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 都能走後門了

手術一台一台的做,技術一點一點的提升.有些時候,當你覺得自己已經准備的非常完善的時候,結果拉出來一溜,全然不是那回事情.其他行業或許能讓你多次的試一試,但是在醫療行業就不行了,這個行業對容錯率要求太高了.

給黑人做完手術,後續的事情就無需張凡操心了,什麼事情都有人搶著干,好像是手足醫院的醫生更加的有危機感.其實不然,這里的競爭也就是一個初級競爭,真正的競爭還是在體制內.有句話說的好,體制內好混又不好混呢.

好混,只要你沒有太高的要求,你對這個職業的終點要求是退休,還真的好混,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然後再加上低調的為人,一輩子也就過去了.如果說不好混也非常的難,雖然社會現在自由度已經非常高了,但在體制內有太多的條條框框去束縛你,而且這里還有很大一幫子聰明人彙聚在一起,競爭非常殘酷.手段各異,想在體制內抬頭真的不容易.

張凡能早早的渡過這個初級競爭,也是運氣使然,對于張凡來說,真的是上天開眼.如果當年張凡剛有系統就留在大城市的大醫院,張凡的成長絕對沒有現在如此之高.估計現在還再搞縫合,轉科,寫病曆呢.

這個特殊的地方,給了張凡一個施展才能的環境.當大雪封山,患者叫天天不應的時候,有個醫生能站出來,對于患者來說無異于救命稻草.哪還有什麼年輕不年輕之說.然後,國家為了提升西部的醫療水平,張凡才有了青鳥之行.所以張凡也算是站在風口起飛的.

很多很多事情,特別是成功的事情,當你仔細去回憶,它一定有特殊之處,天時地利人和,這個事情真的不是說來聽的,但當你能體會這個特殊之處的時候,或許已經不再年少青春,也就只能回憶了.

下了手術,也就到了下午兩三點.這個點也是邊疆剛剛吃午飯的時候,因為手足醫院名氣越來越大,雖然是在婦幼醫院的旁邊,但名氣已經開始壓過婦幼醫院了,人們都不說婦幼醫院,一說就是手足醫院在哪哪的,而且周邊也慢慢的形成了一個專門賣食物的小吃一條街.原本寂靜的地方成為了一個喧鬧所在.

周一大查房,內外科之別從大查房就能看個一二.內科查房,一些主任,特別是學霸型的主任,一個問題要問到疾病的原理,從生理,組培,到病曆,都會涉及.而外科就不一樣了.

"這個病號是昨天入院的,不慎摔傷.導致股骨頭骨折."住院醫或者主治彙報病情.

"盡快完善相關檢查,生命體征平穩就安排手術."這是主任.

就這麼簡單,不是說外科不注重原理,而是沒辦法注重原理.外科很大部分疾病都算是急性疾病,而內科大多數都是慢性疾病.急性疾病,有開始有終結,而慢性疾病往往都是只有開始.所以內科就要精通原理,然後想辦法去阻擋或者減慢疾病的進展速度.

如果想找一個外科醫生,就要早點去找,在他還未上手術之前去找,如果進入了手術室,哪就有得等了.邵華雖然知道張凡忙,但不知道張凡有這麼忙,早上邵華到單位後,同事白音提布就來找她.

邵華處理完手頭的活就和白音提布帶著她家的親戚,一起來醫院找張凡.結果到科室一看,只有幾個看起來很年輕醫生,其他醫生一個都找不到."你好,麻煩問一下張凡在不在."邵華正好問道小李,張凡他們組的其他人都上手術去了.

"張醫生上手術了."小李忙的焦頭爛額,也顧不上多說話.

"哪麻煩問問,他大概什麼時候忙完."

"不知道."這也怪不了小李,一天來科室找醫生的人沒有一百也有五十了,所以也熱情不起來.再說能找到科室的大多數都是走後門的,她也不是很熱情.

"謝謝."邵華略略的有點訕訕不好意思,她轉頭對白音提布和她姐姐說道:"都怪我,昨天沒有和張凡說好.我給他打電話."

"沒事的,我們等一會,這怎麼能怪你呢,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告訴你的.電話先不打了,我們等等就行了."辦公室里的醫生一個比一個忙,直接無視她們,邵華也不好意思在辦公室等人.就和白音提布他們幾個人坐在科室外面凳子上等.


等了一個多小時,邵華他們都沒有看到哪個醫生來科室,不過倒是看到好幾個做完手術的病號被送到了病房.邵華看著有點煩躁的孩子,就給張凡打了電話,這是她第一次在張凡上班的時候打電話."你好,張醫生在做手術.你是哪位,有什麼事情."接電話的是巡回護士.

