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那邊憤怒的對峙還沒有結果,但是經過已經大致弄明白了:黑木村的人見財起意,可是在戰斗過程中,因為靠近河岸,引來了那一條巨魚從水中一躍而起撲上了河岸,一口吃掉了黑木村十幾個命魂戰士,還有自己村子幾個婦人.
巨魚龐大無比,據說足有幾十丈長短,它吞食了十幾人之後,卻沒有馬上縮回水中,居然在陸地上扭動著,和黑木村剩下的那些戰士厮殺了一段時間.
婦人們就是在那個時候,逃不掉被逼進入水中,然後游到了小島上.
巨魚又吞吃了黑木村七八名命魂戰士之後,才不緊不慢的縮回了水中,然後就在那座小島周圍游動,時不時的那一刻猙獰的魚頭露出水面,卻並不進攻小島.
小島只有十幾丈見方,以巨魚之前展現出來的能力,一躍就可以跳上去,它卻只是圍而不攻,命魂戰士們都是獵手,馬上就明白,這是巨魚的圈套,它在水中無敵,就是想要引誘戰士們下水救人.
黃善咬牙切齒道:"這絕不是無靈之獸,無靈之獸不可能有這樣的智慧."
村長那邊已經結束了對峙,帶著人回來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報複黑木村,而是救回自己的人--村長身邊一個戰士說道:"可是東河中,從來不曾出現過有靈之獸啊."
村長雙目圓瞪,黑木村的背信棄義,讓他非常惱火.他心中考量著救人的損失,還沒說話,卻看到原本按兵不動的黑木村那邊,走過來一個人,他徑直來到眾人面前,道:"我們可以幫助你們救人,不過你們要將那種虎肉分給我們一半!"
村長身邊的戰士們勃然大怒:"你們這些肮髒的敗類,要不是你們,她們怎麼會被困在島上,你們還趕來趁火打劫,你們黑木村上下當真無恥!"
那人卻並不動怒,冷笑道:"誰都知道過去救人是要送命的.今年遭了石災,我們黑木村也是在用戰士的性命交換糧食,有什麼錯?"
村長和黃善他們氣的差點跳起來,要不是你們無恥的偷襲,怎麼會弄成這個局面?現在你們還用幫忙救人要挾,要分一半虎肉,這真是草原上最厚顏無恥的村子了.
那人卻一抬手,制止了眾人想要爭吵的架勢:"不用和我爭吵,條件我們已經提出來了,答不答應在你們."
他說完,轉身就走了.村長身邊的戰士們義憤填膺,破口大罵,並且發誓決不能接受黑木村的幫助,一定要靠自己把人救出來.
村長卻已經冷靜下來,淡淡說道:"便是我們願意接受黑木村的幫助,能把人救回來嗎?"
黑木村和他們的實力差不多,剛才的戰斗中已經死了近二十名命魂戰士,現在他們還不如自己村子,就算是有他們的幫助,的確仍舊沒有什麼把握把人救回來.
黃善撲通一聲跪在了宋征面前,叩首道:"大人,如果你能把她們救回來,小的願意陪您走一趟沉默魔山!"
眾人大吃一驚:"黃善你瘋了,沉默魔山啊……"
宋征淡淡問道:"你去過沉默魔山嗎?"
"沒有."
"那你跟我去有什麼用?我需要的是一位向導,不是一個送死的家伙."
黃善頓時絕望了,他咬著牙,再次叩首:"大人有什麼要求,只要我能辦到,萬死不辭!"
宋征一擺手:"起來吧."
他看著水中,恰好這個時候,那一條巨魚從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探出了頭來,它的腦袋長滿了漆黑的骨刺,形狀有點像是蟒蛇,不過一雙眼睛上方有層層疊疊的骨甲保護,骨甲可以開合.
宋征詢問村長:"估計這一條巨魚是什麼層次?"
村長道:"應該是介于滅靈和凝神層次之間.老頭子判斷,這東西很可能也是因為一直沒有辦法突破凝神層次,所以才會四處亂竄,出現在這里."
宋征點了點頭,回頭對宋小聖說道:"想不想吃魚羹?"
宋小聖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嗎?"
宋征笑道:"想吃魚,自己去抓."
"好!"宋小聖歡喜一聲,大步沖進了河水中,老村長他們想要阻攔都來不及.水中不比陸地上,那是巨魚的領域,宋小聖雖然可以打殺了凝神層次的座山虎,但是在水中戰斗完全是兩個概念.
老村長生怕這個孩子出了什麼事情,他作為村長,最照顧的就是村子里的孩子,那是大家的希望.不自覺的就把這種心態帶入到了宋小聖身上.
