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曙色已紅第二節
一會兒。客廳里傳來男子的笑聲：“哎呀，兩位首長教訓得是。不過話又說回來，我龍錚現在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現在的退休生活過得很好，下一步我准備做點小生意，湊合過日子。”
左邊沙發上坐著兩位白發蒼蒼，精神矍鑠，身著便裝的古稀老人，相視一笑。一人說道：“閑云野鶴，隱臥南山，享受天倫，人生至樂，我說錚兒，這可不是你的性格吧，呵呵。”
龍錚遞給兩位老人一人一支煙，又遞給對面男子一支煙，自己也點上一支，吞吐一口濃濃的煙霧，笑說：“華叔，沒辦法，這人嘛，一是命，二是運，三是五行，四是姓名。我龍錚天生五行缺土，命運不濟，也不敢跟天斗，與命爭。趁早出世，頤養天年，落過逍遙自在。”這位男子就是王鵬傑的導師，龍錚。
華叔身邊的老人抽著煙，曼聲說：“這煙可是現在國內最貴的煙了吧。”
“呵呵，華叔，鍾叔，走的時候我送二位首長一人一條，大哥，你難得來家里一次，一會也拿一條走。”
對面的男子和龍錚面容有些相似，面色冷峻，冷冷說：“老十五，這煙你哪里來的？”龍錚笑說：“大哥，你忘了九妹夫就是這個廠的老總了，上個月我轉業那天開慶祝酒會，九妹夫大老遠的給我送云南捎來一箱，夠我抽兩年的啦。”
對面男子站起來，冷冷說：“這個包建軍，敢拿國家的東西假公濟私，我馬上查他。”鍾叔一把按住男子手中的手機，笑說：“龍云，用不著這麼大動干戈，量他包建軍也沒那膽子貪汙，坐下來，坐下！”
龍云放下電話，指著龍錚罵道：“你個混賬東西，明天就把煙給我退回去。否則，我繞不了你。”龍錚低頭，輕聲應是。
鍾叔一擺手，淡淡說：“退啥子嘛退？收點煙酒都犯法了？說正事，龍十五，你給一句話，出不出山？老子跟你華叔也是從小看到你長大的，你不能隨便找個理由就不干了，老子看你一天硬是沒球名堂。”
龍錚懶洋洋的說：“比我龍錚厲害的人多了去了，你不能叫我今天轉業，明天就複出吧？當初是大將軍干爺爺批准了我的轉業申請，他老人家不至于又反悔不成？這不成了小孩過家家了。”
龍云怒道：“你別在這里賭氣，鍾叔和華叔不欠你什麼，要不要我請家法出來，放肆。”龍錚身子一震，緩緩坐正身子，一言不發。
鍾叔怒眉一聳，不高興的說道：“干啥子？龍云，你這是干啥子？他龍錚首先是國家的人，其次才是你們龍家的子弟，出去。”
華叔擺手笑說：“龍云，你出去，就你那牛脾氣，跟審犯人似的，誰受得了？出去。”龍云冷哼一聲，怒視龍錚：“龍錚，你別給鼻子就上臉，是國家給你現在的一切，混賬東西。”
龍錚目送龍云出門，轉頭也冷哼一聲。華叔笑說：“錚兒，我說，你們龍家老大不在了，你總該給句實話了吧。”
鍾叔點上一支煙，緩緩說道：“大將軍的事我管不著，老子沒空和你小子沖殼子。你娃要是說不出個正經理由，別怪老子對你不客氣。”
龍錚也點上一支煙，把自己沉浸在煙霧中，冷冷說：“我龍錚人如其名，龍骨錚錚，甯折不彎！要殺要剮，您老動手就是。”
鍾叔冷哼一聲：“龜兒子脾氣倒還挺大。這是你的轉業報告，老子不批，各人給老子拿回去。”說著，鍾叔將一紙文書砸在茶幾上。
龍錚沉默半天，大叫起來：“沒道理啊，是不是？我早就說過唐建國和許衛國斗不過衛無雙，干爺爺他就是不相信，結果不出我的所料吧。擺個什麼自以為是，天衣無縫，攻守兼備，神鬼莫測的一字長蛇破陣在那兒，抵個屁用！對付老外還行，對付衛無雙？哼，居然還會有人批准這個計劃，狗屁！傳出去，整個軍界為之蒙羞不說，還被人家綠舟國給看扁了，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幾十年來的奇恥大辱！”