移動電話普及以後,醫院有一段時間強行規定不讓醫生上手術帶手機,可這個規定執行不下來.最後不得已,就規定醫生上手術,電話必須由護士轉接.

"你好,麻煩你告訴張凡一下,我是邵華,有個病號想請他看一看."邵華冷汗都下來了,她沒想到張凡他們這麼忙,連電話都沒辦法接.

"張醫生,一個叫邵華的說有個病號想讓你看一看."巡回護士握住電話後,就給張凡說道.

"告訴她等一等."張凡頭都沒抬的說了一句,也沒給巡回護士解釋什麼,因為他在做手術!

不過這次巡回護士語氣就客氣很多了,"你好啊,張醫生說中午的時候可以出來.請你等一等."巡回護士特意解釋了一下.

"好的,謝謝你!"掛了電話,邵華對白音提布解釋了一句,然後繼續無聊的等待.

"醫生還真的是忙啊,你看這里面的醫生一早上就沒閑下來過."白音提布生怕邵華不好意思,就和邵華聊著天.其實邵華一點都沒不好意思,也沒覺得自己沒面子,而是有點心疼張凡,大早上的如同罪犯一樣,連點自由都沒有.

"是啊,醫生不好當."

手術室,張凡帶著邵華,薛飛還有蔣妮妮在做一台肱骨骨折的手術.原本三個醫生就夠的手術,蔣妮妮也想來感受一下,手術醫生就變成了四個人.

巡回護士把電話掛了以後,因為她有點資曆,所以就八卦了一句,"張醫生,邵華是誰啊,我聽著挺年輕的."

"我對象!"張凡回了一句.

王亞男接話了:"邵華怎麼了?"

"沒事,她同事家的小孩子想找我給看看."張凡大概一說就不開口了,繼續手底下謹慎的做著手術.平時的張凡真的是見人就是未語先笑,但是一上手術,就如同領導一般,非常的嚴肅.

張凡不開口,可擋不住其他人八卦,本來手術不大,張凡弄的手術室氣壓低的要死.

"張凡你都有女友了啊?"蔣妮妮驚訝的說道.雖然口罩蒙面但可以想到,這姑娘小嘴是張開的.

"呵呵,怎麼,對我們張凡有賊心嗎?"薛飛死不愛和張凡上手術,太無聊了,連話都不說.

"沒有,沒有,就是好奇."蔣妮妮趕忙的解釋到.


高年資的醫生對于張凡的事跡還帶著一點矜持,可在這幫新入院的轉科醫生當中,張凡直接就是榜樣.技術超級牛,進醫院沒多久就已經有名號了,而且最重要的就是上下班開著豪車.雖然汽車已經大眾化了,但滿醫院有一個算一個,張凡開的車是最好的.

因為優秀,就會被關注.特別是這個年紀的大姑娘小伙子,都面臨著成家立業,不論男女其實都在選擇.

"呵呵!沒關系,反正他又沒結婚!"薛飛畢竟是過來人,一聽就覺得小丫頭有點過于強調,瞅著張凡笑了笑.他們的對話,張凡聽到了沒有,聽到了,可沒進大腦.等于就是無意義的噪音,直接不搭茬.

邵華是王亞男的同學,而且現在關系非常不錯,已經算是閨蜜了,她一聽薛飛的話,就說到:"張凡和邵華都准備結婚了."

"這不是沒結婚嗎!"薛飛和王亞男就愛斗嘴,蔣妮妮抓著拉鉤不說話了.

"止血!"張凡煩了,聲音提高了一點.

張凡直接就把兩人給制止了.兩人如同冤家一樣,見得早了,沒事就斗嘴.止血,固定,清洗.骨科手術,特別是這種大骨頭的骨折,最大最嚴重的並發症就是脂肪栓塞,這個並發症太凶了,還無法預防,醫生能做的就是沖洗,也就是個安慰,效果明顯不明顯的,真不好說.

"石膏."手術做完,縫合包紮後,張凡開始打石膏.

"你先下去吧,邵華等了一早上了."王亞男說道.

"沒事,也不在這一會."張凡親自打完石膏,才開始脫換手術衣.

這台手術,是他們組今天最後一台手術了,手術結束,張凡就急匆匆的要離開手術室,連澡都沒沖.薛飛嘲諷的說道:"不是不著急嗎,你跑毛毛啊."

"管得著嗎!"話音都沒落呢,張凡人已經出門了.和薛飛就不能正經的說話,不過這樣也輕松.張凡到了科室,王亞男和蔣妮妮也下來了,女生的洗澡間人太多,因為手術室女護士多,要排隊.

