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天怒 第十九章

除了原先在聖京和王天的那一戰,李天森在這個世界上還從來沒有碰到過對手,他那個“軍中棍王”的稱號,也不是白來的,自然要有強悍的實力才行。不然的話就算他是李靖的兒子,又怎麼能在藏龍臥虎的華龍軍中稱雄?李天森的烏木棍棍勢並不急,但是每一下卻都能攻到邵野之必救,加上邵野的心放在朱天鵬等人的安危上面,使的他過于急燥,甚至連本身的力量都不能完全發揮出來,邵大師為他打造的兵器雖然厲害,卻抵擋不住李天森夾雜著靈力的棍擊。刀棍每次相擊,幾乎都是以邵野被震出去告終。受到對方靈力的沖擊,邵野的胸腹處好象憋了一口氣,卻是吐也吐不出來,說不出的煩悶。這可是一個非常不妙的預兆,代表著他已經受到了內傷。不過邵野仍然咬牙堅持著,一次次地被擊退,又一次次地沖了上來。就算地上躺著的不是自己的師叔,就憑李天森這卑劣的行徑,自己就絕對不能讓他得逞。

盡管邵野幾乎拼上了性命,可是靈力畢竟不是普通的武功可以抗拒的東西,在李天森的烏木棍前,他仍然沒有什麼機會。身上的內傷不斷加重,已經快支持不住了。轉世神靈的力量實在是太恐怖了,雖然邵野的每一擊都是將自身全部的力量集中到了一點上,還是敵不過那神奇的靈力。李天森的嘴角帶著輕蔑的笑容,耐心地消耗著邵野越來越少的體力。他不是沒有機會將邵野斃于棍下,但是他並沒有那樣做,而是象捉到老鼠的貓一樣,盡情戲弄著這個咬牙堅持的年輕人。邵野和王天的歲數差不多,又都曾經在青龍隊呆過,下意識里他已經將邵野當作了王天,不但要殺死他,更要在這之前對他進行百般羞辱,就算這樣,也不能完全出了當日在聖京東城練武場上的那口怨氣。

朱天鵬忽然笑道:“可笑啊,堂堂的木叉行者,對付一個普通人居然還要用上靈力,就算勝了也是勝之不武啊!”李天森揮出一棍,正好打在邵野的刀尖上,將他再次擊飛,重重地撞在了艙壁上,才開口回答道:“戰場之上,自然要運用一切手段去戰勝敵人,空有靈力而不用,就象我們有火炮,卻仍然要和東瀛人打常規的水戰一樣,只有白癡才會那麼做。只要能夠戰勝敵人,用什麼方法又怎麼了?勝者王侯敗者賊,只要我打勝了,自然是我有理。”他轉身看著倒在地上的邵野,曬道:“怎麼樣?小子,知道厲害了吧?跪下求我,快點跪下求我,也許我會給你個痛快的。”

邵野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李天森的話全被他聽了進去。他輕輕地抹去了嘴角流下的鮮血:“還沒分出勝負呢,你別高興的太早了!李天森,今天我不殺了你這個雜碎,我也就沒臉活在這個世上了!”他伸手一招,那只箱子被他的內力吸引到了自己身邊,長刀被迅速地變回了一堆零件扔回了箱子里,他的手拿出來的時候,已經赫然多了一條九節鞭。雖然受傷,可是他卻並沒有因此產生無力抵抗的念頭,心中的戰意反而更強了。李天森是自己遇到過的最強敵人,恐怕就是那恐怖的“天榜十大”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如果自己能夠戰勝他,那麼就會步入一個新的境界。天上的神靈又怎樣?還不是被當年的師父打的落花流水?自己可是齊天大聖的徒弟,就算比不上師父,也不能叫這麼個當年在天界根本算不上什麼人物的家伙打敗。

“小子,廢話還不少啊。”李天森舉起了烏木棍,黑漆漆的棍身直指邵野,“你今天是死定了!”朱天鵬可以感覺的到李天森身上散發出來的無比殺意,歎了口氣,准備將最後的招數使出來了:“住手!你知道他的師父是誰嗎?他是……”以木叉的膽量,如果得知真正的齊天大聖還另有其人的話,沒准就不敢對自己幾人如何了。“大帥!”邵野猛地開口打斷了他,只有在兩人獨處的時候,他才會管朱天鵬叫師叔,“不用管師父他老人家,如果我今天過不了李天森這一關,又拿什麼在今後掃平倭寇?相信我,我會打敗他的!”

