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德開始感覺到太陽在無云的天空中移動陽光充滿了他不會眨動的眼睛太陽仿佛也在痙攣著先是在一個位置上靜止幾天不動然後又如同流星一般沖向遠方的地平線白天隨之而去光明這意味著什麼思考是一件新的事情我能思考了是……我痛苦隨之而來關于疼痛的記憶關于狂暴的力量的回憶令人骨栗的寒冷抓住了他如同抓住一個布娃娃還有一股惡臭一股油膩的、燒灼的氣味充滿了他的鼻腔還有他的頭顱
蘭德竭力抽動渾身酸痛的肌用手和膝蓋撐起身體他茫然地望著自己的身下——一片油膩的灰燼黑灰正隨風飄散灑滿了這座山頂灰燼中攙雜著邊緣同樣是黑色的深綠色的布片
阿極羅
蘭德的腸子扭結在一起他撣去沾在衣服上的黑灰蹣跚地從棄光魔使的殘跡上走開手仍然沒有力氣抬起一點便落下了他想要抬起兩只手卻向前栽倒深不見底的山谷就在面前一片光滑的石壁在他的眼前旋轉遙遠的谷底在拖拽著他他的頭腦仍然在飄浮他開始在懸崖邊大地嘔吐
他顫抖著向後爬去直到雙眼重新看見堅硬的石地然後他翻過身頹然躺倒艱難地喘息著他努力從腰間拔出佩劍裹在劍鞘上的紅布只剩下了一點殘片他的雙手抖動著但還是將劍舉到了面前這是一柄蒼鷺徽劍——蒼鷺徽？是的譚姆我的父親但它只是一把鋼劍他試了三次才把劍回到鞘里一定還有些別的什麼另一把劍
“我的名字”過了一會兒他說“是蘭德.亞瑟”仿佛受到這一點的引領更多的記憶沖回到他的腦海里他呻吟著“暗帝”他對自己悄聲說“暗帝死了”不需要再小心了“撒旦死了”世界仿佛在歪倒他笑著哆嗦著直到淚水從眼眶里湧出“撒旦死了！”他向天空大笑還有別的記憶“艾雯！”這個名字有很重要的意義
他在痛苦中站起身搖擺得如同大風中的柳樹他蹣跚著走過阿極羅的灰燼沒有再看它一眼已經不重要了在爬下第一段陡坡的時候他摔倒了不止一次他從一個灌木叢滾到另一個灌木叢等到地形更平緩一些的時候身上的傷已經又多了一倍但現在他已經有足夠的力氣能勉強站起來艾雯他踉蹌著跑了起來他跑進森林樹葉和花瓣如雨般落下必須找到她她是誰？
蘭德的手臂和腿與其說是在行走到不如說只是在木然地向前抽打他絆了一下重重地倒在一棵樹上不由得痛哼一聲他的臉壓在粗糙的樹皮上雙手緊抓住樹干以免自己摔倒細枝和樹葉不停地傾瀉下來艾雯他將自己從樹干上推開繼續向前奔跑剛一抬腿幾乎又要栽倒但他強迫自己加快邁腿的速度撐住身體就這樣每跑出一步都冒著要摔倒的危險他終于跑進了那一片空地現在這里已經被綠巨人作為墳墓的大橡樹占去了一半那雕刻著古代兩儀師徽章的白石拱門還在那個噴發出強風和火焰的大坑已經變成了黑色但那些風和火最終都沒有能戰勝阿極羅
“艾雯！艾雯你在哪里？”一名美麗女孩正在用一雙大眼睛看著他她跪在伸展的橡樹枝下發絲間綴著花朵還有棕色的橡樹葉她窈窕的身子在畏懼中顫抖著是的這就是她當然“艾雯感謝光明你在這里”
她身旁還有另外兩個女人其中一名女人眼神憔悴留著長辮子頭發上還有幾朵白色的晨星花另一名女人躺在地上頭枕著疊起的斗篷身上蓋著她自己的天藍色斗篷能看出衣裙已經殘破不堪華貴的絲綢上滿是焦痕和裂她的面色蒼白但眼睛是睜開的沐瑞是的那名兩儀師還有鄉賢奈妮薇三個女人全都專注地看著他眼睛眨也不眨
“你們都還好嗎？艾雯？他沒有傷害你麼？”現在他能夠平穩地走路了艾雯的樣子讓他想要跳舞但能夠盤腿在她們身旁坐下的感覺還是很好
“你推走我以後我沒有再看到他……”艾雯不確定地看著他的臉“你呢蘭德？”