宋征卻一點也不擔心,水面下很快暗流湧動,緊跟著掀起了一道道巨浪,轟然巨響之中,眾人看到水下影影綽綽,那巨魚龐大的身軀時不時的一閃而逝,卻沒有人看到宋小聖.
村民們擔心不已,黑木村那邊卻有些驚訝:竟然讓一個孩子就這樣下水了?
而後的戰斗,似乎又說明這孩子非同凡響.只是一個孩子想要戰勝一頭近乎凝神層次的有靈之獸?這不可能的.
可是綏中巨大的動靜來得快去得也快,只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東河就安靜了下來.誰也不知道水下究竟發生了什麼,等了一會兒,忽然嘩啦一聲水響,一顆巨大猙獰的魚頭伸了出來.
黑木村的人露出一臉的幸災樂禍:果然如此,那個小孩子應該已經是巨魚腹中的美食了.
巨魚一顆頭伸了出來,然後整個身軀慢慢浮出水面,很快整個龐大身軀都出現了,不過卻是肚皮朝上翻著,已經死去了.
黑木村眾人眼睛都直了:怎麼回事?
宋小聖從一旁浮了上來,一把抓住巨魚拖到了岸邊.
黃善狂喜,仰天大吼,村子中的命魂戰士們也是大聲歡呼起來.老村長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還好這孩子沒事.
黑木村眾人錯愕:這個小孩子……竟然這麼可怕?
他們毫不猶豫的准備溜走了,宋征推了黃善一下,指了指黑木村的人.黃善一看他們,眼睛都紅了,沖過來大吼道:"站住!"
黑木村眾人沒跑掉,一個黃善他們當然不怕,可是宋小聖就站在一邊呢.
他們縮成了一團,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准備殊死一搏.
宋征走了過去,宋小聖立刻跟上,這個時候他很像是爸爸的一個小狗腿子.他倒不是貪圖黑木村什麼東西,他只是天生暴虐,能夠有虐殺生靈的機會絕不放過.
老村長那邊,則顧不上去看那條巨魚,而是組織戰士們,趕緊把島上的婦人們接了回來,免得再出什麼意外.
黑木村村長警惕的看著宋征和宋小聖,最終一咬牙道:"我們願意遷走,將原本的田地送給你們."
黃善咬了咬牙,他對黑木村的人恨之入骨,不過這麼大的事情他不能做主,將老村長請了過來.
老村長卻比他更通于人情世故,首先詢問宋征的意見:"大人,您看呢?"
宋征點了點頭:"可以."他看向黑木村那些人:"你們這種敗類,在這樣艱難的世界中,活該餓死!"
老村長其實也是這個意見,草原上看上去生機盎然,但是真正的田地並不多.那些土地太貧瘠,如果用來種植千鍾粟,不但收成稀薄,而且一季之後就成了沙漠,無法耕種第二季.
沒有了田地,黑木村的人在草原上流浪,最終的結果忍受解餓和寒冷的折磨,然後慢慢死去.
這比當場殺他們更加殘忍.
黑木村的人也知道這是飲鴆止渴,但是能不死誰也不願意當場去死.
老村長讓黃善帶人去收取黑木村的田地,自己帶著人幫助宋小聖將那條巨魚運回去.宋征卻在觀察,然後在巨魚的尾巴上,找到了一塊命魂烙印,他很滿意.
不過這一次出手卻並不是為了命魂烙印.
他將老村長叫過來,讓他派人出去,再用魚肉和遠處沒有受災的村落,換取一些千鍾粟.
這一次命魂戰士需要跑的更遠--進出的村子存糧上一次已經被他們換完了.宋征原本擔心,遠處的村子會見利忘義,不交易而搶奪,不過老村長派出去的人很顯然非常擅長處理這一類的事情,幾天之後他們帶著十幾袋千鍾粟回來了.
宋征立刻又發動了全村人,以千鍾粟混合魚肉煮粥,這一次他發現,盡管這種魚羹對于靈能有著極大的補充,並且這兩頓飯之後,再加上靈漿的作用,黃善正式成為了感靈層次,可是卻沒有了那種最為珍貴的,改善資質的效果.
宋小聖吃了之後,也沒有上一次欲要沉睡的感覺.
"看來,不到'神’的層次,哪怕是再強大的'靈’,也沒有那種效果."這是他真正的目的,他需要驗證.
但是宋征又是靈機一動:如果把煮粥的水,換成了靈漿呢?
他可以淨化靈漿的秘密,還只有黃善知道,宋征也不打算把這個秘密公開.他叫上了黃善打雜,去黃泥窪用靈漿重新煮了一鍋魚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