鍾叔面色鐵青。華叔歎了口氣，無奈的看了看一副吊兒郎當的龍錚，輕聲說：“你小子別在這里當事後諸葛亮，你說說，這個陣法的破綻在哪里？為什麼衛無雙一動蛇尾就讓整個陣形都走了樣？導致綠舟王國兩個精銳師全軍覆沒。”
龍錚抖抖煙灰，沉聲說：“這個陣形的破綻就是沒有破綻。每個陣地要沖，包括每一個根本不重要的缺口他們都派出重兵把守，兵力分配完全不符合守勢准則。衛無雙只用了一千人的兵力就把整個陣形的意圖試透，接下來的打法，換做一個初級學員也知道該怎麼打？不過衛無雙還不夠狠，我若是他，在吃掉王建甯的護陵師後，令一上將親提兩個精銳數字化團直插死亡之海清明湖，挺進西南原始森林，以此為前沿，劍指南部市，只要兩天就可以讓整個西南亂成一鍋粥！哼，不過我猜想，衛無雙之所以不這樣做，他肯定是另有原因，或者是另有企圖才對。”
鍾叔，華叔兩位老人相視一眼。華叔拍拍腿，笑說：“那我們兩個老頭暫且聽聽你的高論，衛無雙接下來會做什麼？”
“國家機密！”龍錚沒好氣的說道。
鍾叔輕聲歎息，說道：“這個唐建國，許衛國平日里紙上談兵，縱橫無敵，戰場上卻稀里嘩啦，丟人！”
華叔點頭：“我就奇怪了，三叔一向認人無誤，這回怎麼就……”鍾叔搖頭，不耐煩的說道：“說不得。”
龍錚嘿嘿一笑：“是說不得，當然說不得了。”
鍾叔冷冷說：“龜兒子給老子閉嘴，少說點廢話你就活不出來了？”說著，鍾叔又拿出一份文書：“這個是你的調令，明天就報到去。”
龍錚看也不看，冷冷說：“憑什麼？你們這是在踐踏我的人身自由權。”
啪的一聲響，鍾叔重重一拍茶幾，大聲說：“龜兒子！少給老子講啥子人身自由，你的轉業報告沒批，現在你還是國家的人，身為軍人，老子沒空給你講人權。”
龍錚瞪大眼，大聲說：“我抗命，你們把我軍法從事吧，槍斃我最好。我不會去報到的，我不會去給誰擦屁股，收拾爛攤子。”
鍾叔站起來，大叫一聲：“你龜兒子還翻天了？你以為老子不敢槍斃你嘛咋個，龜兒子，就沒見過這麼橫的兵。”
龍錚默不作聲，口中嘟囔著。華叔笑說：“錚兒，你別來這一套，我還不知道你嗎？你的要求我們可是滿足你了，你鬧了這些天的情緒，偷得這麼多天的浮生閑日，也該知足了吧，我們不是不答應你的要求嘛，對不對？”
龍錚咕噥著：“我不會去給這些膿包收拾爛攤子，誰……”
鍾叔大聲說：“軍令如山，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老華，我們走，給這個龜兒子半個小時，時間一到，讓龍云抓他去，少跟他娃廢話。”
華叔起身，笑說：“錚兒，你的理論是沒得說的，不過你就敢保證一到了戰場上……啊，呵呵，我也就不多說了，你好好想想，啊！”
鍾叔，華叔一出門。龍云就在門口厲聲大喝：“身為一個軍人，不思報效祖國，反倒在做了縮頭烏龜，那他就不配做軍人。做為一名武者，明知道對方劍術比自己高，而不敢亮劍，那他就不配做一名武者。做為龍家的一員，進不能為國殺敵，退不能格守族訓，那他就不配做龍族的一員。這樣的人丟盡龍家千百年的臉面，趁早給我滾出去。”
龍錚靜靜的站立屋內，抬手將牆上的長劍吸到手上，將長劍扭成一團鐵團，咬緊牙關，雙目盡赤，冷冷說道：“好，好，老子就讓你們瞧瞧老子龍十五的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