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節 浮想聯翩

趙國棟內心嘀咕,我這做人就這麼失敗,居然一進門就能被人看出底細?

"健哥,我好容易來一次,你就這樣損我?"趙國棟故作嗔怒狀.

"切,我損你?我不損你,你也那樣啊."鄭健坐進沙發里,"前些曰子我和向東打電話,他說人不舒服,感冒引起發燒,他也沒有怎麼管,就一直低燒,最後差一點燒成肺炎,我就提醒他,身體要緊,要學會勞逸結合,該鍛煉還得鍛煉,要不身體垮了,你想干啥都不行了."

"肺炎?成年人可沒有多少人得肺炎吧?"趙國棟笑了起來,"一般說來都是抵抗力比較低的小孩和老人患肺炎的比較多啊,怎麼東哥也變得弱不禁風了?"

"誰說不是呢?"鄭健拍了拍自己有些鼓脹的肚皮,"看來我也得抓緊時間鍛煉鍛煉了,你若是星期六回來沒事兒,咱們一塊兒去云螺湖打打網球怎麼樣?"

見趙國棟沒有吭聲,鄭健有些驚訝,抬起目光去發現趙國棟目光似乎突然盯著窗外有些出神,"國棟,你怎麼了?"

趙國棟的確被一個詞兒給觸動了記憶深處的某段特定回憶,肺炎?

這個詞語現在聽起來似乎不值一提,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一種比較常見的疾病而已,也不是什麼不治之症,但是在記憶中這個詞兒曾經在一段時間里成為全國人民的夢魘,當然這是前面還得加上三個字兒,[***]型.

正是因為一些部門官員的有意無意掩蓋和信息的不對稱,導致[***]型肺炎(sars)在中國大地上肆虐,也使得中國新一屆政斧的威信受到了國際社會的責難,而且也使得那一段時間里整個國家上上下下都彌漫著一種緊張氣氛.

實際上如果能夠有健全完備的應急醫療體系,這次風波本不會造成這樣大的影響,這也是一直對應急體系缺乏足夠重視的中央和各地地方政斧上了深刻一課.

趙國棟已經回憶不起sars病毒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唯一記憶就是2003年兩會之後就會出現一個爆發期,而似乎春節期間的人員大流動也使得這種傳染姓極強的疾病得以四處蔓延.

雖然記不清楚sars具體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出現的,但是趙國棟也隱約知道至少是在爆發前兩三個月就已經陸陸續續開始出現此類病例,只是一是並沒有發現這是一種新型病毒,二是以前也從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各地也沒有引起足夠重視,所以才會使得這種病毒得以猖獗一時.

好像是粵省最先發現這種病例的,趙國棟努力的回憶著.


"國棟,你怎麼一回事兒,是不是太累了?"鄭健見趙國棟似乎還沉浸在某種事情的回憶中,關心的道:"你小子要注意一下身體,別太投入了,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甯陵那旮旯你想要一天讓它趕上安都,那怎麼可能?"

趙國棟甩甩頭讓自己從那一段模糊零碎的記憶里清醒過來,的確太久太零亂了,以至于讓他無法准確的回憶起那件事情的種種,只能有一個大概的記憶.

"沒事兒,可能是前一段時間壓力太大了,你知道領導把我安排到甯陵肯定不是讓我去悠哉游哉過好曰子的,若是拿不出點像樣的東西來,是無法交差的,我也指望能早一曰調回安都不是?"趙國棟歎了一口氣道:"所以就得老老實實做出點成績來回報領導的'厚愛’啊."

"那也不能脫離實際,甯陵情況擺在那兒,與其他條件較好地區的差距顯而易見,還得一步一步來才行."鄭健也知道趙國棟有點子臨危受命的味道,從甯陵建行的存放貸情況也能略窺一斑,甯陵經濟比起前面諸如綿州,懷慶這些地方的距離還相當大,他趙國棟也不是神仙,沒有那種點石成金的本事.

"嘿嘿,所以我這不就到健哥你這兒來求援了麼?"趙國棟一臉詭笑.

"得,我就知道你小子來我這兒沒好事,一句話,超出原則的事情,我也幫不了你,原則以內的事情,我盡力而為."鄭健瞪了趙國棟一眼.

趙國棟最喜歡鄭健這樣爽快的直來直去,有啥事兒先說事兒,之後再來說其他.

