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方腦殼,你有沒有被監視跟蹤的感覺?”

“監視跟蹤?”方君豪大笑:“你娃以為是演電影啊……”

杜野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然後皺眉頭笑了笑,又將此事拋開了。

姑且不論周紫陽如何疲于奔命,卻查不到一絲一毫凶手的信息。這使他感覺自己像是赤裸身體在傾盆大雨中狂奔,尋找太陽一樣顯得蠢不可及。

有時候杜野很信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就像讀者相信天下沒有不太監的作者一樣。通常,有時候的信賴來得很無厘頭,也很沒有來由。每當這個時候,多半就是措手不及和撓頭的時候。

譬如,杜藍顯然就清楚他們的另一個身份,充滿陽光的在杜野面前隨意跳了兩個舞步:“我跳舞都可以,習武為什麼不行,大家都是舞(武)林人呢!”

杜野覺得自己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不過,這一次,他卻沒辦法對杜藍軟下來:“我絕對不會教你的,你太善良了,不適合!”

“你罵我善良……”杜藍扁扁嘴,像是要哭,可連火星人都知道杜藍只是在裝。不過,當誇人善良都是罵人的時候,好人是神經病的時候,通常就是社會出了問題。

杜野沒有精神去探討社會風氣和道德問題,只是苦口婆心的解釋:“你要是想死,莫要找我,隨便找塊豆腐撞死算了。我要是教了你,那就是害了你。”

杜藍無奈,杜野此刻變得極為強硬,她愣是沒辦法說服。杜野面色冷然:“你會殺人嗎?你會跟人打架嗎?如果做不到,那就不要讓我教你。”

“劉紓都可以學,為什麼我不可以!”杜藍不服氣,太不服氣了。

“劉紓和你不一樣……”

“杜子,你什麼意思……”劉紓在一旁柳眉豎起,用手指捅捅杜野的胸口:“你是說我會殺人會打架咯!”

杜野嘿嘿笑:“起碼,如果有必要的時候,你不會手軟。但是,藍藍你是做不到的。所以,你就莫要想了。”

“你可以保護我呢!”杜藍輕咬著牙齒,像是有點惱恨,又像是有些嬌羞。

杜野笑笑,甩甩手:“你錯了,除了自己,莫要以為別人能保護自己。”

杜藍很無奈,在場的人都知道她想學武功到底是為了什麼。可杜野如此堅決的態度,卻令大家都感到意外。起碼在方君豪來看,這本不該成為問題的,畢竟劉紓都學了。

杜野其實心知肚明杜藍學武的目的,只是劉紓與她的確是大不一樣。劉紓能做到學生會副主席,又豈是沒有腦袋沒有手段的女生,沒有手段,又怎能把方君豪調教得服服帖帖。劉紓適合武林,杜藍,卻未必。

杜藍再不言語,杜野還道她在自己的堅持下放棄了。但是,他卻是不明白,有時候感情的力量遠遠比武力強大一百倍。再軟弱的人,在感情驅使下,意志力也會遠遠勝過鋼鐵戰士。像這樣的人,通常有一個說法,癡!

杜藍是癡人,她從杜野的態度中知道自己不會在他這里學到了。但是,她卻咬咬牙,心想就算我不會,也一定會在你身邊。

提及武功,杜野就滿肚子的傷心難過。他修煉天武道,比方君豪還要早些,領悟還要深一些。可是,方君豪此刻已能用劍氣在石塊上留下痕跡了,而他,卻還做不到。


不過,方君豪同樣也很郁悶,杜野已經開始可以分出三道劍氣了,他卻還只能死抱著一股劍氣拼命領悟。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果然不是表面上的,而是本質的。不是單方面的,而是互相的。

很難得的享受了幾天平靜的日子,方君豪徹底放棄了念書,除了完成學校交代的必要冠軍項目以外,其他的時間就全在練功。當然,偶爾還很得意的摟著劉紓把杜野趕出小公寓,用最徹底的灑脫來刺激杜野。

對此,杜野亦只能無奈。沒女朋友的,通常都要被鄙視,他早已習慣了這種藐視與刺激。

緩慢的在校園草地上步行,他的心中卻不是那麼的平靜。或許,他現在算是半只腳都已踏在江湖了,有人就有江湖,這話果然不假。

其實這一天是可以預見的,只是他沒有想到一夜之間發生的事,突然就這樣將他引到了江湖的邊緣,現在想來,的確有點措手不及。

不過,從某些方面來看,或許,這又是青衣傳授的天武道的關系。如果不是當初他修煉天武道,以他原本的武功,多半會選擇像烏龜一樣低調兼縮著腦袋平淡過一輩子就算了。畢竟他對自己以前的武功有自知之明,如果不想做螻蟻,那就只有遠離一點。

可現在想來,很多事情果然是修煉天武道後才發生的轉變。他禁不住喟然歎息,武力果然能使人做出平常都不敢去做的事。

天武道的修煉很順利,吸收天地能量不存在任何的妨礙。可能,真正的障礙還是在于如何使用與控制這種能量。對此,杜野已然有了心得,分劍氣是需要精確的控制,但是那爆裂的效果卻是真正的招式。

