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四章 民團

你們的,是咱的.

咱的,不一定是你們的.

但咱,可以讓你們過的好一點.

魏公公是發自肺腑喊出這句口號的,他不是要改革溧陽鐵場搞公私合營,而是要提高礦工,腳夫們生產的積極性,使他們能對溧陽鐵場及他魏公公產生歸宿感,進而能夠有主人翁意識.

替別人打工的積極性,永遠趕不上替自己打工.

同樣,捍衛別人產業的勇敢程度,同樣不及捍衛自己產業的勇敢程度.

溧陽鐵場就在應天府內,擱在南都眼皮子底下.

而魏公公,不可能永遠呆在鐵場,他也不可能老是跑南都城天誅奸小.

事可一,不可二.

因而,末雨綢繆,公公必須組建一支武裝保衛溧陽鐵場的隊伍來.

這支隊伍能夠在他魏公公不在,大明皇軍力量難以顧及時,勇敢的承擔起溧陽鐵場生產,運輸的保衛重任.

沒有什麼人能比得上鐵場的礦工,腳夫們更有力量,更有紀律了.

動員礦工,腳夫,將他們的力量發揮出來,便足以應付一切牛鬼蛇神.

本質上,礦工,腳夫就是工農階級,引導他們的階級屬性,甚至可以創造曆史.

當然,公公不可能搞階級革命,那樣的話,他自個的命先得被革了.

太監,是源于人民之中,但當了官的太監,就是統治階級的一員了.

于內守備廳的監丞陳公公能剖析太監當自強,階級對立的道理,于這些礦工腳夫們,卻肯定不能如此做了.

教化和宣傳,總歸是有所選擇的.

至少當下,魏公公萬萬不會將幾百年後的斗爭理論引入進來.

公公要做的實際全民皆兵,他將溧陽鐵場的礦工,腳夫全部編入礦衛隊,分為十隊,每隊三百人.

每月,至少要有兩隊進行為期三到五天的軍事訓練,同時,將各隊按天數分配,使之能夠輪值保衛任務.

好比一隊生產,一隊輪值,一隊訓練.

生產任務重時,可以減少輪值;生產任務輕時,則可以加大訓練.

只要工作安排合理,輪值保衛礦場及進行軍事訓練的代價並沒有多少.

為了鼓勵這些礦衛隊更好行使自己的責任,甚至能產生以死保衛礦場的理念,魏公公也是不惜小錢,定下輪值任務礦衛隊員每日可額外領取十個銅子的補貼,並且當日還可以由鐵場提供葷菜.

一應安排有如後世民兵一般,當然,要說魏公公這是搞民團,或者說在溧陽鐵場進行大明皇軍預備役訓練也可以.


這是一個試點工程.

擁有近三千有紀律,有體力,能吃苦耐勞礦工腳夫組成的半軍事化力量,肯定得由公公的親信掌握,不能落在別人手中.

須知,這半軍事化力量隨時都能演變為准軍事隊伍,完全的軍隊,在魏公公的軍事編組中,甚至有一個師團的編制等著這些礦工腳夫.

如此重要的力量,豈可交托他人之手.

只是放眼身邊,公公身邊卻是沒什麼合適人選.

家鄉子弟那一塊,尚屬打磨階段,且公公的親戚們也沒什麼優秀人材.

最後,小田參將推薦了東村隊長出任礦衛大隊長.

東村一直是公公的親衛,他是原侵朝日軍第四軍的人,是名優秀的鐵炮手.公公同意了這一人選,他對于東村的忠心是毫不懷疑的.和東村一起調任礦衛隊的還有二十名倭籍官兵,他們將負責礦衛隊的訓練和組織.

為此,公公特意調撥火銃一百杆供礦衛隊員使用,另外制式兵器也撥付了四百,以確保礦衛隊在遇到緊急情況時能夠第一時間進行防衛.

礦衛隊各中隊及小隊長的人選,則由礦工腳夫們自己推舉,這樣可以確保隊伍的凝聚力,也能讓礦工腳夫們第一次感受當家作主的喜悅.

礦場的大小管事和賬房等人,則編為文書辦具體管理,鐵場事務和經營這一塊,公公交給了自己的姐夫王有喜,他已派人回特區調自家姐夫過來了.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觀察,公公發現他的姐夫實在是不適合在軍隊中,再加上即將遠征,公公害怕自家姐姐成寡婦,所以正好將他調來管鐵場.

姐夫不識字不要緊,不懂賬不要緊,他只要坐在這個位子上就行.弊端肯定是有,但眼下事急從權,公公暫時也只能讓自家姐夫頂上一頂了.

公公對東村再三囑咐,一定要將礦衛隊盡快組織好,訓練起來,因為最遲三個月後,溧陽鐵場這邊就要抽調數百人補充進皇軍.

東村深感家主托付之重,願鞠躬盡瘁,死而後矣.

之後,公公會見了溧陽裘知縣,于對方好生攀談,務使這位裘知縣知道鐵場于魏公公的重要性,也要務使這位知縣知道跟魏公公做對的下場.

裘知縣恭順乖巧的很,魏國公他們都不是魏公公的對手,他這小小知縣又哪敢生出其它想法.

說起來,他還感恩呢.

若不是魏公公,他這堂堂知縣到這會還是徐元那厮的一條狗呢,哪里能真正嘗到百里侯的滋味.

又耽擱一日,公公巡視了鐵場方方面面,又見了幾個私營礦場主,在確認南都方面沒有異動後,他才是率部離開.

但仍有馬隊百余官兵留了下來,他們將在鐵場呆上個把月時間,以確保南都某些家伙不會趁大明皇軍主力離開再對鐵場下手.

南都城中其實一直盯著溧陽這邊,聽說魏太監帶兵走後,不少勳貴們都是松了口氣.之後,就是互相埋怨起來了.

豐城侯這些日子真是不好過的很,因為魏國公和隆平侯他們顯然不將他當成一伙的了,好在放回來的靈壁侯湯國祚,誠意伯劉藎臣,東甯伯焦夢熊等還是很念他的情,隱隱的,南都勳臣這一塊倒是分成了兩塊,再也不如從前那樣一個鼻孔出氣了.

魏國公戰不得,報複不得,又眼睜睜的看著魏閹把自己的家兵家將全給帶走,實是惱火的很.

他已和忻城伯等人聯名上書,現在就看皇帝是否為他們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