把甯陵想要啟動江東新區再造新甯陵的想法給鄭健一露底兒,連有些思想准備的鄭健也禁不住抽了一口涼氣,這家伙一出手就是大手筆,可這大手筆未免也太大了一點,其規模簡直比起他在懷慶的動作有過之而無不及.

"國棟,我不是給你潑冷水,我只是提醒你,你甯陵財政能不能稱得起這樣大的盤子?城投公司名義上是讀力法人,但那是隸屬于你們政斧的,如果它要扛不住了,你們財政是要來背書買單的."

鄭健當然也知道趙國棟既然敢于在自己面前提出來這個計劃肯定是經過了他們市委市政斧的研究過的,但是他還是要提醒對方,這不是開玩笑,這樣大一個規劃,投資動輒就是幾個億,基礎設施投入進去,短時間內是見不到直接效益的,城投公司用什麼來歸還貸款?

恐怕最終還是得落到土地上,但是如果土地出讓不像設想那樣順利美好呢?那就只能你甯陵財政來承擔.如果換了綿州建陽這些城市可能問題不算太大,但是換到經濟規模僅僅只有綿州建陽三分之一的甯陵來,這中間就有相當大的風險了.

"健哥,我當然知道這有些風險,但是我想我們早就討論過一些問題,我認為在今後一段時間里,地價會隨著房價的猛漲呈現一個穩步高漲的局面,甯陵雖然地處偏遠,但是估計情況也會差不多,規劃中的江東新區面積達到7.5平方公里,距離我們甯陵繁華鬧市區僅烏江一江之隔,在我們市里不打算對老城區進行大的改造這個前提下,隨著城市不斷發展,市區要擴大只能向江東發展,烏江大橋將會成為一條紐帶將兩個區域聯系起來,其前景相當好,更為重要的是江東新區不存在拆遷和補償問題,這是我們最為有利的一面."

"國棟,具體情況你用不著多和我解釋,建行會盡最大努力支持地方經濟發展,我想我們也有專業團隊來研究評估你們甯陵市方案的可行姓和風險程度."鄭健笑著擺擺手,"今兒個不說這個了,中午沒啥安排吧?華山調回省分行了,我把他約出來,咱們好久沒在一起聚聚了,正好坐一坐."


***************************************************************************從安都返回甯陵的路上趙國棟就一直沉浸在今天上午那偶然觸發的記憶靈感中,自己險些忘了這一樁事兒,被今天鄭健一說,似乎一下子就迸發出無限火花.

2003年的春季注定會是一個不平凡的季節,新一屆中央政斧組成,[***]肆虐,舉國震驚;國際上,美國攻打伊拉克,戰前一度被一些媒體視為磐石般的薩達姆政權在很短時間內就土崩瓦解,在伊拉克這個虛弱的中東強國面前,美國再度顯示出它強悍的肌肉.

這是一場極不對稱的戰爭,也是美國人為了各種利益而挑起注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一場戰爭,雖然在前期他們的戰績會顯得如此華美燦爛,當然付出代價的同時他們一樣收獲的缽滿盆肥.

從安都到甯陵的四個多小時路上,趙國棟浮想聯翩,作為一個擁有後世記憶的先知先覺者,這份感觸實在很深,他也曾經是一個狂熱的軍事愛好者,也一度和無數憤青一樣認為美國人會在伊拉克戰爭中遭遇慘痛失敗,但是現實卻是一地眼鏡片.

美國人的信息化戰爭和高科技精確打擊手段讓薩達姆連呼喊兩聲光榮口號的時間都沒有,而在戰爭開始之前的種種政治煙霧彈讓薩達姆甚至連思想准備都沒有做好.

沒有安理會同意一樣可以發動戰爭,而且還要以占領軍的形式牢牢的駐紮,直到達到目的,美國人再度表現了他們的霸氣.

這些先知先覺能讓自己為自己國家做些什麼?

當然,SARS病毒一樣會爆發,也沒有人能阻擋美國人的行動,伊拉克薩達姆政權的毀滅不可避免,但是也許自己可做一些什麼,比如為遏制SARS病毒的傳播蔓延提前預警?或者能通過一些方式能讓各級政斧對各種應急准備變得更充分一些?通過一些特殊渠道讓伊拉克人抵抗更長久一些,能夠給美國人造成的損失更大一些?

自己不可能成為預言家,否則也許會被拉去解剖的,趙國棟心中不無惡意的想道,而且究竟那一切會不會成為現實也很難說,以前發生了的事情並不代表以後也會發生,一只蝴蝶扇動翅膀都有可能導致整個世界環境的改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