朱天鵬愣了愣,眼中閃過贊許的目光,沒有繼續說下去。李天森笑道:“他師父?不就是邵空子那個老家伙嗎?難道我還會怕了他?不用急,等收拾掉了突厥人,異人谷也跑不了的。如果任他們發展下去,恐怕塵世的這些賤民很快就能掌握到更高的科學了,不過,他們不會有這個機會了。”看來,前一陣利用的白龍青蛇沒有成功,並不代表李家父子准備放過異人谷。不過朱天鵬對于異人谷卻並不擔心,心說你們去了最好,到時候就知道究竟是誰收拾誰了。雖然說自己的大師兄並不想暴露身份,但是如果被別人欺負到了頭上的話,李家父子如果能有好果子吃那才叫怪了。

邵野凌厲的目光直射李天森:“想動異人谷?你還是先過了我這一關再說吧!”李天森陰笑道:“你我自然是不會放過的,不但是你,所有和你有關系的人都跑不了。不但你的師父,就是你那相好……”“混蛋!”邵野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怒火,李天森居然也百里寒香的主意都在打,“就算你還是前世的什麼狗屁神仙,今天我也要叫你死!”九節鞭抖的筆直,直刺李天森的面門。

李天森不屑地舉起烏木棍一擋,受到了阻擋的九節鞭就纏在了棍身上面。他一抖手,靈力運出,准備將邵野拽過來,好給他致命的一擊。邵野就感到一股無可抵擋的大力順著棍身傳了過來,不由自主地被李天森拉了過去。李天森迎面打來的一拳在他眼中越來越大,如果被這飽含靈力的一拳打中,恐怕就是神仙也救不了邵野了。


邵野等的就是現在這個機會,忽然轉了轉九節鞭的柄,原本連在一起的九節鞭就立刻變回了零件。邵野大喝一聲,除了被李天森的靈力吸附在棍身上的零件之外,其他的零件都被他的內力催動,如同飛鏢一般射向李天森的面門。李天森從來沒有想到過邵野居然會讓他珍若生命的兵器脫手,猝然不防之下只得將擊出的拳頭改變了方向,借著靈力的防護硬生生將那幾個零件擊飛。可是這時邵野的人也已到,一個黑影帶著風聲朝著李天森的面門而來。李天森連忙仰頭,鼻子上一陣酸痛,還是被邵野踢到,暴怒之下的李天森也飛起一腳,將邵野重重地踢了出去。

雖然有著靈力的防護,不過邵野這充滿怒意的一腳還是將李天森踢傷。李天森抹了一把流下來的鼻血,簡直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還是頭一次被一個不能使用靈力的凡人所傷,雖然這點傷對他的身體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可是對他自衿的身份來說,卻是一個極大的打擊。“臭小子,”他一把將手中的烏木棍丟開,赤手空拳地撲了過去,“你找死!”

倒在地上的邵野嘔出一大口鮮血,李天森的那一腳正好踢在了他的小腹,五髒六腑都好象被扭結在了一起一樣,劇烈的絞痛使的他失去了行動的能力,只能任由李天森宰割。面對著死亡,他哈哈大笑,鮮血不斷地從嘴角冒了出來:“你也有被人打傷的時候啊?你不是很厲害嗎?今天我殺不了你,總會有人可以對付你的。你的下場,會比你妹妹更慘的,我在九泉之下等著你呢!”他並沒有閉上眼睛,而是眨也不眨地瞪著李天森,看著他的拳頭迅速地接近自己的腦門。

就在邵野馬上要喪命在李天森的拳下的時候,忽然一股柔和的藍光將狂怒的李天森籠罩住了,一下子將他前沖的勢頭完全止住。是人魚族,那是人魚族還沒有完全消散的殘靈,她們在幫助邵野。李天森奮力地掙紮著,一時之間卻無法掙脫。他咆哮著,眼睛里充滿了血絲,猛地吼道:“就連你們這些死鬼也敢和我作對?我要叫你們永世不得超生!”他的嘴里念動著什麼,全身忽然散發出耀眼的金光:“去死吧!”

“不!”在朱天鵬絕望的叫喊聲中,包裹著李天森的人魚族殘靈被這金光震的粉碎,成了無數個碎小的光球。不過這些光球仍然頑強地擋在邵野的前面,這些華龍人是人魚族今後的希望,絕對不能叫他們就這樣死去。李天森狂笑著:“就你們這些殘靈,也想阻止我?”身上的金光逐漸彙聚在他的手中,漸漸地形成了一根降魔杵的模樣。隨著降魔杵的揮動,被打到的光球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前世的佛門雖然已經變質,不過那些原本應該用來降妖除魔的本事對于這些人魚族的殘靈來說還是無法抵禦的。擋在邵野面前的光球越來越少,到了最後,僅剩的光球們忽然離開了自己堅守的陣地,沒入了邵野的身體里。

所受的傷實際上並沒有絲毫的好轉,邵野卻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里充滿了力量,本來並沒有完全熄滅的斗志被充分地點燃。他知道這是人魚族在幫他,純粹精神層次上的交流,在這短短的一刹那,已經將人魚族原來淒慘的遭遇和他們對華龍軍所抱有的希望完全溶入了邵野的腦海當中。除了對李天森那無比的憎恨,邵野的心中現在又多了對人魚族的同情,人魚族的希望就在自己的身上,不管是誰,只要阻止自己,都必須打倒!

