉了勸下來.

武進伯朱世恩他們則走到湯貴身邊,低聲與他說些什麼,湯貴這才不擺臉子.

"魏閹敢與國公府動兵,便留他不得,但不知魏國公打算如何對付這魏閹."身為主人,又和魏國公府交好,隆平侯張國彥斷是不能讓這事黃了.

"他敢做初一,老夫就敢為十五."

徐弘基環顧眾人,直言他意調兵擒殺魏閹.

眾勳臣聽了都是一驚,均沒想到魏國公竟然是要調兵誅殺魏閹.

那湯貴則是眼前一亮,精神為之一振.

"魏閹雖該死,可畢竟是內臣,是不是…"廣甯伯劉嗣爵有些打突,眾家勳戚聯手誅除皇帝的寵奴,影響可是很大的,萬一天子降罪,那這事如何收場.

"若廣甯伯擔心有什麼後果,老夫不強求,在座有誰不願意的,現在便可回去."徐弘基脾氣暴躁,說話自也粗聲粗氣.

眾勳臣你看我,我看你,卻是沒人動.

"有什麼好怕的!我湯貴願和魏國公聯手誅殺那魏閹!"

湯貴猛的站起,說話間桌子一拍,于眾人道:"國公都不怕天子降罪,你們又有什麼好怕的,殺了那魏太監,天子真要降罪,便由我靈壁侯府擔著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