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東生的奇遇

少女的英語一聽就不是中國老師教出來的,要麼是國際學校的學生,要麼是海歸的高中生,傅平安不喜歡這種當著別人面說外語或者方言的舉動,但是少女應該沒有惡意,他也就裝作沒聽懂.

傅平安不知道之前的劇情,母女倆半路紮了胎,好不容易就近找到一家修車廠,遠遠看進來,只看到一個滿背文龍刺虎的家伙在干活,還以為是一家黑店,她們是懷著被狠宰一刀的心情進來的,沒想到居然一分錢不要,可見紋身的並不一定是壞人.

那母親也用英語對女兒說:"一個認真工作的人,不太可能是壞人."

女兒聳聳肩,不置可否.

"謝謝你,小兄弟."熟女伸出手來,要和傅平安握手,傅平安看看自己滿是油汙的手,擺擺手說算了,趕緊走吧,小心回頭堵車.

母女倆上了車,開始倒車,女兒忽然探出頭來說了一句:"好人一生平安."

傅平安微笑招手告別,這段小插曲讓今天的生活增添一絲亮色.

他繼續拆車,把整個後座拆下來重新填充海綿,蒙上皮套,正操作著,忽然兩個紅皮本子落出來,封皮上印著金色的國徽,竟然是房產證和土地證,打開查看,這還不是普通民宅的房證,而是一座大廈的房證,近江中銀大廈,所有權人是嘉德資產管理股份有限公司.

近江中銀大廈,不就是紀倩倩和潘曉陽上班的地方麼,那座大廈的名字雖然叫中銀大廈,但是里面並沒有中國銀行,底層是二三層是淮江銀行的營業和辦公場所,上面全是寫字樓.

房產證和土地證為何藏在車的後座里,中銀大廈,嘉德資產,以及這輛車的主人,也就是凶宅的原主人,之間有著怎樣的關聯,傅平安搞不清楚,他將兩個證件收好,看看天色已晚,收拾東西准備回去.

汽修廠在郊區,傅平安是坐公交車來的,回去的路上卻等不到車了,而且堵車嚴重,國慶長假人們都駕車出游,現在是返程時間段,回程的車流全被堵在收費站外,開車反倒不如步行快.

傅平安邁開大步,健步如飛,走著走著,擁堵的車流終于疏通了,一輛輛汽車呼嘯而過,可惜這條路上不可能有出租車,他加快腳步,走向一公里外的下一個公交站點.

忽然一輛車在身旁停下,正是那輛紅色捷豹,輪胎已經補好,少女探出頭來:"師傅,去哪兒?"

"謝謝了,可能不順路."傅平安道.

"總歸是回市區,上車吧."少女說.

一片好意,傅平安不想辜負,便上了車,他已經換了衣服,洗了手,但身上依然一股機油味,坐在散發著淡淡香水味的豪車里,略有拘束.

"謝謝啦,把我拉到有公交車的地方就行."

"投我之木桃,報之以瓊瑤,互相幫助,這個世界才會變得更美好."少女說,"我叫楊伊,開車的是我媽咪,你呢?"

"我叫傅平安,你們是從美國回來的麼?"傅平安隨口道.

"是的,我們剛回來,你去過美國麼?"

"我沒去過美國,我只在電影里見過美國."傅平安想起在島上的日子,他翻來覆去看的那幾部英文電影,口語基礎就是那時候打下的.


"有機會出去走走,看看世界,你會有收獲的."少女顯然把他當成了半文盲狀態的汽修廠小工,如果在以前,傅平安一定會把英語俄語飆出來顯擺,可是今天的他沒那麼幼稚,他也犯不上在一個小姑娘面前爭面子.

因為,一個真正牛逼的人才不在乎別人的目光.

"你是黑社會麼?"楊伊好像是個話癆,歪著頭看傅平安.

"何以見得?"傅平安笑了,他覺得自己的氣質不該受到紋身的拖累.

"只有日本的雅庫紮才有這樣的紋身,很酷."少女的眼睛亮閃閃的,似乎對黑社會並不害怕,反而充滿好奇.

"我不是黑社會,我身上的紋身是為了遮蓋燒傷."傅平安簡單作答,看看公交站點快到了,便下了車,說聲再見.

……

北京,范東生從火車上下來,跑到李澍所在大學附近的小旅館開了個房間,今年國慶長假,他們都不回淮門老家,但范東生並沒有告訴李澍自己會來,他要給女朋友一個驚喜,之前兩人鬧別扭吵架,都拉不下臉先說話,東生索性直接跑來,准備晚上一頓啪啪啪搞定.

可是找到李澍宿舍,卻見不到人,有留在宿舍的同學告訴他,李澍和別人一起旅游去了,東生是刑偵專業的警校生,他想查什麼事兒,就沒有辦不成的,第六感告訴他,這事兒不簡單,于是托了人查李澍買車票和住宿的記錄,這一查不要緊,天崩地裂,李澍的同行者和同住者是個男的,看身份證年齡應該是大學里的學長,兩人這會兒正在承德玩呢.

