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天威 第十五章

場上的局勢顯然對哈恩不利,他現在心中十分地懊悔,沒有一上來馬上近身,給了賽維奇吟唱咒語的時間。這可是其他職業和魔法師交戰時候的大忌啊!不過現在後悔也晚了,哈恩知道這樣下去自己遲早要被對方沒有止盡的火球趕下台去,必須想辦法擺脫這種危險的處境。“拼了!”哈恩的心中猛地下了決定,孤注一擲之下,紫色的斗氣屏障護住了身體,不再理會賽維奇接踵而來的連珠火球,猛地向對方沖了過去。

賽維奇的心中泛起一聲冷笑,他等的就是哈恩這樣做。他立刻捏破了左手心里一直攥著的一個魔法軸卷,夾雜在連串的火球當中打在了哈恩的斗氣屏障上面,耀眼的光芒頓時令哈恩睜眼如盲。一個魔法師是不可能同時釋放兩個不同種類的魔法的,因此哈恩才想拼著硬接幾個火球來靠近賽維奇,以魔法師最懼怕的近戰方式擊敗對手。但是恐怕換了誰也不會想到,賽維奇這樣級別的大魔法師,居然還會使用魔法軸卷。哈恩知道自己上當了,無奈之下只得憑著印象沖向賽維奇的所在,賭上一把。

一個普通的“閃光術”軸卷決定了這場比賽的勝負,賽維奇只是輕輕地一躲,哈恩就從自己身邊沖了過去。幾個更大的火球隨即轟在哈恩的後背上面,將他來不及停止的前沖之勢加快,倒黴的哈恩沖出了擂台,一頭載倒在地。如果沒有他身上的斗氣屏障,恐怕這幾個火球就足夠要他的命了。一個同樣來自普魯士的參賽者搶上前去,一把將背心處焦黑一片的哈恩扶了起來:“哈恩,你沒事吧?”

哈恩睜開眼睛,苦笑道:“我還堅持的住,是我大意了,沒能完成元首的囑托。隆美爾,以後就靠你了,一定不能讓我們普魯士在這里丟人。”隆美爾望著台上來自和普魯士不共戴天的斯拉維亞聯盟的賽維奇,沉聲說道:“你放心吧,斯拉維亞人一定會得到教訓的。”這時觀眾們才爆發出喝彩的聲音,為這一場難得一見的異族人之間的比武叫好。誰勝誰負對他們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夠看到那些異族人獨特的功夫。

有些自以為是的家伙已經在下面評判了起來:“小個子的火玩的很好,不過如果他能在口中含口火油,等那大個子沖過來的時候噴出去,恐怕那大個子就不敢接近了,那樣的話至少能多看一會兒。咳,反正才剛開始,這樣完了也好,下一場沒准更好看呢。”“那個大個子太笨了點,腳步虛浮,顯然沒有練過輕功,聽聲辯器的本事更不行,不然的話就算眼睛看不見了,那幾個火球也不至于打在他的身上。不過那層紫色的護體真氣可是真不賴,年紀輕輕就能將內氣放在體外化為有形之物,可惜他的招式太次,根本沒有什麼身法可言,不然的話也能算是個高手。挺好的一根苗子叫那些異族人耽誤了,如果他能拜在我華龍門下的話,擔保他出師之後回去可以……”

雖然現在場上氣氛火熱,第三場競技已經開始了,但是畢竟是冬天,太陽一被烏云遮住,不少人就被寒風吹的瑟瑟發抖。看到台下的那些魔法師們因為賽維奇的勝利個個得意洋洋,王天不禁心中有點惱火,想找個機會挫挫他們的銳氣。可是自己並不是參賽者,哪有評判親自上場比賽之說?他四下打量,尋找著借機發揮的借口,突然之間看到了天上的烏云,心念一動,主意已經有了,悄悄地瞟了身旁的白秀真一眼,然後運起內力,將聲音束成一線傳到她的耳中:“憑你的仙術,能在現在造成一場雪嗎?”