“我還好”他笑著伸手去撫摸艾雯的面頰一邊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想要捏一下那柔嫩的肌膚“只要休息一下我就會煥然一新了奈妮薇？沐瑞？”他仿佛是第一次說出這兩個名字
但鄉賢的眼睛對他來說是非常熟悉的她搖眼睛一直在看著蘭德“一點擦傷沐瑞才是……才是我們之中唯一真正受傷的人”
“我傷得最重的只是我的尊嚴而已”兩儀師不悅地說著又拽了拽身上的斗篷她看上去就好像久病初愈或者是過度耗竭了力眼睛下面出現了深深的黑眼圈“我盡力拖延了阿極羅這讓他驚訝而且憤怒幸運的是他沒有時間殺死我我也很吃驚自己能拖延他那麼久在傳奇時代阿極羅的力量僅次于弑親者和伊刹梅爾”
“暗帝和所有棄光魔使”艾雯虛弱而不安地朗誦著“都被封印在煞妖谷那是創世主的封印……”她顫抖著吸了一氣
“阿極羅和薩摩一定只是被封印在淺表的地方”沐瑞解釋的語氣有些不耐煩“打在暗帝牢獄上的補丁已經被削弱到無法再束縛他們的程度我們應該慶幸沒有更多的棄光魔使逃出來否則這次的勝利可能就不屬于我們了”
“不重要了”蘭德說“阿極羅和薩摩死了煞……”
“暗帝”兩儀師打斷了他不管身體狀況如何她的聲音非常堅定黑眼睛里充滿了威嚴“我們最好還是稱他為暗帝或者至少是爾阿煞蒙”
蘭德聳聳肩“好吧但是他死了暗帝死了我殺死了他我將他燒毀了用的是……”其余的回憶如洪水般沖入他的腦海一時間他只是張著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至上力我使用了至上力男人不可以……他突然變得干澀的嘴一陣風將落葉吹到他身上但寒風並不比他的心更冷她們全都在看著他她們三個看著他完全不曾眨眼他向艾雯伸出手卻沒想到艾雯這一次會向後退“艾雯？”艾雯轉過臉他放下了手
突然間艾雯伸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他將臉埋在他的胸前“對不起蘭德對不起我不在乎真的我不在乎”她的肩膀顫抖著蘭德覺得她是在哭他笨拙地撫摸著她的發絲向另外兩名女人望過去
“時光之輪只按照自己的意願編織”奈妮薇緩緩地說“但你仍然是伊蒙村的蘭德.亞瑟但光明拯救我光明拯救我們所有人你太危險了蘭德”蘭德退縮地避開鄉賢的目光那里面有哀傷、遺憾和莫可奈何的接受
“出了什麼事？”沐瑞問“把一切都告訴我！”
蘭德被她的眼睛逼視著開始講述剛才的經過他想要回避一些事想要說得簡短一些想要隱瞞一些事但兩儀師的眼睛將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從他中拽了出來說到凱麗.亞瑟的時候淚水從他的眼眶里湧了出來他用最大的力氣說“他擁有我的母親我的母親！”奈妮薇的臉上充滿了同情和痛楚但兩儀師的眼睛只是在促迫他讓他說出了光之劍說出了黑索被斬斷爾阿煞蒙被火焰吞沒艾雯更加地抱緊了他仿佛要將他從這一切可怕的事情中拽出來“但那不是我”蘭德最後說“是光明……在推著我向前那不是真正的我這難沒有區別嗎？”
“我從一開始就在懷疑”沐瑞說“但懷疑不是證據我把那枚銀幣給你以後就和你建立了約束你應該完全服從我的意願但你一直在抵抗在置疑這告訴了我一些事情但還不夠曼埃瑟蘭的血總是頑固的自從亞以蒙殞命、艾瑞恩心碎以後這種頑固只是變得更深但隨後又出了貝拉的事情”
“貝拉？”蘭德問不會有任何區別