本來已經不能動彈了的邵野突然跳起,飛起一腳踢向李天森。李天森沒有想到到了現在他居然還有力氣再戰,下意識地伸出降魔杵去招架邵野的這一腳。可是他忘了,這是專門對付孤魂野鬼的法術,對于邵野這樣的人來說並沒有絲毫的用處。和頭一次面對哈維的超人軍團時的白秀真犯了同樣錯誤的李天森,馬上嘗到了苦果。邵野的這一腳穿過降魔杵,正好又踢在了他的鼻子上。骨折聲中,鼻骨碎裂的李天森被邵野踢的飛了出去,同樣重重地撞在了艙壁之上,然後摔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邵野搖晃著朝著李天森走去:“來啊!你怎麼倒下了,你不是不敗的神嗎?起來打我啊!”隨著他的每句話,鮮血不斷地從他口中湧出,染紅了他的胸襟,不過他根本不在乎,心中所想的就是一定要將李天森這個敗類干掉。他又是一腳向著李天森的臉上跺了下去,用上了全身的力氣。他已經快要支持不住了,全憑對李天森的恨意和對人魚族的責任支撐著。


死狗一樣的李天森突然伸出手來抓住了邵野的腳,將他甩了出去。邵野已經全無躲閃的能力,悶哼一聲,撞倒了艙內唯一沒有被狂風掀倒的兵器架。不過他又爬了起來,嘴里流出的血更多了,卻不能阻止他的說話:“我一定要殺了你,你這樣的雜碎,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上!”他的眼前浮現的卻是王天的身影,他終于明白了王天究竟在做什麼。這樣的家伙,不但不配做什麼神靈,就是人都不配:“不但你,所有象你一樣的什麼狗屁神靈,我都要將他們推翻!”

李天森也爬了起來,血肉模糊的鼻子使他本來俊美的面孔顯的無比的猙獰。鼻子受傷,使的他的聲音有些怪異:“居然能夠傷到我,小子,你的確很強。不過這樣你還勝不了我,我就叫你看看我們之間真正的差距吧!”再沒有什麼保留,李天森的靈力被充分地發揮了出來。轉世神靈的進步程度,要遠遠超過普通人,現在的他,已經不是曾經敗在王天手下的那個李天森了。靈力的牽引下,沒有看見他有什麼動作,掉在地上的烏木棍就自己飛了起來,來到他的身旁。李天森伸手握住了自己的武器:“如果你能夠逃過我下面這一棍,我今後就跟你的姓!”棍還未出,強大的靈力已經將邵野完全鎖定,使的重傷的他連動一動的能力都沒有了,只能看著李天森一步步地逼近。

“我們邵家,可不要你這樣的雜碎。”平和的聲音響起,一個身穿灰布長袍的中年人從外面負手踱了進來。“啊!”邵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欣喜的連李天森鎖定自己的靈力消失都沒有感覺到。他激動地望著那個本來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李天森還沒有弄清楚來人的身份,疑惑地打量著這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家伙:“你是哪來的?在船上我怎麼沒有見過你?”雖然從這個人身上自己絲毫感覺不到威脅,可是心中卻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絲懼怕來,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那個人卻根本沒有理會他,而是慢慢地朝著邵野走了過去。他走過的地方,躺在地上的朱天鵬幾人的面色頓時紅潤多了,而加在那條應龍身上的困魔咒也立時失去了作用。應龍怒吼起來,就要朝著李天森撲過去。“小泥鰍,你給我老實點,這里用不著你。”敢和龍這麼說話的人,除了朱天鵬,李天森還從來沒有看到過。那應龍立刻收住了正要爆發出來的怒氣,乖乖地縮在了朱天鵬的身邊,甚至對李天森連看都不再看上一眼。那人的話雖然並沒有什麼凌厲的語氣,好象就是在對著自己的寵物開玩笑一樣,對于應龍來說就象聽到了皇上命令的臣子一般,絲毫不敢違抗。

“小子,你很好,沒有丟我的臉。”那個人輕輕地拍了拍邵野的肩膀,“這樣的雜碎,就該狠狠地打,打到他連後悔的力氣都沒有了才對。東瀛人是這樣,李家的這幾個混蛋也是一樣。唉,實在是給了他們太多的好臉色了。”邵野都沒感覺到有什麼力量傳過來,自己本來非常嚴重的內傷已經霍然而愈。他終于恢複了開口說話的能力,眼淚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師父!”然後就哽咽著說不下去了。除了邵大師,誰還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龍魂號上?除了真正的齊天大聖,誰還能如此輕易地解開可以將應龍困住的困魔咒?

