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六章情起大漠第三節大漠情緣(下)

天瑤罵罵咧咧的跟在冷血身後,不是的嘮叨:“喂!冷紅血,我們要去哪里啊?基地不是在北方的嗎?你……你又想干什麼?”

“喂,大冰塊,我很討厭你,你知不知道?你很惡心,你不要以為本小姐現在和你在一起就一定要靠你,我告訴你,本小姐家里有三架私人直升機,一架私人客機,只要我現在打個電話回去,他們馬上就會來接我,你不就是一個臭少校嘛?你拽什麼啊?我告訴你,我大姐夫,二姐夫可是國防部的哦,連王天虎見了他們都要敬禮的!哼哼!我告訴你……哎呦……”

話還沒說完,天瑤腳一歪,頓時向前撲倒,冷血頭也不回,伸出左腳,砰的一聲,天瑤的頭正正擱在冷血的腳上,天瑤起來,滿臉通紅,指著冷血卻罵不出來。

冷血冷冷說:“你有電話你還跟著我干什麼?”

天瑤用干燥的毛巾擦著臉,不服輸的說:“我是有電話的嘛,不過不在身上嘛!我哪里有跟著你嘛?是你保護我才對,哼,我告訴你,冷紅血,你要是表現好的話,我就讓你們天虎司令提你做中校!喂!大冰塊!你不要走……紅血……你走得好快哦,等等我嘛,慢一點啦……你……嗚嗚……”

天瑤捂著臉蹲在地上,哭著說:“你又欺負我,混蛋,冷紅血,你混蛋。”

冷血在遠處大聲說:“哭夠沒有!?”

天瑤頓時站起來,嘟著小嘴,恨恨的說:“冷紅血,算你狠,等回到你們基地,我讓你好看……哼……喂,大冰塊,紅血……你干嘛又走了!等等我嘛……”

荒涼的大漠深處,兩行腳印一深一淺的向遠方延伸……

夜晚時分,月圓如盤,月光下的大漠顯得更加的甯靜和深邃。

冷血找了處沙丘做為露營地,從四處找來枯枝,點燃篝火。

走了整整一天,天瑤臉上盡是卷色,罵了一天的大冰塊,口中早已是干燥無比,好不容易等到冷血遞給自己水壺,剛喝了兩口,就被冷血一把搶了過去,天瑤恨恨的怒視著冷血,心里在狠狠的罵著木頭大冰塊,冷血遞來牛肉干,饑餓已極的天瑤及口就將干肉咽下,但卻依舊餓得咕咕直叫,一雙大大的美目悄悄的看看冷血。一塊大的肉干遞了過來,天瑤剛要說謝謝,卻看見冷血眼里的不屑,心中一痛,狠狠的嚼著肉干,氣呼呼的說:“什麼肉干嘛?晚餐居然吃這個,從小到大,我就從來沒受過這種罪,哼。”

冷血不理會天瑤的抱怨,自己吃了塊肉干,喝了一口水,取出地圖,對著夜空的星星看了看,心里湧起一絲焦慮。

一旁的天瑤脫掉皮鞋,走了一天的路,腳上長滿了水泡,一臉痛苦的天瑤摸著血泡,鑽心似的疼,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冷血看著天瑤,走過來,蹲下身子,取出軍刀,天瑤一聲驚叫:“你干嘛?”

冷血不由分說的將天瑤的腳拉到自己腿上,輕輕的挑破天瑤腳上的血泡,擠出血水,天瑤默默的看著眼前的大冰塊,一陣心蕩,柔聲說:“紅血,謝謝你哦。”

冷血不搭話,走回篝火旁坐下,取出長蕭,低低吹動。

天瑤又羞又氣,心中酸楚,小聲的罵著:“又扮酷!神氣個什麼勁嘛,以為會吹一曲《安魂曲》就了不起了呀?你會吹《廣陵散》不?會吹《絲路花語》不?會吹《笑傲江湖》不?,哼,臭冰塊,爛冰塊。”

冷血低低吹動著《安魂曲》,四下里云靜風輕,只有淒殺蒼涼的蕭聲在回蕩,冷月殘照在冷血身上,將冷血的身子拉得老遠老長,堅毅挺俊的臉上一片冷漠,遠遠看去,宛如一尊雕像,天瑤一時竟看癡了。

突然,冷血收起長蕭,向遠處走去,天瑤急聲叫喊:“喂,你去哪?”

冷血頭也不回,冷冷說:“小便。”

天瑤玉臉羞紅,惱怒的抓起一把沙子就向冷血打去,氣著大叫:“大冰塊,我恨你,回去我高度你們頭,叫他調你去掃廁所!哼!”


