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哭吧!反正都已經成為這樣的結果了,站在茶素河邊上,淚流滿面的劉文利望著滔滔不息的茶素河,二十年前,十年前,五年前,往事曆曆在目!
"怎麼辦!"他的心里在吶喊!老男人的無助,年輕時候的意氣風發,壯年時的勇往無前,現在成了一個老男人,心未涼,人已殘!
老婆終于發現了劉文利的異常!雖然就剩下幾根頭發了,可是每次出門前的他,絕對會把頭發梳的整整齊齊,老劉的話就是:"什麼是老師,老師就得有個為人師表的樣子!"
可是這幾天,老劉說話都是帶著強笑的感覺,而且平時對兒子沒有多少耐心的他,竟然可以靜靜的看著兒子長達一個多小時!
"不對!有事!"老劉老婆是個小學老師,雖然愛碎碎叨叨可人很善良!晚上兩口在躺在床上,老婆慢慢的鑽進了老劉的被窩,伸手一摸,發現老劉滿臉淚水!
"怎麼了,可以給我說說嗎?"沒有開燈,妻子知道,男人在最脆弱的時候不願意讓別人看到,這個別人是包括任何人的,不分大小男人,這是男人的通病!
十幾分鍾後,老劉說道:"肺上長東西了!估計不太好,要是!要是我先走了,你就再找一個吧!你還年輕,就是孩子受罪了!"
"放心,沒事的,明天再去一次市醫院,要是確診了我們就去首都,去滬上!去大城市的大醫院,可以賣房子,沒事的,別怕!"妻子把劉文利的頭摟在懷里,輕輕得說道.語氣清平,可有股子鋼鐵音!
當年女媧捏人的時候,特別的有水平有講究.女的身體纖弱可有她有一顆堅硬的心髒,男人有強壯的身體卻是一顆脆弱不堪的心髒!
遇到這種滅頂之災的時候,男人往往不是瘋狂就是沉淪,而女人呢?她在默默的前行,把痛苦和苦難給扛過去!勇敢面對,有時候,男人真的不如女人!
第二天,市醫院心胸外科的主任辦公室里,劉文利的妻子詢問著劉文利的病情.
"主任,可以確診嗎?"
"這個確診必須得靠活檢,還有腫瘤標志物,活檢是最可靠的.而且看他的影像學檢查,真的不好說,你看這里,輪廓雖然清晰可它有分葉了,而且密度不均勻,所以不管它是良性還是惡性都必須得手術,而且手術越早越好!"
"好的,麻煩您了!我去和家人商量一下!"劉文利的妻子出了主任的辦公室後,就開始發動了一切能發動的關系.
華國人情國度,有熟人好辦事!而老師也算是人脈比較寬廣的普通人了.學生的家長!同學!親戚都發動起來!誰和市醫院的領導熟悉或者和市醫院胸外主任熟悉!短信群發,好多人開始發動了起來!
劉文利現在班級的一個學生,他的爸爸是衛生局一個中層干部,和心胸外科的主任很熟悉.他幫著牽線搭橋,晚上下班前,約到了心胸外科的主任.
劉文利家的表哥在工商局上班是個科長,今天是他招待心胸外科主任劉博衍吃飯.
"這個病,不是我當時不說清楚,而是真的不能確定,因為按照影像學來看,他的疾病不典型,說他是惡心腫瘤可它有很多良性的特征,所以最好還是盡快做手術!"
"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主任您別生氣,真的,誰家出這個事情都不好受.我表弟家現在天都塌下來了."劉文利的表哥,端著酒杯放低姿態的說道.
"您說您說,別客氣!"劉主任趕忙的坐直了身體,雙手端著酒杯,和對方碰杯!要給人家面子,今天做東的是工商局的,作陪的是衛生局的,雖然都不是什麼主要領導,可面子得給人家.
"那我就放肆了,這個手術再華國,那個醫院做的最好,我們准備帶著我表弟去外地看看.畢竟咱們這邊是個小地方."
"嗯!那我也說個實話,你們還不如就在茶素市的市醫院,在這邊人頭熟悉,干什麼都方便,想請專家出點專家費,哪里的專家都能請到,要是去了外地大城市,我敢說你們半年內能找到專家都不錯了!而且手術到底是誰做的你們都不知道.在這邊聯系專家,周末人家飛過來就把手術做了,你們陪護什麼的也方便!"老劉說的很中肯!
這種手術,在市醫院就能做,老劉就做了,可對方家屬要請專家,而且托人來上門說話,老劉也不拒絕.患者有需求可以滿足的.
