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本來不想去,可人家護士很熱情,不去就有點不給人家面子了,太尷尬!張凡就硬著頭皮進去了.護士值班室相對醫生值班室干淨整潔一點,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湊活著躺一會兒吧.結果!睡不著了,枕頭上面都是淡淡的香味.張凡實在忍不了了!~
早上晨會,劉兆云真的熬不住了,坐在那里無精打采的,張凡和夏華棟相對好一點,畢竟年輕.交代了科室的工作後,還沒查房就有好幾個老板守在科室的外面.劉兆云不得不去招呼他們,錢的面子有時候也是很大的.
張凡畢竟來茶素市的時間很短,好多人也不熟悉.查房結束,張凡又去了一趟ICU,雖然有專門的醫生和護士二十四小時看護,可張凡還是不放心,專門又上去看了一眼,還不錯,生命體征都可以,也沒有發熱,最幸運的是沒有出現癲癇.腦損傷有很大幾率的出現癲癇.
回到宿舍,給邵華說了一聲後,也不敢關電話,戴文剛沒脫離危險,可能隨時會有電話過來.睡覺!緊張了一夜,躺在自己的床上,真的好舒服啊!什麼是幸福,這就是幸福,熬夜一晚上後,拉上窗簾,舒舒服服的躺在自己的床上,好安逸啊!
李亮徹底脫離了縣醫院.沒辦法,看不到希望了!而且家里人也支持,反正家里也不需要李亮補貼家用,只要他自己喜歡就行.馬文濤自從在外科手術上賺到錢以後,就上心了.什麼能讓人瘋狂,暴利!
醫院為什麼好像很多手術不賺錢?因為醫院各種檢查器械,用品,房屋,基建都有折舊費,這些東西是國家出資的,每個月都要扣掉一點費用!而且醫院的好多藥物,器械都不能說,反正就是成本很貴,所以不賺錢,醫生也不願意做.
比如斷肢再植的手術,一個指頭七八千塊錢,醫生一台手術下來拿個二十的上台費,然後就是獎金,大概一台這樣的手術也就一百來塊錢,因為這個手術幾乎用不到耗材,而且還費時間,沒有個三四個小時,別想做下來,最最重要的是,這種外傷百分之九十的是急診,做完還要擔心好久,怕不成活,所以這個科室,醫生都不願意去做.
這塊市場就留給了民營醫院,馬文濤的操作很騷氣,但是效果特別明顯.老陳帶著李亮去找的馬文濤,馬文濤出價五千,李亮轉頭就走.讓馬文濤給拉住了,因為他知道,和張凡一起的這幫人技術都算可以.最後工資是五千,但手術費的3%給李亮,5%給老陳.給李亮也安排了一套房子!
然後就是市場的占有,雖然礦場等地方會給馬文濤的面子,可縣鄉的醫院和醫生才不會給面子,別說他只不過是個二代,就算是個一代,也未必有用,因為這里面的貓膩太多太多了.權力無法涉及的地方怎麼辦?那就金錢開道!
業務員,從下面的縣醫院開始到鄉醫院再到私人診所,只要是帶醫療性質的地方,都跑過來了,其他什麼病號都不要,只要這種需要斷肢再植的.
公立醫院沒人干,這個市場就留給了馬文濤!業務員對縣鄉的醫生說,一個台手術,手術費的30%,病人出院就結清絕不拖欠!
瘋了!茶素市周邊縣城的外科醫生們都瘋了,這種手術正規醫院都不願意做,現在有地方主動接受還能返錢,一個比一個上心.
第一個手術病人出現了!一個小伙子二十來歲,下午給家里的牲畜切草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左手三根指頭被切斷了.送往了縣醫院,縣醫院的外科醫生直接打發到了馬文濤的醫院.
趕到市區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這種手術說難,也難,耗費時間而且手法技術不好,手指的成活幾率不高,就算是活了也沒啥功能.
人的指頭不是韭菜,割了是不會再長的.想要做顯微外科的手術,必須得有工具和設備,首先是放大倍數在6到30倍之間可以自動變化的顯微鏡,而且變倍的時候,可以保持視野清晰,不用調整焦距.還必須具有術者和助手兩套鏡子,而且還要冷光源.
張凡睡了一覺,在邵華家吃完飯准備去和邵華去散散步,老頭子最近也不再拉著張凡下象棋了.張凡算是解脫了,而且最近來家里的親戚也多了起來,什麼姑姑,姨媽都是挑著張凡在家的時候來串門.
張凡和邵華剛要出門,就接到了朱文濤的電話,"張醫生,在哪呢,趕緊!來了一個大手術,必須你上手了."
"我在我女友家呢,什麼手術?"
"三根指頭被切斷!人已經到手術室了.你說地址我來接你."張凡報了地址後,對邵華抱歉的笑了笑.