不一會,早已疲倦不堪的天瑤鑽進帳篷睡下,心中一直在恨恨的罵著不是東西的大冰塊,冷血冰冷冷的聲音傳來:“關掉氦氣燈。”

天瑤哼了一聲,重重的踹了帳篷一腳,重重的關掉軍用氦氣燈,拉起軍被蓋住自己,這時候,帳篷外又傳來了低沉的蕭聲,天瑤乍聽之下,叫出聲來:“《笑傲江湖》,呀,大冰塊木頭會吹《笑傲江湖》!?”

帳篷外的蕭聲低沉而無奈,淒涼而落寞,聽著聽著,天瑤漸漸的閉上眼睛進入夢鄉,夢里全是大冰塊的影子,俄而,天瑤又夢見自己在吃法國大餐,剛動刀叉,就被大冰塊一把搶過去,天瑤惱怒之下,破口大罵,卻自已醒過來,陽光透進帳篷,天瑤一下子跳起來,沖出帳篷,光著腳丫,指著正在收拾裝備的冷血破口大罵:“都是你啦,害得我的法國大餐一口都嗎吃到,就被你叫醒了,你賠我。”

冷血背起裝備,看也不看天瑤,走進天瑤帳篷,冷冷說了一句:“神經病。”

天瑤頓時氣結,大叫:“冷紅血,你馬上給本小姐道歉,並請求本小姐的原諒,否則……否則……”話還說完,冷血將天瑤的外套和鞋子扔了出來,天瑤氣得直跺腳,狠狠的一踢沙地,大罵:“冷紅血,你混蛋。

一路南行,天瑤依舊不情願的跟在冷血身後,嗓子早己罵大冰塊罵得嘶啞,口渴得要命,雖然喉嚨在冒火,但是嘴里卻在嘟噥著罵著冷血。

中午的時候,烈日的暴曬讓天瑤頭暈目眩,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在沙地上,閉上眼睛,嘶聲說:“我走不動了,冷紅血。”

冷血停下腳步,將水壺遞給天瑤,天瑤咕嘟咕嘟的喝了幾大口,長長的盱氣,嘶聲說:“可不可以告訴我,我到帶我去哪里?”

冷血擦擦臉上的汗水,木然說:“清明湖,距離這里一百三十公里,我們沒有水,只有去那里。”

天瑤看這冷血,輕聲說:“認識你這麼多天,你這句話說的是最長的,麻煩你告訴我,我們要走多久才能到清明湖?”

冷血回答:“七天。”

天瑤又一次的倒了下去:“七天!?天啊,我再走一步都不成了。”

冷血冷冷說:“如果你每天少休息兩次,六天就到了。”

天瑤氣說:“你以為我想啊,人家確實走不動了嘛。”

冷血默然說:“怪不得司令說做明星的都死得早。”

天瑤一下子跳起來,嘶聲大叫:“冷紅血,你咒我早死?”

冷血輕輕哼了一聲,不理天瑤,自行上路。

天瑤氣得七竅生煙,狠狠的跺腳大罵:“冷紅血,我恨死你啦。”

當天晚上露營。冷血將水和食物分給天瑤,查看了天瑤腳上的血泡,也不說話,自己走到篝火旁坐下,一如既往的吹動《安魂曲》,天瑤望著火光映照下的冷血,悠悠歎了口氣,忍不住走到冷血身邊坐下,輕聲說“大冰塊,其實你人蠻好的,就是脾氣差了點,還有啊,你的蕭也吹得不錯哦,要是……”

冷血起身,冷冷說:“沒事就早點睡覺,免得每天又起不來。”說完,走開。

天瑤淚水奪目而出,哭著嘶聲大罵:“冷紅血,臭木頭,回去我告訴你們頭,讓他調你去喂豬。”


第三天,天瑤一路走,一路不停的找茬,要不就說腳痛,要不就說口渴,走五步,歇三步,冷血遞水也不喝,中午也不進食,就像是在和冷血斗氣一樣,冷血毫無辦法,這一天,只走了五公里不到,臨近天黑的時候,天瑤看見遠處的古烽火台遺址輪廓時,終于不再慪氣,快步向烽火台前進。

大傲古烽火台是當年用來傳遞軍情和戰爭信息的工具,也是古大傲王國當年的邊境屏障,類似于中國的萬里長城,修建于1000年前,曆經千年風霜,依然巍立在這片深邃的大漠中,這不得不說是個奇跡,同樣,這也是一個民族的象征。

現存完整的烽火台已是屈指可數。早在1982年的時候,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就將七座大傲古烽火台遺址定位人類世界遺產。

冷血,天瑤所到的這個烽火台慘敗破舊,烽火台主台已有大半沒入在浩瀚黃沙中,走進主台,冷血架好帳篷,點亮氦氣燈,天瑤在一旁嘟著嘴,搶過氦氣燈向外走,冷血一愣,冷冷說:“去哪?”

天瑤大叫:“小……廁所啦。”隨即傳來一陣悅耳的矯笑聲。

冷血搖搖頭。

突然間,天瑤在外面驚聲大叫:“紅血!”