東生當時就傻了,蹲在地上抽了半包煙,他拿出手機,幾次三番想質問李澍,終究還是沒撥出去,異地戀太痛苦了,自己脾氣又不好,鋼鐵直男不會哄人,算了算了,一腔真情都喂狗了.

范東生失魂落魄的坐火車回了近江,到站已經是夜里,他沒回學校,找了個酒吧痛飲,他喝得極多,酩酊大醉,等他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一模身上,光溜溜的連內褲都被脫了,身邊沒人,浴室里傳來淋浴的聲音.

他頭疼欲裂,想不起昨夜的事情,可是看床底下丟著的一團團面巾紙,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麼,片刻後,一個嫋嫋婷婷的身影從浴室里出來,一米六出頭的身高,小巧玲瓏,儀態萬方,一頭濕漉漉的黑發,尖下巴,大眼睛眨巴眨巴,魅惑如狐狸.

"弟弟,你醒了."女人的聲音很柔媚,帶南方口音.

"有煙麼?"范東生心里直打鼓,搞不清底細,只能故作沉穩.

女人拿出一包大衛杜夫,爬上床來,將煙塞在范東生嘴里,用一個鍍金的都彭打火機幫他點燃.

范東生深深吸了一口:"我衣服呢?"

女人咯咯笑了:"在洗衣機里,太髒了,我幫你洗了."

范東生的眼睛看到了女人浴袍下面不該看到的東西,兩只大白兔,他咽一口唾沫,喉頭在聳動,女人又笑了:"怎麼,昨晚上沒夠啊,真是個鐵金剛,一夜七次郎."

昨晚上喝大了,豬八戒吃人參果,啥滋味都沒品出來,怎麼辦,范東生一時間有些猶豫,這個女人如此風騷,怕不是個雞吧,或者是仙人跳啥的?自己干了她,會不會對不起李澍?

女人把他嘴里的香煙拿出來,叼在自己嘴里,這個性感的動作一下碰觸到范東生的神經,李澍既然背著自己和男生開房,那自己也就沒必要忠于愛情了,管他是啥人呢,先辦了再說.


范東生一個餓虎撲食,女人嬌笑起來,不大工夫,笑聲就變成了嬌喘.

四十分鍾後,范東生終于繳槍,又點了一支事後煙,靠在床頭休息,女人如同貓一般蜷縮在他懷里.

"媽的,你到底是誰?我又是怎麼到這兒的?"范東生問道.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女人在他胸膛上畫著圈圈,"那昨天你說的那些話,是不是都不算數了."

"我他媽說啥了?"范東生罵道,在女人翹臀上拍了一巴掌.

"昨晚上,在迪迪酒吧,你為了保護人家,和一群人打,打完了拉著我就跑,英雄救美,我好崇拜你."女人嬌滴滴道.

范東生漸漸想起來一些事,昨晚他到酒吧買醉,是和別人起了沖突,好像記得用酒瓶子把一個人的腦袋給開瓢了,不是啤酒瓶,是方形的威士忌瓶,搞不好把人給打死了也有可能.

"你身上背著事兒."女人的聲音忽然變得冷颼颼的,"見了警察跟見了鬼一樣."

范東生冷冷看過來:"對,我殺過人,你舉報去吧"

"嘻嘻,毛都沒長齊還殺人呢,二十歲的小嫩草,姐姐喜歡."女人歡天喜地,光著屁股爬起來.

"你去哪兒?"范東生問.

"給你做早飯."

女人進了廚房,范東生爬起來觀察情況,這兒位于某個高檔小區,樓層不高,臥室衣櫃里全是女人的衣服,應該沒有男人合住,東西擺放的亂七八糟,看不到電腦,書籍,這女人應該不是上班族,而是一個普通的失足,不,應該是個高級失足.

范東生的經驗並不豐富,只和李澍做過,李澍的床上功夫和這個女人簡直是天壤之別,駕校新手學員和A1駕照老司機之間的差距.

他繼續觀察這房子,兩室一廳,另一間屋空蕩蕩的只有一個瑜伽墊,走到廚房,女人正在煎蛋,依然沒穿衣服,裸著套了個圍裙,范東生忍不住,又站著在後面來了一發,萬事女人又去洗澡,這時候洗衣機停了,這台洗衣機是帶烘干功能的,拿出來就能穿,范東生想了想,套上衣服,把錢包里所有的現金取出來放在床頭,拎著鞋悄悄出門,在門口穿上鞋,飛速下樓.

東生出了單元門,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忽然頭頂傳來喊聲:"哎,你怎麼走了?"

回頭,是女人在樓上窗口.

"我搬磚去."范東生心虛的答道.

"別搬了,姐養你."女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