兩儀師點點頭“在望山貝拉並不需要我清除它的疲倦已經有人為她做了那一晚她甚至比曼塔跑得還要快我該考慮到貝拉背上的人是誰獸魔人緊追在後人蝠在頭頂盤旋半人隨時可能發動攻擊在那時你一定非常害怕艾雯落在後面你一生中從沒有過如此迫切的需求這種需求讓你向陽極力伸展過去”
蘭德顫抖著寒冷讓他的手指發痛“如果我再也不這樣做如果我再也不碰觸它我就不會……”他說不下去了在瘋狂中肆虐大地和人類在活著的時候就開始腐爛最後是死亡
“也許”沐瑞說“如果有人教導你這會變得容易許多但你能做到的憑借你超人的意志力”
“你能教我你肯定能……”兩儀師搖著頭讓他無法再說下去
“貓能夠教狗爬樹嗎？魚是否能教鳥兒游泳？我知陽極力但我無法教導你關于陽極力的任何東西能教你的人在三千年以前就都死了但也許你足夠頑固你的意志足夠堅強”
艾雯直起身子用手背擦抹著通紅的眼睛她仿佛是想要說些什麼但只是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一個字至少她沒有躲開我至少她能夠看著我而不尖叫
“其他人呢？”蘭德問
“嵐帶領他們到里去了”奈妮薇說“世界之眼消失了但在那座池塘中間出現了一根水晶柱而且還有台階連接著它麥特和佩林想要先找到你羅亞爾也是但沐瑞說……”她以混亂的眼神瞥了兩儀師一眼沐瑞平靜地將視線轉到一旁“她說我們絕不能打擾你……”
蘭德感到喉嚨發緊甚至讓他無法呼吸他們會不會像剛才艾雯那樣轉過臉去？他們會不會尖叫著逃開就好像我是一只隱妖？沐瑞則繼續平靜地說著仿佛根本沒有看見蘭德的臉已經失去了血色
“在世界之眼中蘊涵著大量的至上力即使在傳奇紀元也極少有人能在沒有助力的情況下導引那麼大量的至上力而不被摧毀非常稀少”
“你告訴他們了？”蘭德啞著嗓子說“如果所有人都知……”
“只有嵐知”沐瑞輕柔地說“他必須知奈妮薇和艾雯也知了她們未來的身份也讓她們應該知其他人還沒有這個必要”
“為什麼沒有？”蘭德干啞的喉嚨讓他的聲音更顯嚴厲“你應該想要馴禦我對不對？對于能夠使用至上力的男人兩儀師難不會這樣做？改變他們讓他們再無法使用至上力？讓他們安全？湯姆說被馴禦的男人會死去因為他們再不想活著為什麼你不說要帶我去塔瓦隆進行馴禦？”
“你是時軸”沐瑞答“也許你的因緣還沒有結束”
蘭德坐直身子“在夢里爾阿煞蒙說塔瓦隆和玉座會利用我他說了一些名字現在我記起那些名字了羅林.滅暗者、桂爾.阿瑪拉桑、尤瑞安.石弓、達維安和洛根”蘭德說出最後這個名字的時候用了最大的力量奈妮薇的臉上失去了血色艾雯張大了嘴但蘭德仍然在惱恨地說著“他們全都是偽龍別想否認是的我不會被利用我不是你用完就可以丟掉的工具”
“一件為了某個目的而制造的工具並不會因為被用于這個目的而遭到貶低”沐瑞的聲音像蘭德的一樣嚴厲“但一個相信謊言之父的人的確是在貶低自己你說你不會被利用那麼你就讓暗帝為你安排路就像服從主人命令去追兔子的獵狗一樣吧”
蘭德攥緊了雙拳將頭轉向一旁但這一切都太像爾阿煞蒙所說的“我不是任何人的獵犬你聽到我說話了嗎？不是任何人的！”
羅亞爾和其他人出現在拱門後蘭德站起身看著沐瑞
“他們不會知”兩儀師說“直到因緣讓他們知”
蘭德的朋友們走近了嵐走在最前面後背仍然挺直著看上去像以往一樣剛硬只是難免顯露出一點疲態奈妮薇的繃帶裹住了他的額角在他身後羅亞爾抱著一只金色的大箱子上面用銀絲鑲嵌並雕刻出了致的花紋那是只有巨森靈才可能獨力搬動的箱子佩林雙臂捧著一大捆卷起的白布麥特則用兩只手捧著一些仿佛破碎陶片的東西
