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風沒有說話,安靜的聽她說完,才開口:"所以,你已經徹底原諒權璽曾經給你的傷害了,是嗎?"
"南風,我沒辦法再欺騙自己的心……那些都過去了,我願意接受不完美的他,他也接受了不完美的我,我願意好好跟他走下去,好好經營這段感情."
"你有沒有想過你們……"
"世界這麼大,有無限的可能,我不想自己以後後悔一生."夏笙兒打斷了他.
後悔一生.
她竟已用上了這個詞,她不和權璽在一起,已經到了會後悔一生的地步麼?
顧南風眼瞳一縮,到底沒有忍住,驀地掀開被子下了床,幾步上前,伸手就一把抱住了她!
夏笙兒嚇了一跳,驚慌失措的朝掩著的房門看了一眼,然後立即推開他,但動作很輕,不想引起外面注意.
她退後幾步,退出他能抱到她的范圍,沖他搖搖頭,示意他別亂來,權璽就在外面.
要是被權璽看到他這樣,指不定會沖進來打他……
顧南風卻沒注意到她的動作,因為此刻他腦海中是剛才抱住夏笙兒時,望見她鎖骨下方的一抹鮮紅的吻痕……
他並未沒有歡愛的經驗,那吻痕一看便知,是早上才弄得!
他心底有幾分震驚,更多的是巨大的失望和嘲諷--他為了救她,被陌生人擄走,笙兒居然早上還有心情和權璽做那種事?!
她一點都不擔心他麼?她一點都不在乎他的生死?
還是說,只要權璽要求,哪怕是他顧南風要死了,笙兒都願意在權璽身下叫?
他真的沒想到,笙兒會對自己無情到這個地步--她嘴巴上說得好聽,這麼多年的感情,可她做的是什麼?他失蹤了,她竟然跟權璽歡愛一早上!
顧南風眼底閃過一抹譏諷,原本還在動搖的心,忽然就徹底堅定下來.
他真的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每次只是跟權璽見面打打嘴炮,冷嘲熱諷幾句,或者是打上一架,都沒有任何用,笙兒跟著權璽的心鐵了,他如果不用手段,她不會回到他身邊的.
是她逼他的.
是她夏笙兒逼他這樣的!
"南風,你怎麼了?"夏笙兒見他眉頭緊皺,以為他牽扯到傷口了,不由抿唇,"你快躺下……我叫醫生過來."
她說著按響了床頭的護鈴,幾乎是同時,門外響起男人冷漠的嗓音:"進去,把顧南風給我打死."
"……"
夏笙兒對顧南風說了一句"躺好",趕忙先轉身走了出去.
她推開病房的門,就看見權璽那張臭臭的俊臉,以及,站在他邊上的顧楚.
她頓時明白過來--難怪權璽破天荒的讓她聊了不止五分鍾,也沒沖進去逮她,原來是有兄弟在.
"你女人出來了."顧楚調侃說,"你不用擔心了."
"聊完了?"權璽冷眼看著夏笙兒,明顯很不高興,但還維持著男人的尊嚴和傲氣,"聊得很開心?"
夏笙兒不理會他陰陽怪氣的問題,把剛剛顧南風說的情況,對他和顧楚說了一遍.
"綁錯了人?"權璽聽完頓時就嗤笑一聲,明顯不信,"騙鬼?"
"這個可能性雖然低,但也不是沒有……"顧楚理智的分析道,"顧南風沒說綁他的人長什麼樣?如果有大概的長相,讓畫像師畫出來,應該可以找到."
"他說他被拖上車就被蒙住眼睛了,應該是沒看到的."夏笙兒說道.
"他說什麼就信什麼?"權璽冷著俊臉,嗓音譏諷,"哪個綁架犯會這麼傻,連要綁架的人都會弄錯?一般這些人都會得到准確的信息再下手,綁錯幾乎不可能."
"可是他為什麼要撒謊?"顧楚不解,"也沒好處啊,他身上的傷是真的,那輛車在餐廳門口也確實撞到他了……難不成這其中還有什麼秘密?"
權璽眯眼看著病房門內,眼底掠過一道銳光,"這里面具體有什麼鬼,也就只有顧南風自己知道."
直覺告訴他,這件事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至少,沒有顧南風說得這麼簡單.
要麼是顧南風在撒謊,要麼就是綁架他的人有問題,或者……他們兩方都有問題.
"那輛車原本是要撞向我的……"夏笙兒蹙起眉頭,"難道是要綁我麼?"
"如果是要綁你,會綁錯綁成顧南風?"權璽冷瞥她一眼,"綁匪都知道這小白臉是個娘炮?"
"……"
這男人,真是每句話都要諷刺一下南風.
夏笙兒倒是還有點擔心,畢竟這不是小事,"南風會不會被他們威脅了,所以才什麼都不說?"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顧南風這……"顧楚說到一半卻忽然頓住了,夏笙兒追問,"顧醫生,你要說什麼?"
顧楚伸手撓撓頭,權璽黑眸斜他眼,淡淡地替他說了:"他想說,像顧南風這麼窮的人,應該沒什麼人吃飽了撐的會威脅他."
顧楚,"……"
夏笙兒,"……"
聽著怎麼有點心酸……也是,跟他們這種財團闊少比起來,他們普通人確實是窮得不忍直視.
"反正具體情況,你們再多問問吧,如果他真不想說,也許是一些私事吧,"顧楚調侃道,"你們倆反正甜甜蜜蜜,就別在人家面前晃了,虐狗."
顧南風的父母很快接到消息來了.
了解到了兒子受的傷,顧母很是震驚,在病房外拿著檢查報告,吃力的看,邊看邊叨叨:"肋骨怎麼會陳舊性骨折,他是什麼時候受的傷,我跟他爸都不知道……"
看著顧母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夏笙兒莫名有點愧疚,畢竟當時南風肋骨會斷,是為了帶她逃離權璽……
可有些話她不能說,說了顧父顧母反倒只會更擔心,除非南風要求她說實話.
夏笙兒扶著顧母,輕拍著她的背,安慰著:"不會有事的伯母,醫生說南風只需要靜養就可以了,三個月左右就會長好,而且他這麼年輕,很容易就好的."
"這孩子也不知道在外面搞什麼鬼,總碰到這些事."顧父抿著唇,但眉宇間還是擔憂的神色,顧母瞪他一眼,抹著淚,"兒子都這樣了,你還說風涼話,你這爸當得真是不稱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