正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的白秀真身體一震,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才睜眼同樣用“傳音入密”的方式回答道:“大聖,你是不是想弄場大雪下來,好讓那些異族人知道知道仙術的威力?”她的心思敏捷,王天問的話雖然突兀,但是她還是很快弄清楚了王天的意思。“秀真的能力有限,現在天上的云並不多,如果想弄場雪下來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恐怕要借助香燭祭壇等物,效果要大打折扣,倒不如你親自動手……”“不,”王天回答道,“還是你來更好一些。不過等等再說,先看看情況。”他不再理會白秀真,將注意力轉到了龍禦天那里。

場上正在交手的兩人都是來自華龍,一個是江南軍方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凌統,一個是來自山海關的名將之後岳霆,兩個都是俊俏的少年郎,兩柄銀槍斗的難解難分,惹的台下采聲陣陣。不過龍禦天顯然也並沒有將注意力放在上面,眉頭微皺,心中不知在想著什麼。華龍的武功雖然精妙,但是就和西方的魔法被人們看作戲法一樣,那些異族人看著凌統岳霆兩人的翻越騰挪,表現出來的不是想象中的震驚,而是純粹的觀賞性質的叫好。幾個力士模樣的家伙更是雙手環抱胸前,嘴角帶著輕蔑的神情,暗忖就這樣的小白臉,再多幾個也不夠自己一拳的。什麼揚威賽,不過是華龍人找個借口熱鬧一下而已,等自己上場的時候,一定要叫這些黃皮膚的家伙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男人的力量。

“皇上,你發現那些異族人的異狀了沒有?”王天的聲音在龍禦天耳邊響起。龍禦天略微一愣,隨即用“傳音入密”回答道:“看樣子他們根本弄不懂我們的武功的奧妙之處,倒是他們那些什麼魔法更花哨,更能令我們的人叫好。”“皇上,我知道您本來的用意是想借揚威賽讓那些異族人見識一下華龍的力量,但是恐怕你這樣做並不好達到預期的目的。”王天久居各族混雜的聖京,在這方面說出來的話在龍禦天耳中自然要有不小的份量,龍禦天心中一動:“那你說該怎麼辦?”


“揚威賽不過是切磋性質的比賽,並不是生死相搏,而且重傷對方還算自己輸,很難叫人將全部力量發揮出來。就算到最後十個優勝者都是華龍的人,那些異族人也有的說,並不能真的令他們信服。如果這樣的話,我們不如在其中再安插些節目,一些能令他們真正察覺彼此之間的差距的節目。”王天的話簡直是說到了龍禦天的心里去了,他清楚王天恐怕早已有了腹稿,于是問道:“說吧,你准備怎麼做?”“皇上,不如我們……”

現在的科技條件之下,漁民們只能靠著觀察天色來判斷天氣的變化,所以說那些剛開始出海的小伙子,都要先在有經驗的老人的帶領下鍛煉一段時間,當獲得了足夠的經驗之後,才會獨力操駕漁船。對飄搖海上的漁民來說,最大的威脅並不是那些到處肆虐的海盜,而是變幻莫測的天氣,一個不留神,很可能整只船隊都會被突如其來的台風所吞沒。清晨,一支規模頗大的華龍漁船隊,現在正在東海的洋面上航行著,尋找著魚群的蹤影。對于隨隊護航的那兩條隸屬夷州府的戰船來說,還有個人對整條船隊的意義要比他們更重,這個人就是張豐年。

張豐年就是眼前這百來條漁船的總指揮,雖然說他已經年過五十,身子骨已經不太適合長時間的出海航行,但是他卻是這一帶海上最有威望的人,只要他說東,和他在一個船隊里的人絕不會有一個人往西去。象他這樣經驗豐富的老漁民,大多數都被那些船行拉過去了,成了商船上的向導,所以人們對不被金錢誘惑的張豐年更多了一絲敬重。

現在的張豐年,正站在船頭望著遠方的朝霞,判斷著今天的天氣。剛剛經過了一夜的休息,現在漁民們都在張羅著將各船系在一起避免離散的纜繩解開,准備開始新一天的工作。隨著人口的增加,現在華龍的漁船已經不僅僅局限在沿岸的狹小水域里進行捕撈了,而是追逐著那些季節性洵游的魚群,腳步開始向外海發展。現在的這只船隊,就是沖著隨著暖流向著深海遷移的魚群來的。