邵華看到張凡出現在樓道口,就笑著站了起來.白音提布一看遠處高高大大的一個男醫生,也就知道了這是邵華的男友,張醫生,也跟著站起來.

"邵華,白經理,不好意思啊,讓你們久等了."張凡笑著說道,然後對白經理的姐姐和小孩子點了點頭.

"沒事沒事,不著急的.剛下手術,你先休息會吧."白經理客氣的說道.

"不用,來,到辦公室我們坐著說."張凡帶著邵華他們進了辦公室.要不是在辦公室,邵華真的想慢慢的撫摸掉張凡額頭上的帽子印,臉上口罩系帶留下的印記.這就是愛人,相對于心上人的風光,她更注重他的辛苦.

"你的水杯在哪,我去給你倒點水."邵華看著張凡發白發干的嘴唇說了一句.

"有水呢,你們先坐.小李麻煩給我幾個紙杯子."張凡招呼了一聲小李.也就是小李無心外科,不然都不用張凡去招呼,早就忙著倒水幫著張凡招呼了.這就是年輕外科醫生的悲哀或者說是缺乏所謂的尊嚴.想要學到技術,學到老醫生的心得,就要先把面子摘下來放到口袋里.


邵華和蔣妮妮一會的功夫也來到了辦公室,"邵華!你來也提前不打個招呼,等了一早上了吧.張凡真是的.也不給你說一下,我們早上做手術一般出不來的."王亞男熱情的拉著邵華的手,瞅了張凡一眼,替自己的好朋友抱打不平.

"沒事的,你看看你,和張凡一樣,一臉的印記.疼嗎?"邵華不好問張凡,但是可以問王亞男啊.王亞男白嫩的臉上印記更明顯.

"沒事,都習慣了.這是~~"王亞男看了一眼白音提布她們悄聲得問了一句.

"來找張凡看病的.具體我也不知道."兩人小聲的說了幾句.然後就圍到了張凡身邊,看張凡給孩子瞧病.

蔣妮妮站在三米外的電腦桌邊,看了一眼邵華,心里暗暗的說了一句:"也就氣質好一點!"

"這女的是誰啊."小李看邵華和王亞男很熟悉的樣子,就問蔣妮妮.

"找張凡走後門看病的!"蔣妮妮說了一句.

"張醫生真的厲害.都開始走後門了!"

白音提布是蒙人.怎麼說呢,邊疆民族很多,語言也很多,不算漢語,至少流通著四五種語言,其他民族不知道如何,在這個語言方面,蒙人非常的厲害,好多蒙人都能熟練的使用這五六種語言,而且轉換起來也非常自如,比如巴圖就是,這一點讓張凡非常的羨慕,他都來邊疆兩年多了,到現在還聽不懂其他民族的語言,也是天生沒語言天賦.

白音提布雖然壯碩,把銀行的制服白襯衣繃的都快開口子了,但還能接受.她姐姐就不行了,人還沒走近,身上的酥油味道就傳了過來,現在的牧場,不缺吃,不缺穿,就是缺水.

"張醫生,就是這個小孩子,你給看看."白音提布把一個如同是油蛋蛋的小娃娃推了過來.

小孩子也不膽怯,睜著大眼睛好奇的看著張凡胸前的聽診器.他看張凡的聽診斷器,張凡再觀察他.

明顯的肩頭不一致,一高一低."疼不疼?"張凡一邊輕輕的按著孩子的肩頭,一邊觀察他的表情.小孩子和大人不一樣,特別是這種六七歲的孩子,因為擔心打針吃藥,有時候面對醫生的時候會撒謊.所以,這個時候一定要注意他的表情.

"來把衣服脫掉."張凡說了一句.白音提布和她姐姐趕忙的給孩子脫衣服,城市里的人穿衣服是隨著大氣候穿的,春季有春季的衣服,夏季有夏季的衣服,但在草原就不行了.就算六月天,有時候說不定鵝毛大雪就飄來了.所以穿的很多,白音提布她們如同剝洋蔥一樣,脫了半天才把小男孩身上的衣服脫了.

張凡雙手分開,如同蒲扇一樣張開雙手,順著肋骨,貼在小孩子的胸壁上,拇指相連.到底是怎麼樣的姿勢呢,這個單身汪可能不理解,有對象的可以想想一下."吸氣!呼氣!"張凡雙手隨著孩子胸部呼吸的幅度感受著胸廓的變化.

"好了,來穿上衣服,別感冒了."說完,張凡不經意的皺了皺眉頭,其他人沒發現,可邵華太了解張凡了,張凡這個表情就表示事情比較麻煩.

"怎麼樣,張醫生."白音提布和她姐姐盯著張凡輕聲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