按照現在的情形發展下去,要不了太久,就能成為高手了。只不過,杜野歎了口氣,只不過青城恐怕要不了太久就回頭了,到那時,就真的躲不過去了。

青城、唐門、天鋒等等,糾纏在一起,讓杜野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青城是大問題,不過,在這之前,必須要先解決掉天鋒的事。

天鋒與之前倒沒有顯得什麼不同,走在這家公司,杜野自然知道不同之處。先前在這里,他沒有仇人也沒朋友,現在兩者都有了。難怪人家都說,武林人士天生就會惹事生非。

今天天鋒很熱鬧,連前台小姐都一副坐立不安,好似隨時要狂奔去廁所一樣的感覺。

杜野理解,但不明白。自冠希門之後,怎還有人迷戀明星?他覺得不是自己不明白,而是這個世界變化得太快,很多跟不上節奏的人跟他一樣都不會明白。

今天林硯突然過來,表示要看看天鋒提供的保鏢。所以,宋薰把杜野叫了過來。

不過,真正措手不及的是潘云飛,他滿腦子的懊悔。要是知道林硯突然襲擊,他就該早一點做掉杜野那個小雜種的,有能出氣,又能保下單子,正是兩全其美。

現在林硯突然到來,簡直把他的計劃全部打散。他恨得牙癢癢!尤其是見到杜野如同春風一般走進來,牙癢得像是半年沒磨過牙齒的老鼠一樣,只覺得不舒服的感覺從牙齒迅速蔓延到全身。

要是杜野知道潘云飛的感受,一定會很認真的勸他去醫院,生病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不覺得。

林硯此刻正有條不紊的為天鋒員工簽名,微笑著,對這類事早已駕輕就熟。等到簽名得七七八八了,總經理才跑出來假意呵斥:“你們干什麼,太丟臉太沒禮貌了。”

眾員工轟然散開,這總經理遞上筆和紙,笑眯眯:“也幫我女兒簽一個吧。”

林硯簽名後望著總經理:“人還沒到嗎?”

潘云飛搶在前頭大笑:“林小姐,我們的人早就在這里等著了。我可不像某些人,讓你在這里等。”


宋薰現在一點都不生氣,不知為什麼,只要潘云飛針對她,她只要想到那天潘云飛的丑態,氣憤就立刻煙消云散,剩下滿肚子的開心:“我的人也來了。”

林硯掃視一周:“其實我也不忙,人在哪里。”

“杜子……”自從上次喝酒後,宋薰也叫上了這個稱呼,對角落里的杜野招招手:“過來!”

杜野含笑走上前幾步,潘云飛那邊亦是走出來一個中年人。中年的鼻子貼著一塊創可貼,瞧起來煞是滑稽。杜野沖他露齒一笑:“你好!我叫杜野。”

“我很好!”中年冷冷的盯著他,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那他現在已經觸發了無數次謀殺罪,兼之天下無敵了:“很不巧,我也姓杜,杜離塵。”

杜野悠悠歎息,讓人覺得他是在惋惜和同情什麼:“姓杜真不幸!”

林硯煞是有趣的盯著兩人,目光更多的停留在杜野的面容上,似乎想要把他印在腦海里,又像是覺得這樣一根豆芽菜般的年輕人也可以做保鏢很好玩。

“你……”杜離塵不擅長言辭,眼中恨色一閃而過:“希望你不要只會耍嘴皮子。”

“幸虧……”杜野望向林硯,面上流露出一個如同秋風般涼爽的微笑:“幸虧林小姐不唱歌!”

潘云飛臉都綠了,這杜野太陰險了,居然玩這種手段。他多半覺得自己派人去做掉杜野,是做大好事,是大善事,簡直覺得自己是大聖人了。

翻翻二人的文件資料,這上面很多東西自然都是沒辦法體現出來的。林硯抬頭看了看他們,想來是在猶豫些什麼:“你們誰比較厲害一點……”

“暴力我不如他!”杜野笑了笑,直言不諱,宋薰氣得跺腳,這人太誠實了也不好:“不過,我形象比他好!”

林硯呵呵輕笑,杜野這句話講到了關鍵。她既然是明星,當然會希望自己的保鏢形象好一些,莫要惡形惡像的。杜離塵的名字倒是很飄逸很脫俗,不過,他的形象也著實有點漂移了。

林硯瞧了瞧,卻沒有做下決定:“今天我只是來看看,過幾天才決定。人也看過了,我就不打擾你們工作了!”說著,深深看了杜野一眼。

潘云飛有心要說形象有屁用,要形象還不如先去整成韓國人。關鍵的是,還是能保護人。可惜人家卻沒給他開口的機會,轉身便與總經理笑談著離去了。

宋薰和潘云飛追了上去,辦公室里就剩下兩人,杜離塵冷冷的盯著他:“小子,你死定了。”

“老鬼,我活得好好的!”杜野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反倒是你,莫要太著相了,以你的年紀隨便來個腦溢血什麼的,你隨時能見閻王。”

杜離塵臉綠了,動了動手,杜野彈出三尺外:“怎麼,這就想動手,你的養氣功夫太令我失望了。真不懂,為什麼你沒有心髒病發而亡。”

杜離塵怒極反笑:“好,好,小子,原本我只想教訓你一頓就算了。但現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太好了!”杜野似乎在故意激怒此人:“不如約個地方試試看誰死誰活。”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