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8章 我是叉燒本燒(十七)

她和亭之,心之所遭受的一切,全都拜眼前這個渣男所賜!

安母低著頭,用力閉了閉眼睛,掩藏住心底所有的情緒.

當她再度抬起頭的時候,眼底又恢複了往日的驕傲,干練.

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幾分冷漠.

"我有事!"安母冷冷的回了一句.

這個渣男,難道還想從她口中聽到粉飾太平的"我沒事"嗎?

過去她也是傻,為了所謂的愛,為了所謂的家庭和諧,明明心里不願意,甚至受了委屈,也要強顏歡笑.

每當這個渣男裝模作樣的問一句"老婆,你沒事吧","老婆,是不是不開心"的時候,她都會忍著所有的脆弱,笑著回一句"我沒事"!

她現在不會了,她再也不會那麼傻了!

她不會傻傻的相信這個混賬東西,更不會為了他而委屈自己,繼而連累到她的兒女.

一想到兒女,安母剛剛平複的情緒又有些亂.

亭之,她的亭之,那般優秀,那般孝順,卻因為攤上安父這麼一個私自,自以為是的親爹,落得毀容,橫死的下場.

還有她最寶貝的心之,那麼可愛,那麼鮮活,卻因著某個賤人的嫉妒,生生被逼瘋,最後直接從安氏集團的頂樓跳了下來.

兩個孩子,兩個全心全意愛著她,支持她的孩子,全都沒個好結果.

每每想到他們死時的模樣,安母就恨得眼睛充血,渾身戰栗.

她恨,她更是不服!

他們母子算不得大善人,可也從來沒有傷害過什麼人.

有時也會在自己能力范圍內做一些好事,但怎麼就沒有好報?

反倒是那對渣男賤女,還有那個小賤人,也沒見他們如何行善積德,卻,卻能--

不能想,不能再想下去了,否則,她會真的忍不住,然後跳起來抽安父這個混賬玩意兒幾個嘴巴子!

安母掩在被子下的手,用力的握緊,握緊,精心修剪的指甲直接在掌心掐出了一個個月牙狀的痕跡.

安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沒有關注(或者從來沒有真心關注)安母的情緒波動,所以他沒有察覺妻子的異常.

還是聽到了這句帶著冷意的"我有事",他才驚愕的看向妻子.

呃,這是怎麼了?

以前他這麼問,妻子都會帶著矜持的笑,然後搖頭回一句"沒事兒".

可,可今天--

安父終于發現不對勁了,他倒沒有想太多,而是覺得:約莫這次逆之做得太過分,讓妻子真的生氣了.

他自以為找到了"症結",正要開口幫小兒子求個情,卻聽安母又冷冷的說,"最出色的大兒子,莫名其妙出了車禍,臉上的傷口足足有六厘米,右手,右腿皆是粉碎性骨折,就算治好了,也會留下後遺症!"

安母每說一個字,心都在滴血.

她的亭之啊,那麼優秀的人,卻無端遭遇了這樣的橫禍.

不對,不是無端!

都怪楚可馨.

這個掃把星,這個大奇葩,為了一條狗,就為了一條狗,硬生生害了她的亭之!

安母眼底滿是恨意,說出的話,更是冰冷刺骨.

她刻意加重了"莫名其妙"四個字的讀音,只要安父還沒有腦殘到家,他就能聽出她話里的意思.

安父也確實聽了出來.

事實上,只要不牽扯他的初戀,他的智商還是正常的.

否則,他也不可能成為安氏集團的掌舵人.


聽出妻子話里的怨恨,安父臉上閃過一抹不自在.

那什麼,楚可馨和自家大兒子的婚事,是他一手促成的.

平心而論,安父十分清楚,以楚可馨的條件,還,還真是有些配不上自家大兒子.

如果楚可馨換個身份,以同樣的外在條件,安父都不會同意.

可,可楚可馨不一樣啊,她是"她"嫡親的侄女兒,長得更是跟"她"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每每看到可馨,安父就有種重回當年的美好感覺.

仿佛時光並未流逝,他也依然青蔥熱血.

而撮合楚可馨和安亭之,更是能夠圓了他心底的那個夢.

為了他的夙願,他這才不顧妻子的反對,不顧上流社會異樣的眼光,硬是定下了這門婚事.

安父想得也簡單,可馨雖然出身一般,自身也算不得多麼優秀,可是她單純,善良,儼然上流社會的一股清流.

可馨也很努力,就算來到了安家,也照樣堅持自強自立,這,這就比同齡人強很多啊.

至少比他家那個有些任性的女兒好太多.

每次看到可馨懂事,體貼的模樣,回頭再看看心之嬌蠻的像個熊孩子,安父心里的天平就會不由自主的偏向前者.

再說了,他定下這樁婚事,也不全是為了自己,他也為亭之考慮過.

亭之那孩子又太嚴肅,整天在商城勾心斗角,身邊有個心思簡單的妻子陪伴,興許還能讓他多一些人氣兒!

偏偏……唉,出了車禍,安父也痛心,難過.

亭之也是他的親骨肉,更是他精心培養出來的繼承人.

他廢了,他比任何人都要難過!

只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怎樣都無法挽回.

既是如此,妻子又何必這般咄咄逼人,抓著可馨不放?

且,可馨也沒有什麼大錯啊,她本來就是個善良的孩子,她也只是想救下那只流浪狗!

她,她不是有意要害亭之出車禍,畢竟她自己也坐在車里呢.

怪只怪這孩子天性純良,一時失誤,這才釀成了大禍.

都還是孩子呢,他們這些長輩,完全沒有必要斤斤計較!

當然了,安父理解妻子,她素來最看重亭之,如今亭之廢了,她一時想不開,也是正常.

想到這些,安父微微歎了口氣,決定看在妻子雖然強硬,卻也是一片慈母心腸的份兒上,不再跟她糾纏.

至少,他不會像過去一樣,公然楚可馨說話.

安父暗自想著,他自以為掩飾的很好,殊不知,他的想法全都清晰的寫在了臉上.

安母說話的時候,也一直死死盯著他的臉.

所以,安母沒有錯過安父的一系列神色變化.

安母和安父從小一起長大,又做了三十年的夫妻,彼此太過了解.

過去是她沒有刻意觀察,又帶著愛人,親人的濾鏡,所以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今天,她丟掉了濾鏡,換了個角度,用旁觀者的身份,仔細觀察,這才發現,自己這個丈夫竟是這般的奇葩.

他的渣,也不是突然的,而是一直都存在.

只是她太傻,居然從未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