“你還活著”麥特一看見蘭德就笑了隨後他又瞪了沐瑞一眼面色沉了下來“她不讓我們去找你她說我們必須找到藏在世界之眼里的東西我本來不想聽她的但奈妮薇和艾雯都幫她說話我幾乎被她們扔進那個山”
“你終于回來了”佩林說“看樣子還不錯”他的眼睛沒有放光但那雙眼睛的虹膜現在完全變成了黃色“這才是重要的你在這里無論此行的任務是什麼我們已經完成了兩儀師沐瑞說我們完成了我們可以走了回家蘭德光明燒了我吧但我真的想回家”
“你還活著這太好了牧羊人”嵐的聲音有些粗啞“你一直很珍視你的劍也許現在你可以學習使用它了”蘭德突然感到一陣情緒的波動嵐知他但至少在表面上嵐對他沒有任何改變他懷疑即使在內心里嵐對他同樣沒有任何改變
“我必須說”羅亞爾說著放下了那只箱子“和時軸一同旅行比我所盼望的更加有趣”他的耳朵劇烈地抖動著“如果事情更有趣一些我會馬上回商台聚落去向哈曼長老懺悔我的一切過失然後再也不離開我的書本了”巨森靈忽然笑了起來咧開的大嘴幾乎把臉分成了兩半“能看見你實在太好了蘭德.亞瑟他們三個只有護法對讀書很感興趣但他卻很少說話你出了什麼事？我們全都跑進了樹林後來還是沐瑞派嵐找到了我們但他不讓我們去找你為什麼你失蹤了這麼長時間蘭德？”
“我跑了又跑”蘭德緩慢地說“最後我跌下一懸崖頭撞在了石頭上我想一路上我一定被撞了很多次”這應該能解釋他身上的傷他竭力向兩儀師、奈妮薇和艾雯瞥去她們的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我迷路了最後終于磕磕絆絆地回到了這里我想阿極羅應該已經死了被燒毀了我發現了一些灰燼還有幾片他的斗篷”
這段謊言空地回蕩在蘭德的耳際他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沒有發出輕蔑的笑聲並向他逼問事實但他的朋友們只是點點頭接受了他的解釋並給了他同情的問候然後他們聚集到兩儀師周圍將他們找到的東西給她看
“幫我站起來”沐瑞說奈妮薇和艾雯扶起沐瑞讓她坐在地上即使這樣她們還是要撐住沐瑞的身子
“這些東西怎麼會在世界之眼里？”麥特問“卻沒有像這塊石頭一樣被毀掉”
“它們被放在那里不是為了被毀掉”兩儀師只說了這樣一句她皺起眉頭沒有再理會他們而是從麥特手中接過了那塊破碎的、黑白兩色閃光的陶片
蘭德覺得那只是一堆碎石塊但沐瑞將它們放在地上心拼接起來組成了一個男人手掌大小的正圓形那是古代兩儀師的徽記黑色與白色錯各半——白色是塔瓦隆之火黑色是龍牙片刻之間沐瑞只是看著她臉上的表情晦澀難解然後她抽出腰間的匕首遞給嵐又向拼成圓形的陶片點點頭
護法挑出最大的一塊陶片舉起匕首戳下去一片火星爆起陶片被沖力崩到一旁匕首卻斷成了兩截護法凝視著匕首的斷將它扔到一旁“最好的提爾鋼”他冷冷地說
麥特抓起那塊陶片咕噥了一句然後把它遞到其他人面前上面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昆達雅石”沐瑞說“心之石傳奇紀元以後就再沒有人能制造它即使在傳奇紀元它也只能在最重大的事件上被使用一旦被鑄成沒有任何力量能擊破它即使最強大的兩儀師借助最強的超法器也無法動它分毫任何攻擊心石的力量只會讓它變得更強”
“那這是……？”麥特指著手中和地上的那些碎片