憑著自己的經驗,張豐年判斷今天會是個好天氣,在這種情況下,很多魚兒都會浮到陽光能夠照射進來的淺水層,一網下去,所獲最豐。他並不太擔心這次出海的安全,因為現在是冬季,風是向東南吹的,極少會出現夏日里時常降臨的具有毀滅性的威力的台風。可是不知為什麼,現在的他心中卻總有一點不祥的預感。這種預感曾經救過自己和整個船隊的命,如果不是自己的預感告訴自己危險的降臨,恐怕他們早在去年就被那場肆虐華龍沿海地區,奪去數萬人性命的台風卷入海中葬身魚腹了。

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了,張豐年下意識地向東方望去,發現海平線上隱隱出現了許多黑點。黑點越來越大,很快可以看清楚那些都是船只的桅杆了。這是一支張豐年這輩子也從來沒有見過的龐大船隊,自己所指揮的這支百余條船的船隊,就已經是這附近規模最大的了,但是連對方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就是華龍的水師,也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過如此大規模的船只調動了。張豐年立刻發出信號,命令已經散開的各船將剛剛撒下的漁網收回,准備向大陸的方向返航。

人們雖是多有不願,但是仍然按照張豐年的命令去做了。張豐年現在所扮演的角色,就好象戰場上一支軍隊的指揮官,除非你想獨自留在海上,不然的話就必須聽他的命令。就算有指南針的幫助,少了他這樣經驗豐富的老水手,想回到岸邊,先不說那些隨時可能令船只擱淺沉沒的暗礁,就是方向都不好判定,目前條件下的指南針,還根本不能在顛簸晃動的條件下發揮作用。在隨時有著風浪的海上,人們更多靠著的是經驗來判斷方向。

“割斷漁網!割斷漁網!”張豐年突然發出了撕心裂腑的叫聲,“快割斷漁網,大家分開,向西面跑,有多快跑多快!快!割斷漁網!是倭人!是東瀛的船!”在張豐年心中閃現過的那許多設想當中最為可怕的一個現在變成了現實,那些船的樣子,並不是華龍漁民所慣用的飛輪帆船,而是又方又扁,仿佛象個盒子,在船身兩側伸出整齊的槳葉,中間一根突兀的桅杆,正是東瀛人才有的船。這船被東瀛人自己稱為“鐵甲船”,而受過他們的侵擾的華龍卻按照樣子形象地將這些東瀛人的戰船稱為“扶桑龜甲船”。在福建總兵戚繼光和夷州府漢光軍的共同打擊下,本來頻繁襲擾華龍沿海的倭寇最近已經消失了蹤影,但是張豐年知道眼前自己所看見的並不是海市蜃樓,而是實實在在的倭寇大軍。


漁船隊立刻亂了起來,紛紛割斷用來吃飯的寶貴漁網,掉頭向著西方逃去。倭寇的凶殘可是出了名的,龜甲船的載重雖然要比其他船只小的多,但是速度卻要快上不少,轉彎更要靈活,加之重要部位覆蓋著一層鐵甲,不畏普通的矢石,是海上漁民眼中死亡的代名詞。慌亂之下,有的漁船互相撞在一起,有的用來加速的飛輪被漁網纏住,眼看著一隊龜甲船距離毫無抵抗能力的漁船隊越來越近,甚至可以看見上面頭系白布條的倭人手中舉起的弓箭長刀。

東鄉平八郎並沒有因為眼前突然出現的這支漁船隊而改變預先的計劃,坐在旗艦“大和”號上,繼續指揮著自己的船隊向著西北方向進發。自己所指揮的可是集中了全國上下八成的戰船的龐大艦隊,這一千四百條龜甲船,是日本國步入輝煌的希望,沒有必要為了眼前這些沒有什麼軍事價值的華龍漁船浪費時間。自己的目標不是這些漁船所逃竄的方向福建,而是更要北面的崇明,那里是華龍最大的河流長江的入海口。在自己方面長期以來的不斷襲擾之下,華龍人的海防十分嚴密,不但有漢光軍這樣規模巨大的艦隊,各地州府同樣擁有屬于自己的海上力量,陸上更有精兵集結,貿然登陸的話並沒有什麼勝算。