李天森好象意識到了什麼,可是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王天現在應該在耶路撒冷和自由者聯盟拼命才對啊?可是這個人……邵大師連看都沒有看呆立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李天森一眼,對邵野說道:“小子,去,就按你剛才的作法,繼續教訓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你還沒有將你真正的力量發揮出來,不然的話,就他還根本不夠看的。”“是,師父!”邵野恭謹地抱拳答道,然後朝著李天森走了過去,根本沒有拿起自己的武器。剛才的那一戰,已經使他領略到,武器並不是萬能的,真正作戰的,並不是武器,而是人。師父曾經和自己說過,自己還處在需要依靠武器的階段,並不能真正發揮出“破”的威力來。當能夠做到將自己作為最好的武器的時候,那麼,自己才能真正稱的上可以算個高手了。

就象剛才鎖定自己的靈力一樣,邵野將心中的憎恨化作了無形卻又真實存在的氣勢,將手足無措的李天森牢牢鎖住。師父說過,“破”,破的不是對方的兵器,更不是敵人的招式,而是對方的人。人已經氣餒,空有一身本事又能如何?等心神恍惚的李天森反應了過來,發現自己已經被來自邵野的殺氣完全封住了所有退路,只有硬拼這一條路可以走了。可是他的心完全被突然出現的邵大師所打亂了,哪里能夠集中意念動用靈力?“破!”隨著邵野的吼聲,他將自己的所有力量,包括心中的感覺都凝聚在了一起,奮力揮出一拳,朝著李天森打了過去。


這一拳絲毫沒有氣勢可言,更沒有帶著什麼凌厲的風聲,仿佛邵野並沒有用上內力,存在的只有那實實在在的拳頭而已。但是現在李天森的眼中除了邵野的拳頭卻是什麼也看不見了,他從來沒有想到一個凡人居然能夠達到這種境界。邵野的拳頭就在那里,可是自己所感覺到的攻擊卻是來自四面八方,仿佛四周的所有東西都隨著邵野的這一拳向著自己打來。自己根本生不出抵抗的心來,剛才還耀武揚威的堂堂棍王,現在卻成了一個深陷在恐懼當中的可憐蟲。無處閃躲的他勉強凝聚起力量來,想要架住邵野的這一拳。不過這一拳可是邵野用“心”揮出的一拳,他那點內力加上少許的靈力又怎麼能夠擋的住呢?

骨折的聲音響起,李天森的雙臂都被這一拳擊斷,不過他並沒有能夠發出慘叫來,因為邵野的拳頭已經打在了他的臉上,整個拳頭都深深地陷入了他的頭骨之中。李天森,就這樣成了新世當中第一個被凡人殺死的轉世神靈。

邵野的拳頭還陷在李天森的頭顱中,並沒有拔出來。他正回味著揮出剛才這一拳時候的感覺,對外界的一切都不聞不問。如果他能夠想通的話,將會邁上一個新的台階。在場的人顯然都清楚狀況,因此並沒有試圖打擾他。在邵大師神奇力量的幫助下,幾人的力量雖然還沒有完全恢複,不過起碼已經可以象正常人一樣行動了。看著李天森的尸體,李天晶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歎了一口氣,低下頭去,眼中隱約可以見到閃動的淚光。這個人雖然令人不啻,不過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哥哥,一時之間,他連對邵大師身份的疑惑都放在了腦後。

朱天鵬卻象不是第一次和邵大師見面一樣,親熱地雙手抓住他的肩膀:“大師兄啊,你終于來了。”隨即又懷疑地問道:“你怎麼跑這里來了?難道說不怕暴露身份了嗎?”“沒有什麼可怕的,因為你們都將跟著我一起走,就連你弄出來的這條小泥鰍也不例外。這里剩下的事情,就交給那小子吧。”朱天鵬有點不情願地問道:“為什麼呀?馬上就能和東瀛人痛痛快快地打一場了,什麼事情這麼著急?”邵大師並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望著艙外的天空,良久,才幽幽說道:“你我的一個老朋友,已經開始有所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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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就要開始了,祝大家新年快樂,萬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