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甯拔腿就跑,一路追到院子里,張開雙臂擋在他面前.
跑得太急,她氣息微喘,抬起頭,看著冷漠疏離的他,一時間,心里五味雜陳的,"你還生氣嗎?"
"我知道錯了."
"之所以不告訴你,是不想讓你操心這些事,而且這些事我也能解決,所以才沒有告訴你."
"回顏家認祖歸宗這個決定,我不否認有私心,所有人都在跟我說,我身份低微,配不上你."
"身份低微,我不在乎,可我是個私生女,這個汙點,烙印在我身上一輩子."
"回顏家,就能洗清私生女的汙名.我很難不心動."
慕少言神色漠然,聽她說完,才冷嗤一聲,"你說這是你的事,那告不告訴我,也沒有關系.我沒有立場生氣."
"恩人……"
他這語氣,明明就是生氣了.
稚甯眼眶一紅,昨晚照顧他,為了讓他喝下解酒湯,費了很長時間,導致她也沒怎麼睡.
這會兒,頭又痛,他的話,更讓她心痛.
雙重打擊之下,眼淚毫無預兆地掉落.
她感到委屈,卻又知道,這是自己自作自受,慕少言站在她面前,腦袋微垂,那雙深邃如海的眼眸,此刻情緒不明,他沒有說話,也沒抱她.
稚甯很傷心,"你抱抱我,好不好?"
"……"
"恩人,我想要你抱我."
她跺了跺腳,"我真的知道錯了."
依稀聽到他自喉底溢出的一聲歎息,而後,張開雙臂,將她身子攬進懷里.
昨晚氣急了,都沒舍得罵她一句.
現在,又怎麼舍得放任她哭泣不管.
稚甯臉蛋貼在他胸口,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腰,深怕一松手,他就會毫不留情的離開.
"你別說氣話,你沒有立場知道,誰有立場知道.我沒告訴你,瞞著你,是我不對.你打我罵我都可以,能不能不要不理我?"
她真的怕了.
怕他的冷漠,怕他的無視.
就好像,他們已經形容陌路,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就像……他那顆為她炙熱跳動的心,已經冷卻了.
"別哭了."
慕少言摸著她的腦袋,一點點順著她的頭發.
"那你別走……陪我吃早餐."
她趁機提要求,自他懷里提起頭,用那雙淚眼朦朧,可憐得讓人無法拒絕的雙眼望著他.
終于,如她所願.
他點頭,同意了.
餐廳里.
稚甯坐在慕少言身邊,吃得很少,她不怎麼餓,只是想讓他多陪陪她而已.
就這麼放他走了,她擔心他會離她越來越遠.
慕少言動作優雅地進食,稚甯時不時看看他,被他抓到了幾次,也不害臊,沖他抿唇笑笑,繼續肆無忌憚地看.
他拿起餐巾,擦拭唇角,冷眸微抬,"說吧,昨晚為什麼不接電話."
提起昨晚,稚甯又是一陣心虛,她不是故意不接電話的,而是當時的情況,她想接也接不了.
腦袋垂得低低的,不敢去看他,稚甯囁喏著解釋:"昨晚喝了酒,不勝酒力……就睡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