“這是暗帝牢獄的七個封印之一”沐瑞說麥特立刻丟下了那塊碎片仿佛它是一塊白熱的金屬佩林的眼睛仿佛又放出光芒兩儀師只是平靜地收集起了那些碎片
“已經沒有關系了”蘭德說他的朋友們詫異地看著他蘭德只希望自己能好好閉嘴
“當然”沐瑞答但她小心地將所有碎片放進了腰間的袋“讓我看看那只箱子”羅亞爾將箱子搬到她面前
鑲金錯銀的箱子看上去牢不可破兩儀師的手指在那些複雜花紋中摸了一陣向下一按隨著一聲輕響箱蓋彈了起來箱子里放著一只環形的黃金號角盡管它熠熠生輝但和盛放它的箱子相比卻顯得相當樸素號角上唯一的花紋是鑲嵌在號嘴上的一圈銀色銘文沐瑞捧起這只號角仿佛捧起一個嬰兒“這一定要被帶到伊利安去”她輕聲說
“伊利安！”佩林驚呼“那是在風暴海邊上到那里的距離幾乎是從這里到家鄉的兩倍”
“這……？”羅亞爾屏住了呼吸“它會是……？”
“你會古代語麼？”沐瑞問羅亞爾點點頭她便將號角遞給羅亞爾
巨森靈像沐瑞一樣小心翼翼地接過它用一根粗大的手指從那一段銘文的下方捋過“TiamiavenMoridinisaindevadin,”他輕聲說“墳墓無法阻擋我的召喚”
“瓦力爾號角”護法這一次真正流露出震撼的神情語氣中帶著敬畏
與此同時奈妮薇顫抖地說“從死亡中召喚諸紀元的英雄與暗帝作戰”
“燒了我吧！”麥特大喘著氣
羅亞爾虔誠地將號角放回到黃金箱子里
“我開始懷疑”沐瑞說“建造世界之眼是為了這個世界最重大的需要但它真正的用處是否像我們……以為的那樣？或者它的存在是為了守護這些物品？快點讓我看看最後一件”
知心石和瓦力爾號角以後蘭德能理解佩林現在的不情願當他還在猶豫的時候嵐和巨森靈已經從他懷里捧起了那卷白布將它展開一面長長的白色旗幟蘭德目瞪呆地看著它它是完整的一片沒有任何接縫也沒有染色和塗繪的痕跡但旗幟的上面有一條巨蛇般的形像全身覆蓋著金色和紅色的鱗甲正在向前蜿蜒奔騰但它有同樣覆蓋著鱗片的腿每條腿的末端生著五根金色的長爪趾它的巨大頭顱後面飄動著金色的鬃毛雙眼放著太陽的光芒旗幟在風中飄揚它也仿佛在向前游動金紅色的鱗片閃著光仿佛貴金屬和寶石它就像是有生命一樣蘭德幾乎能聽到它挑戰一般的怒吼
“這是什麼？”蘭德問
沐瑞的回答很緩慢“朝陽之君率領光明的力量與暗影作戰時的旗幟路斯.瑟林.特拉蒙的旗幟龍旗”羅亞爾幾乎失手掉落了那面旗幟
“燒了我吧！”麥特虛弱地說
“我們離開的時候要帶上它們”沐瑞說“它們不是被隨意放在這里的我必須了解更多資訊”她的手指撫過腰間的荷包那是心石碎片的所在“今天已經太晚不適合離開了我們要休息一下吃些東西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妖境包圍著這里而且妖境在這里的力量遠比在邊境國以外強大沒有了綠巨人這個地方堅持不了多久讓我躺下”她對奈妮薇和艾雯說“我必須休息”
蘭德這才開始察覺到周圍他一直視而不見的情景黃褐色的葉片從那株大橡樹上飄落下來枯葉已經在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其間夾雜著飄零的花瓣綠巨人擋住了妖境但妖境一直在殺死他培育的生命
“已經結束了對不對？”蘭德問沐瑞“徹底結束了”
兩儀師在斗篷疊成的枕頭上轉過頭雙眼仿佛世界之眼一樣深邃“我們已經做了在這里該做的事因緣為你編織了未來的路吃些東西好好睡一覺蘭德.亞瑟睡吧在夢中看看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