"那我送你去小區門口吧!你也自己注意點,勞動強度太大了,昨天熬夜,今天又要上手術,沒有必要太拼了,你和我的工資已經夠咱們生活了!"邵華替張凡整理著衣領,有些心疼的對張凡說道.
"沒事,我還年輕!而且我也喜歡這樣的,你放心,我累的時候肯定會休息的,就是有點對不住你,你看,最近太忙,也沒陪你幾天!"
"以後時間還很長!不著急的!走吧我送你出去."
茶素市不大,兩人在小區門口站了沒幾分鍾,馬文濤親自開著車來接張凡,一輛奔馳,四四方方像個火柴盒子一樣的奔馳!
"怎麼樣,我親自給你當司機,滿意嗎?"和張凡熟悉了以後,馬文濤也開始和張凡開玩笑!
"是切割傷還是碾壓傷?"張凡沒理他,問著他關心的問題.
"切割傷,陳主任說的,病人我沒敢看!來的時候用紗布包著來的.已經在縣醫院處理過的."張凡如此的無趣,馬文濤憋了憋嘴.
在邊疆想和馬文濤成為朋友的人不要太多,結果,張凡一點面子都不給,讓馬少爺有點點挫折感,"難道老子的老子官不夠大?"
張凡進入了手術室,老陳和李亮已經開始做清洗工作了,張凡一看,還好!是切割傷,斷緣整齊,而且斷指保存的還不錯.
這個斷指保存是有講究的,干燥,冷藏的小環境是最好的.千萬不能讓斷指與冰塊直接接觸,會凍傷斷指的.也不要把斷指浸泡在任何液體,這不是在做泡菜!
手術室內,三個斷指已經做了標記,存放在4攝氏度的冰箱里了.斷指手術必須爭分奪秒,時間越長成活幾率越低,時間過長,肌肉組織變性釋放出大量的鉀離子,肌紅蛋白和肽類等毒性物質入血,就會引起全身的中毒症狀.
張凡洗手消毒,穿手術衣服上手術台,也不多話,直接開始手術."清創!"張凡簡單的說道.老陳和李亮非常適應張凡的手術習慣,能不說話盡量不說話,而且就是說話也很簡練.
開始清創,清創過程中張凡已經找到要修複的血管,神經,肌腱.斷肢再植的時候首先要固定斷骨,而且要根據損傷的情況對骨骼進行修整,這個一步很重要,如果修整不合適,會影響到後期其他的組織的修複.而且這個手術要快,因為不是一根手指頭,而是三根!
一根就是一台手術,而且選擇修複的時候一定要先選擇傷勢最輕的一根,這種手術原則就是能保存的先保存,先修複.骨骼固定,要是在公立醫院一般都會用手指鋼板.而在民營醫院一般都是克氏針或者鋼絲,這一方面民營醫院已經走在了前面!張凡速度很快,對于這種切割傷,兩根交叉的克氏針用電鑽直接就連起來了.手指骨是扁骨,電鑽稍稍力量過大就會穿碎指骨!
肌腱縫合,肌腱縫合需要挑選用重要功能的肌腱縫合,其余的可以不用縫合,這種手術說白了就是在和腐敗的細胞賽跑,誰跑的快誰就勝利了.
縫合血管.血管和肌腱又不同了,太嬌貴了!骨骼,肌腱你隨便夾持!可血管不行,只要內部受傷後,這玩意就給你鬧事,你就算縫合了以後也會成為一條死血管,為什麼呢,血管內皮受損,它自己把自己受損的地方就給堵住了!所以縫合血管比較耗時!固定骨科,縫合肌腱都可以在肉眼下操作,可血管就必須在顯微鏡下操作.
最後是神經縫合,系統太強大了.這種神經沒有五年顯微外科的工作經驗,別想著能縫合成功.而張凡在系統的培訓下,靠著肝的態度,已經做過無數遍!著些手術的數量累積起來估計可以成為一個地區三甲的副高!這個數量大家可想而知張凡的努力程度了.
一根完成,這才是第一步,還有兩根.老陳協助了一根指頭就有點眼花了,顯微手術太費眼睛了,他老了!殘酷嗎?外科就這麼殘酷,你老了就不行了!
心如刀絞的老陳把一助的位置讓給了李亮~!張凡這會顧不得老陳,還有兩根呢.繼續!現在也沒時間去給他們講解.先看吧!等看熟了再給他們講解!
三個多小時後,手術結束了.這個手術是坐在凳子上完成的.一直低著頭,三個小時張凡沒有幾次抬頭,做完手術,搖了搖發酸的脖子.
"一定注意按時換藥,別感染了.側照燈注意別燙傷了皮膚.一定要太高患肢高過心髒.嚴禁吸煙,也不准有人在病房里吸煙,修複的都是細小的血管,一旦痙攣就麻煩了!"張凡仔細的給李亮交代了幾句.
脫了手術衣服,也不著急去找馬文濤.拉著老陳坐在手術室的地面上!老陳很萎靡!張凡想開導開導老陳,可不知道怎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