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欽再次下界,押送來了大量糧草,但他見到難民大營中聚集的數萬百姓後,知道自己這次帶少了.
"怎麼會有這麼多?差不多三萬了?我上次來的時候還不足一萬,我按照兩萬人准備的......"
顧佐道:"這邊局勢有點亂,嗯,連峨眉,青城都在使勁摻和,造成了大量百姓顛沛流離,失去家園."
王欽皺眉:"峨眉,青城如此做派,怎麼對得起他們的正道名頭?"
顧佐冷冷道:"正道?你見過公然挑釁天兵軍營,謾罵羞辱領兵天將,甚至主動制造事端,發動進攻的正道麼?"
王欽怔了怔:"到這份田地了?他們真做了?"
顧佐道:"我這些時日調換了很多軍士,就是因為他們主動制造摩擦,挑起事端,在我這西川原軍營前,大戰都打了五次,王司命,你得給我們做主啊!"
王欽很是關心:"怎麼樣,打贏了麼?"
顧佐長歎一聲,道:"他們五次挑釁的主將都被我們抓住了......打是打贏了,可代價不小啊,我唐軍傷亡慘重,損失近千.你如果從南天門前經過,可以問問那邊駐守的天兵,甚至很多經過南天門的仙官仙吏們都是親眼看見的,我轉運了多少傷兵和受難的百姓?補充了多少軍士?"
王欽點頭道:"懷仙放心,不會讓將士們白白流血的,我這就稟告老師,自有師長們為懷仙主持公道."
王欽匆匆返回天庭,趕到石筍山拜見救苦真君李玄.
"老師,顧懷仙遇到了些麻煩."王欽將情況講述一遍.
李玄閉目沉思片刻,問:"他如今在巫江有多少兵?"
王欽道:"尚有三千人."
李玄不悅:"說實話."
王欽連忙道:"去時有三千人,連番征戰之後,如今只余兩千了.他還在竭力往巫江調兵,但東唐兵員匱乏,湊不出更多來,懷仙說,他正與灌江口兵馬積極聯絡,以為響應."
李玄搖頭:"讓他不要指望灌江口,還是以己為主."
王欽問:"弟子打算以監軍之名,上報真武帝君,請詔斥責峨眉,青城,不知可否?"
李玄道:"不要寄希望于此,沒什麼用場......顧佐斗法如何?"
王欽遲疑道:"說不好,畢竟合道不久,或許與弟子不分軒輊."
李玄道:"倒也難得,只是峨眉,青城人多勢眾,恐勢單力孤."
王欽驚道:"莫非峨眉,青城還真敢亂來,公然圍攻天兵,這可是造反大罪!"
李玄道:"他們可不是亂來,且瞧瞧手段吧......我與你手書一封,你去仙道長生司,尋仙翁取一個蟠桃,送與顧佐.記住,取了蟠桃之後,盯著他,讓他自家服用,不得分與別人.聽說他妻妾眾多,此時可不是憐香惜玉的時候."
這是要給顧佐緊急增加修為法力的意思,王欽終于意識到事態似乎比他想的還要嚴重,一時間有些失聲.
從石筍山出來,王欽趕赴仙道長生司,南極仙翁果然在這里,于是送上老師李玄的手書.
仙翁接過來看罷,苦笑著搖頭,手捋長壽眉,道:"都當我這里種蟠桃?我長生司的蟠桃,不也是蟠桃園取來的麼?娘娘每年才給我長生司十二個,怎麼分?"
王欽不敢亂說話,只是賠笑.
仙翁嘮叨半天,又看了看手中的書信,鄭重收入懷中:"也罷,藥王開一次口不容易,就與你一個."說罷,以杖擊磬,招童子獻上托盤,盤中盛放著一個香氣撲鼻的蟠桃.
王欽咽了口唾液,將蟠桃小心收好,辭謝了出來.
一個蟠桃可長八十一年壽元,但王欽明白,給顧佐增壽可不是目的,當務之急是要盡快提高他的修為法力.吃下這個蟠桃,顧佐的真元會在短時間內得到很大的提升,至少抵得上十年苦修之功.
王欽得了蟠桃,再回石筍山複命,卻沒見到李玄,只有李玄新收的童子李時珍,王欽問:"師弟,老師去哪里了?"
李時珍道:"真君去了真隱洞,說是讓師兄等他回來."
王欽點了點頭,安坐等候.
真隱洞是張果修行之處,李玄來這里,自是見張果的.
李玄不太喜歡真隱洞,洞里如山野之曠,卻黑漆漆的不太透亮,又濕又冷.這都罷了,關鍵是真隱洞中的一切都是倒著的,讓李玄很不舒服.
看了看洞頂,見張果在上面伸手向他招呼,李玄飄然而起,坐在一張桌旁,那石桌石椅都是洞頂岩石天然而成,唯一的問題是,坐上去後頭下腳上.
兩人相對而坐,張果問:"有動靜了?"
李玄道:"有了,峨眉和青城開始准備了."
張果笑了笑:"那小子能頂得住麼?"
李玄道:"我向仙翁求了一個蟠桃,至少能抵十年之功."
"他給了?"
"我答應欠他一個人情."
張果點了點頭:"代價不小……只是,還是不夠……他擅長什麼道術?"
李玄道:"我那弟子王欽說,他擅撒豆成兵之法,我還未見."
張果道:"原來如此……王欽合道也二百年了,想來不會看錯,既是撒豆成兵,便借他一用."
李玄接了張果遞來的法寶,告辭離開,返回石筍山.
王欽已經等了多時,將蟠桃取出來給老師驗看,李玄擺了擺手讓他收好,將從張果處借來的法寶給他:"拿去,這是你張師叔之物,借顧佐一用."
這是件竹筒狀的物件,看上去滿是煙火之色,但王欽臉色卻變了:"漁鼓?"
張果成仙之前喜好四處游訪,邊走邊說故事,在故事中講述修行做人的道理,走哪兒就給人唱到哪兒,漁鼓就是用來敲擊節奏佐唱的東西.據說太上聽聞後,專門給他煉制了一件漁鼓,就是眼前這個.
漁鼓一響,動人心魄,張果擊鼓,可令洞中飛蝠士氣大振,群蝠擺陣,法力倍增!
這就是李玄知道顧佐擅長撒豆成兵後,精心為他准備的法寶.
李玄叮囑他:"下界之後,讓顧佐好生努力,該如何便如何,不惹事,但也絕不怕事."
"是."李玄應了,接過漁鼓,自去籌備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