不過現在傳來消息,去年華龍南方普遍遭遇水災,除了沿海負責防備自己的兵力之外,華龍軍南方的力量大多被派出進行救災。雖然說現在是冬季,水災早已過去,但是災後重建的工作同樣牽制著大批的華龍軍。趁華龍內陸暫時兵力不充足的機會冒險沿長江而上,直接在華龍內陸登陸,是“聖戰”計劃當中這些自認是太陽的子孫的家伙需要執行的任務。光有外患還不夠,必須在華龍的腹地制造出這樣的內憂來,才能盡可能分散華龍的力量,使之不能集中,將他們人數和資源上的優勢盡量抵消。當突厥、冰雪帝國等人在和嚴陣以待的華龍邊防軍鏖戰的時候,日本人卻在華龍最為富庶,自認最為不會受到侵襲的腹地出現,哪怕最後不能成功站住腳,也可以給華龍造成極大的破壞。同時這些地方所擁有的財富,只要能帶回去,就足夠自己的國民揮霍多年的了。就算“聖戰”最後失敗了,日本也不算虧本,反正華龍一直總想體現自己的“泱泱大國”的身份,只要自己道歉,再做出幾道看上去足夠“誠懇”的保證,他們是不會為了這些區區的“身外之物”而追著自己非要討回來的。

長時間的海上航行是最消磨人的意志的,因此雖然說不想因為這些沒有多少油水的漁船浪費時間,東鄉平八郎還是派出了一隊戰船去攻擊他們。反正華龍人多,殺了也是白殺,借對這些漁民的殺戮來提高部下的士氣和對華龍的輕視,也未嘗不是件好事情。幾條落後的漁船很快被日本人的船追上了,船篷被火箭引燃,著起了火。一些漁民不顧刺骨的冰冷海水,跳進了海中,隨即遭到雨點般的箭矢的攢射。隆冬季節,溫暖的人體很快就被海水吸走熱量,僵硬如木頭,身上的棉衣被海水浸泡,更成了負擔,這些漁民除了海面上的絲絲血跡,什麼也沒有留下。

“殺!”奉命發動進攻的南云忠一拔出戰刀揮舞著,指揮著這隊進攻華龍的日本艦隊中最精銳的戰船無情地追趕著四處逃竄的華龍漁船。為了節省,他下令不要多用火箭,而是利用自己船體堅固的特點,將那些躲避不及的漁船撞進海底,以現在的季節,只要落水,幾乎沒有幾個人能夠活下來。

“撲通”一聲,一道水柱濺起在南云忠一的座艦“吉野”號旁邊,是護航的那兩艘華龍戰船發射出來的巨石。只有華龍的戰船才有足夠的噸位可以普遍裝備投石機,其他的國家的戰船,除了沖撞,主要的攻擊手段還是弓箭和兩船貼近之後的跳幫肉搏。受到華龍的影響,現在的日本戰船上面多少也配備了一些投石機,但是和華龍的大船比起來,射程要近,威力要小,這也是龜甲船在和華龍戰船交戰的時候經常吃虧的兩大原因之一。距離遠的時候,華龍軍就用巨石攻擊,當距離足夠近了,則會發射火箭火器,將對方的船只燒毀。日本戰船上的龜甲可以抵擋普通的箭矢,但是卻經受不住巨石,木制的船體更怕火攻。

但是南云忠一現在卻並沒有象以往一樣選擇撤退,而是發出了命令,放過那些漁船,將這兩艘不知好歹的華龍戰船當作了攻擊的目標。“愚蠢的華龍人,還以為我們用的是鐵甲船麼?”南云忠一發出了貼近的命令,心中冷笑著。他所指揮的這些戰船,雖然看上去還是鐵甲船的樣子,但是實際上卻是所有日本戰船中威力最大,最神秘的“龍鱗戰船”。

看到進攻漁船的三十條倭船全被自己吸引了過來,鄧世昌長呼出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今天是不可能幸免的了,但是在死前自己不但要拉上盡可能多的倭寇墊背,更要盡可能地保護那些漁民的安全,于是他並沒有直接去攔截數量要遠遠超過自己方面的龍鱗戰船,而是將那艘明顯是旗艦的“吉野”號當作了攻擊目標,試圖以“圍魏救趙”的方式為漁民們爭取到更多的時間。顯然自己的搭檔丁汝昌也是如此打算,“鎮遠”、“定遠”兩艦上面的投石機,同時向著南云忠一的吉野號不斷投擲出巨石。