冷血一驚,沖了出去,來到烽火台背後的沙地上,天瑤迎面緊緊抱住冷血,顫聲叫喊:“嚇死我啦,好多的尸骨啊。”

冷血推開天瑤,提著氦氣燈,向天瑤所指的方向走去,天瑤面色蒼白,緊緊拽住冷血的衣服,躲在冷血身後。

轉過烽火台,一片片磷光夜空中閃現,陰綠幽幽,正是傳說中的鬼火,天瑤嚇得閉上眼睛,冷血摸出MP5,慢慢靠近,斷壁殘垣下,幾十具白森森的尸骸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冰寒的月光照在尸骨上,泛起一道道綠幽陰寒的尸光。

冷血一下子扔掉手中的MP5,快步走上去,從一具尸骨旁拾起一柄尺來長的錐形槍尖。槍身鏽跡斑駁,冷血呼吸急促,這錐形槍尖是昔年順帝時期,王國龍之虎衛軍馬步兵的專用兵器,這些人是自己的同胞。

輕輕的放下槍尖,冷血提著燈,一把推開天瑤,大步向前,天瑤小聲的低語:“紅血,我怕。”

冷血卻恍若未聞,天瑤心里委屈,站在那里,淚水又流了出來,踮著腳尖,顫抖的邁過一具具尸骸,走到冷血身邊。

這時,冷血從不遠處的沙地里又挖出了一把長兩尺左右的兵器,“勾刺刀!綠舟族人的兵器。”

冷血放下燈,蹲在地上,十指如勾,向下挖去。

天瑤看著地上的尸骨,心中發寒,低低的叫喊:“紅血……”

冷血突然抬起頭來,低吼說:“別吵!”眼中的寒光一閃,讓天瑤渾身一抖。

冷血這時停止動作,慢慢的從沙地里刨出一具皮肉尚存的干尸來,天瑤一看,面色慘白,啊的一聲驚叫,向後退去,頓時又踩在一具尸骸上,尸骸頓時化為粉碎,天瑤睬到尸骨,嚇得失聲大叫,跳了起來,卻又踩在令一具尸骸上。

冷血回過頭來,大吼:“你干什麼?”

走到天瑤面前,象只野獸的般厲聲大咆哮:“你干什麼?你踩我族人的尸骨干什麼?”

天瑤嚇呆了,渾身顫抖,呆呆的看著冷血,月光的冷血雙眼中透視出憤恨怨毒的凶惡。


天瑤呆呆的站在那里,顫抖著,淚水長流,喃喃說:“對……不……起……。”

冷血怒視著天瑤,怒吼大叫:“走開。”

天瑤淚流滿面,默默的轉過身,顫顫抖抖的走到角落蹲下身子,緊緊的抱著自己,無聲的痛哭。

冷血轉過身,走到那具干尸旁,一掌拍下,干尸頓時四分五裂。

天瑤嚇得渾身發抖,將自己抱得更緊。

冷血接連對那具干尸打了數十拳,直到將那干尸打成粉末這才停手,空氣中在傳播這冷血野獸般的沉重呼吸,冷血的俊臉痛苦得扭曲變形。

過了一會,冷血轉過身,看也不看天瑤,小心翼翼的把沙地上的沒一具尸骨輕輕的擺放好,拾來枯枝干草,圍著尸骨擺成一個圓形,取出軍刀,重重的劃破手掌,將鮮血灑在每一具尸骨上,點燃枯枝干草後,冷血向東跪下,雙手十指結成火焰手勢,誦讀大傲聖經《火神經》中的葬魂經咒。

熊熊烈火燃燒起來,枯枝啪啪作響,幾十具尸骨泛起青幽的光芒,空氣中散發著鮮血的味道,詭異無比。

天瑤慢慢抬起頭來,靜靜的看著冷血。

冷血誦完經咒,慢慢起身,望著火光中的尸骸,雙手合什,誦念《往生咒》。

天瑤悄悄的站起身來,靜靜的說:“你是傲族人!?”

冷血怒視天瑤,冷冷說:“我是大傲族人!”

天瑤心中一震,不敢去看冷血的目光,低聲說:“對不起,我……我只是問問你。”

冷血轉身提起氦氣燈,一腳將那具干尸的骨渣踢飛,冷冷說:“這是你們族人的盟友,裴金陵手下亡靈巫師殿的巫靈騎士。”

天瑤一怔,輕聲說:“巫靈騎士!?我們的盟友!?”

冷血冷冷說:“對,巫靈騎士,當年幫助你們族人祖先紮卡蘭王使用卑鄙手段滅亡我大傲王國,殘殺我大傲民族的幫凶。”

天瑤渾身一震,搖搖頭,低聲說:“我不知道。”

冷血哼了一聲,大步走開,天瑤看著滿地的碎尸,擦去眼淚,默默的跟在冷血身後。

回到烽火台,冷血一言不發,看也不看天瑤,將氦氣燈扔下就走。

天瑤默默的躲進帳篷,淚水止不住的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