這種操作方式,是家庭狀況稍微好一點的最好方式,花錢最少時間最短,還能請到很專業的專家.如果是富豪或者什麼長之類的,就不用了,直接是有某種通道的!如果家里窮,那你就盼望著當地的醫生手術精湛吧!
要請手術的專家,無非就是兩個地方首都,滬上!費用不高不低,三萬不含飛機票,食宿.
張凡看著手里的X片覺得沒必要請人,這種手術他都能做!可患者家屬已經不信任當地的醫生,所以也就沒有必要了,上趕的不是買賣.
老劉聯系的是他當年進修時候的科室主任,中庸的一個主任,在首都已經不怎麼出手了,因為下面的醫生都已經成熟.一周五天在中庸上班,其中三天在各大醫院會診,一天上門診,一天手術室去指導一下手術.
周末就開啟了空中飛人,滿華國的飛.各個省會的醫院,腫瘤醫院.做完手術,趕在周一飛回首都.這種人的飛行里程都已經成為各大航空的貴賓了!~
學校對劉文利的病情也很重視,學校黨委,工會都來人看望,學生,學生家長也都來了好多好多,病房里面擺滿了各種花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醫院的花店了.
周末,專家來了!劉文利的表哥借著一個商戶的奔馳從機場把專家接到了市醫院,張凡湊過去一看,額!不認識!
胸外的專家著裝樸素,背個電腦包,笑呵呵的拍了拍老劉的肩膀!"不錯,當年的小劉現在都成主任了!不錯!"平時有點小傲氣的劉主任就像小學生一樣,恭恭敬敬!
專家又不能給他帶來任何的利益和好處,為什麼這麼的恭敬呢,這就是技術行業的特點,你來個高官,老劉未必這麼謙卑!可這種行業的技術大拿,就是老劉這輩子的夢想!是的是夢想而不是理想!
誰上手術,老劉是一定的,他是主任,而且一助肯定是他的,那二助誰上呢.心胸外科是個佛像的科室,平時不爭不搶,就是偶爾搶病號,也是骨科的醫生太欺負人!
可今天不一樣,這位專家在胸外科已經到巔峰了,別說華國了,目前在世界都可以排的上號的人物,雖然一台手術學不了什麼,可是能同這種大號的行業霸主一同上一次手術,也是與有榮焉.
幾個主治憋著勁的比較,科室內一股子的酸氣味道.老劉多年的主任不是白給的手腕子高的很,科室不能因為一台手術,弄的烏煙瘴氣,小科室就要有小科室的樣子,和諧!
"搶什麼搶!看你們沒出息的樣子,這台手術是人家張凡的病號!你們爭什麼爭!"這病號其實還沒確定給誰呢,用的是他自己的平台.可是科室里的幾個主治都不能偏向誰,那只能便宜了張凡!
大家可憐兮兮的望著張凡,湯雄說道:"兄弟,你注定不會搞胸外的,不行讓給我把,明天大餐伺候."
說完話的老劉走了,把麻煩扔給了張凡.能和大佬一起上手術,張凡會讓給別人嗎?不可能的!
這台手術其實也不難,難點就是占位的剝離和快檢後的處理縱膈周圍的淋巴結.手術開始,取出占位組織,然後送到病理科快速做病理檢查.
這種級別大佬來地區醫院做手術,那下面醫院的醫技科室都得要留人加班的,人家需要什麼檢查或者檢驗都必須得給人家迅速的完成.沒有什麼道理可講,這就是規矩!
手術開始,洗手,消毒,鋪單,張凡准備著前期工作,專家很是平易近人,人家這個級別對老劉和張凡都很客氣.真正的溫文爾雅,給人一種詩書滿腹的感覺.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專家做的很仔細,全程都是親自主刀,一點點的剝離,一點點的止血,一點都不著急,"慢就是快!"張凡看著他的手法,終于體會到了當年在青鳥時,普外主任經常說這句話的意思!
"先去快速病檢吧."專家把占位去除了!~
"老師,您覺得這個是什麼.惡性占位嗎?"等病檢的時候,老劉問專家.這種手術,助手就是扶個鏡子,體現不出來什麼功底,只要站得穩,手不抖,鏡子跟著主刀的步驟就行了.
"不好說,不典型.就算不是惡性也好不到哪去.因為里面已經形成分葉了."
"老師等會想吃點什麼?好不容易來了一趟茶素市,吃點這邊的特色行不?"談完了正事,就說點其他的,專家是老劉聯系的,必須的招待好人家.
"行,客隨主便,你們說吃什麼我就吃什麼.等會做完手術,我就得趕回鳥市,還有個病號需要我去會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