一顆巨石終于擊中了吉野號,吉野號的桅杆應聲而斷,上面的了望手成了日本人在這場海戰中付出的第一筆代價。但是相對來說要比龍鱗戰船笨重的兩艦也已經被日本人團團圍住。丁汝昌一聲令下,訓練有素的漢光軍戰士立刻將手中早已准備好的各種火器點燃,向著日本戰船發射了出去。這些火器都是在華龍人過節時燃放的煙花爆竹的基礎上發展而來的。最厲害的就是“飛火神鴉”了。一個近似風箏一樣的“飛火神鴉”,可以攜帶數斤火藥,在點燃之後,在火藥的推動下朝敵船滑翔而去,在現在的條件下已經算的上海上近戰當中威力最大的武器了。除了幾只“飛火神鴉”之外,大量的威力要小一些的“火龍出水”、“躥天蛇”之類的火器也紛紛發射。更有不少兵士拿起弓箭,發射著特制的火箭。和其他民族的火箭不同,華龍人的火箭在海戰的威力最大,這倒不是說華龍的火油火藥比其他東方民族好,而是在華龍的火箭上面,箭尖和箭身捆綁的引火物之間,都有特制的十字分叉,可以保證火箭射中敵船的時候不會因為穿透過去而導致引火物熄滅。

風向的緣故,“飛火神鴉”的目標並不是吉野號,而是另一側的日本戰船。“飛火神鴉”最大的缺點就是准確率不高,而且速度要比弓箭慢的多,雖然命中之後的威力大,但是對于龍鱗戰船這種在龜甲船的基礎上發展來的新式戰船來說,作用並不明顯。除了兩側的槳,實際上龍鱗戰船在船體的正下方還加裝了一個類似華龍船只兩側飛輪的人力踏動的轉輪,使的它的行動力大增。只有一只飛火神鴉撞上了一條龍鱗戰船的船帆,並沒有造成船體的傷害。

華龍兵士驚訝地發現以往對倭寇作用最大的火箭今天卻根本發揮不出威力來。經過訓練的華龍水軍弓箭手,射出的火箭可以牢牢地釘在倭寇戰船的鐵甲上面,誰叫他們的冶鐵技術並不發達,自身的資源又貧乏,說是鐵甲,實際上多數還是用塗黑了的木頭充數而已。但是今天自己所遇到的這些倭寇戰船,上面覆蓋的裝甲面積不但要比一般的龜甲船大,其作用也是非常明顯,沒有一支射中的火箭能夠紮在上面,都被彈到了海里。這是雙方的距離更近了,日本人也開始發射自己的火箭。據說火藥現在也已經傳到了他們那里,但是他們顯然還沒有熟練使用火器的能力,近距離的攻擊還是以火箭為主。

“啊,一定是龍鱗戰船!”鄧世昌的心中立刻閃過了這個念頭。他不是沒有聽說過倭寇所吹噓的這種“天下無敵”的新式戰船,但是卻是頭一次真正遇到。看起來除了上面的護甲之外,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日本人的船多,雨點般的火箭從四面八方向著兩艦攢射過來,根本無從躲避,兩艘華龍戰船很快燃起了大火。

木制的船體在火焰的侵蝕下快要堅持不住了,看到旁邊已經漸漸沉了下去的“定遠”號,鄧世昌心中泛起了決死的念頭。“砍斷桅杆!全力加速!”隨著他的大聲命令,桅杆被砍斷了,燃燒著的船帆排擊在海面上。沒有了船帆的“鎮遠”號,反而沒有了海風的阻礙,在紅著眼的水手全力踏動的飛輪的幫助下,速度明顯上了一個台階,向著來不及躲閃的吉野號沖了過去。

南云忠一對這個世界留下的最後印象,就是鎮遠號那越來越近的船體和上面越燒越旺的火焰。“轟”的一聲,即將沉沒的鎮遠號一頭撞在了要比自己小上一截的吉野號上。龍鱗戰船的護甲再厚,也抵擋不住這樣的大力沖撞,吉野號被沖中間撞為兩段,成了龍鱗戰船在華龍與東瀛的戰爭中龍鱗戰船的第一個犧牲品。“犯我華龍天威者,雖遠必誅!”熊熊烈火中,鎮遠號上的戰士們在被海水淹沒之前,大聲呼喊著心中的信念。作為漢光軍的戰士,他們都有著面對死亡的准備,因為他們知道,自己雖然死了,但是卻能換回更多的華龍漁民的生存。仇,是會報的,無論是誰,激怒了華龍,下場都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