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7章始終都是多事之秋

這是王驚蟄和小草,相識以後到結婚再到生子的第一次爭吵,為的就是家長里短這種事,比如孩子的未來.

小草的意思是,兒子要平安度過,不能摻雜進這些事里,因為他爹就是前車之鑒.

王驚蟄則是覺得兒子是王家後人是賒刀一脈,那就得要走這一行,沒有商量.

其實,王驚蟄很想說那再生一個不就得了,這個賒刀那個不碰到不就完了?

但這個話到嘴邊也沒有說出來,很簡單,生幾個都是兩人的兒子,小草肯定不同意的.

而自始至終王仙芝都沒有插嘴一句,因為兩個人之間的問題,第三個人再摻和進來,那就是多事了,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選擇.

這天晚上,吵過架的兩個人躺在床上背靠背,誰也沒有吭聲,似乎都在肚子里堵了一口氣.

而王驚蟄和小草沒有想到的是,這是他們人生中第一次吵架,但也是最後的一次.

初一的時候,一夜過去,濤聲依舊.

起來之後的兩人仿佛什麼事也沒有似的,誰也沒有提過昨天晚上的那一茬,就好像昨天的吵架就跟做夢一樣,醒了就煙消云散了.

王仙芝也沒過問過他們,只是私下里跟王驚蟄說過一句話.

"傳承是人自己定的,賒刀人的傳承是我們姓王的定下來的,這不是什麼天理也不是什麼法則,只能說是祖祖輩輩的一種規矩和延續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正月過了之後,王驚蟄和小草還有孩子再回隴西,這次在王村呆的時間是有點長了,主要是考慮王仙芝許久未見孫子,你得讓他老人家感覺下第三代的溫暖不是,所以在王家呆了一個多月才再回來.

而從村子里回來之後,兩個人誰也沒有再提關于長生的未來問題,畢竟還在才不過兩歲而已,現在來說的話始終還是早,至少你得等到懂事,有判斷力了再說這個.

春暖花開的季節,萬物複蘇了,又迎來了新的一年.

三月的初春,渭河上已經不是那麼太冷了,王驚蟄就經常抱著長生然後劃一艘船去河上,一呆就是大半天的時間,他就躺在甲板上眯著眼睛曬太陽,然後孩子在一旁拿著根樹枝拍打著水面.

這小子似乎很隨他爹,喜歡泛舟,喜歡吃渭河里的鯉魚,特別是有水浪沖來的時候,他就拍著手笑個不停.

王驚蟄就明白了,這又是隨根了,這孩子也喜歡浪啊.

三月中旬左右,爺倆還是劃船到河上呆著,享受一下甯靜的時光,孩子還是玩著水,王驚蟄還是曬著太陽,于是暖洋洋的陽光曬在了自己的臉上,王驚蟄就感覺到了一陣陣的迷糊,有一種很想睡覺的感覺.

然後王驚蟄就真的睡了過去,他做了個夢,夢見了一處漆黑的深淵,深不見底,也夢到了一陣陣的鬼哭狼嚎,更夢見了黑暗中有一只眼睛在死死的盯著他,然後一直說著"你過來呀……"

"唰"王驚蟄瞬間驚醒,然後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瞪著眼睛看著日頭,這個夢很熟悉,也很嚇人.

但是下一刻,王驚蟄更被嚇到了,他意識到自己是睡了過去,睡了多久卻不知道,但哪怕一分鍾都有可能出現天大的禍端.


王驚蟄一低頭,就看見兒子正躺在腿邊也睡著了,他這才松了口氣,緊接著才發現不到幾秒鍾的時間里,冷汗居然濕透了自己的前胸和後背.

似乎感覺到王驚蟄動了動,長生也迷糊的睜開了眼睛,然後伸出小手拉了拉他的褲腿子.

王驚蟄一把將孩子摟在了懷里,喃喃的說道:"你可嚇死爹了,我是真他麼的沒正事啊,這個時候怎麼還能睡過去呢"

王驚蟄確實後怕不已,這麼點的孩子要是在他睡著的時候掉下去,不用一分鍾就得沉到河底了,那到時候他恐怕哭都找不到調了.

午後,王驚蟄抱著孩子回到了李家,看見小草的時候眼神就有點發虛,雖然啥事也沒出,但是他屬實慌得很,不是他心里素質而不行,而是孩子要出事那天可就塌下來了.

小草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就跟要戳到他心里似的.

王驚蟄咽了口唾沫說道:"你瞅啥?"

"瞅你咋的……"

"好吧,使勁看,放肆一些,你不要客氣"王驚蟄不敢再跟她對話下去了,他實在這種對話進行下去後,自己會受一頓皮肉之苦.

往後兩天,由于後怕的原因,王驚蟄始終都沒有再去渭河上,主要是心理陰影還沒有散去,小草就詫異的問道:"這幾天怎麼沒跟你兒子去浪呢?"

王驚蟄就滿嘴胡掐的說道:"河上有點涼風,我主要是怕孩子受冷,萬一感冒啥的就犯不上了"

小草有點懵的指著天上火辣辣的太陽說道:"啥節奏啊,都曬得人冒汗了,你說哪有涼風呢,不是,王驚蟄你是不是在家呆傻了,開始說胡話了啊?"

"好吧,那我今天再領他接著浪去……"

但是,王驚蟄完全沒有想到,又極其出乎意料的是,時隔幾天再去渭河,他在船上躺著躺著的時候,居然又做起了那個相同的夢.

還是那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淵,還是有一雙漆黑的眼睛,再跟他說"你過來呀……"

長生當然沒有掉到河里去,但是王驚蟄依舊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以他的道行和能耐,自然知曉自己連續兩次都做同一個夢的話這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王驚蟄沉著臉給黃九郎去了一個電話:"坎子溝煤礦那里,還有人在駐紮麼?"

"有啊,怎麼了?"黃九郎說道.

王驚蟄想了想,很篤定的說道:"讓駐紮在那里的人再看看煤礦的封印,還有……仔細探查一下,是不是有什麼意外出現了"

黃九郎聽到他的語氣,頓時就嚴肅的問道:"怎麼了?"

"我有點不好的預感,但是說不太清楚,總之你讓那邊的人多留意一下,似乎要到清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