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幾輛車停在巷口,下來一批民警,開始挨家挨戶查看收繳相機手機等拍攝工具.
而特警也把鷹鉤鼻男圍在中間,押送到一輛裝甲車上.
"這個局長應該沒有唬我,這個鷹鉤鼻看起來真的有些來頭."
凝重的氣氛,讓巫金很不舒服,快步離開了.
一事未平一波又起.
第二天,巫金到了醫務室,發現樊忠已經站到了門口,臉上還有著傷痕.
"這次被誰欺負了?"
巫金撇了樊忠一眼.
曾經過要保護樊忠,替他出頭,現在就是兌現諾言的時候.
"是……李長風!"
樊忠低著頭,不敢看巫金.
"李長風?"
巫金想起那個和謝欽云合伙在樹林暗算自己,後來被學校開除的家伙.
"他不是已經被開除了麼?怎麼還來找你?"
"他被開除後加入了一個社會上的混混團伙,專門打劫學生.不知道從哪里聽我現在手里有錢,就帶人在我放學時堵住我,張嘴就要五十萬."
"我不給,他們就打我,沒辦法,我就給了他們十萬塊,讓我再湊四十萬給他們,要不然以後天天堵我."
"豈有此理!"
巫金氣得一拳砸在旁邊的牆壁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凹痕.
"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嗎?帶我去!"
"知道,我已經打聽清楚了."
樊忠趕緊帶路.
樊忠這些年賺了不少錢,年後剛買了一輛國產車,平常非常愛惜,擦洗的干干淨淨,但是現在車門和引擎蓋上卻有著好幾處刮蹭的痕跡.
樊忠開著車,一直開到郊區,停到一所破落的院門前.
"李長風就住在這里?"
巫金很驚訝.
樊忠掏出手機,對比了一下門牌號,肯定的點了點頭.
昨天回來後,巫金心情一直不太好,心里本來就憋著火,今天一大早就聽到樊忠被李長風敲詐的消息,更是不爽.
一腳踹開大門,巫金帶著樊忠大步走進院.
李長風正在院里洗衣服.
看到巫金過來,緊張的朝里屋看了一眼,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斷對著巫金磕頭,雙眼里全是乞求之色,全然沒有了一點囂張.
樊忠跟李長風同學三年,李長風還經常欺負他,對李長風的性格非常了解.
那可是一中赫赫有名的瘋,打死不認輸的主.
今天一見到巫金就跪地磕頭求饒,這不符合瘋的性格啊.
"現在知道害怕了?"
巫金對李長風了解不深,以為他只是害怕而已.
"巫醫生,我知道錯了,不該去敲詐樊忠,今天請您先回去好嗎?"李長風一個勁磕頭:"十萬塊我會盡快還給您的,我李長風用性命發誓!"
"發個誓就能擺平事情,要警察有什麼用?上次放你一馬,沒想到,你不知悔改就罷了,竟然變本加厲,張嘴就是五十萬!"
"巫醫生,我以後再也不敢了,等過了今天,我一定上門請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李長風再次緊張扭頭看著里屋,回過頭來,都快哭了,一個勁給巫金磕頭:"求巫醫生再給我一天時間,就一天,好嗎?"
"哼!我憑什麼相信你?做這件事情之前,你就應該考慮到,自己是否有能力承受後果."
巫金上前一步,怒視著李長風:"我也不為難你,自己打斷一條腿,去派出所自首吧."
"先生,請等一下!"
李長風的母親曹琴從里屋扶著牆壁走了出來,只是了一句話就氣喘籲籲,靠在門框上大口吸著氣.
李長風看到曹琴出來,閃過一道悲哀的眼神,趕緊爬起來去扶.
"混賬東西,我過多少遍了,違法亂紀的事情不能做,你把我的話當成了耳邊風是嗎?現在竟然敢去敲詐,是不是再過幾天,你就要殺人放火了?"
曹琴一把推開李長風,大聲呵罵.
本來就身體不好,一激動,了這麼多話,曹琴差點暈過去.
李長風狠狠抽了自己幾個耳光:"媽,你消消氣,我改,我一定改!"
曹琴扶著門框休息一陣,踉蹌著走到院里,撲通一聲跪在巫金面前.
"長風得罪了先生,是我當媽的沒有教育好,希望先生看在他還是個孩的份上,饒過他這一次."
曹琴淚流滿面:"我知道,長風是為了給我看病才去做壞事的,罪魁禍首到底還是我這個沒用的媽,我願意替長風承擔所有的罪責,只希望先生饒過長風."
李長風做了錯事,對著巫金磕頭,巫金不覺得有什麼錯,但是一位素無葛的中年人跪在面前,巫金卻很不舒服,對著李長風招了招手,示意他扶起曹琴.
李長風眼睛通紅,把曹琴拉起來.
曹琴失聲痛哭,死死抱住李長風,好像她一松手,李長風就不見了似的.
李長風也眼中含淚,卻咬牙忍著,到底沒有流出來.
雙眼圓瞪,怒視著巫金.
"現在你滿意了?"
"怎麼跟先生話呢?"曹琴慌張的轉過身來:"先生,長風不會話,你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了,你有肝癌,李長風敲詐樊忠,是為了給你看病."
巫金淡淡道.
上次李長風在樹林被自己電了那麼多次都咬著牙沒有求饒一句,這次見到自己就磕頭求饒.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人的作風.
從曹琴一出來,巫金就明白了.
用巫眼了一下曹琴,在她肝髒發現了一顆鴿蛋大的腫瘤,看樣已經很嚴重了,也就是我們常的,到了肝癌晚期了.
巫金只是看了一眼就明確出了曹琴的病症,李長風震驚問道:"你怎麼知道?"
"難道你忘了我是做什麼的了?"
"對了,你是醫生."李長風眼睛馬上亮了:"巫醫生,求求您救救我媽,只要你能救我媽,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把你媽扶到里邊休息,你過來,我有話跟你."巫金目光複雜的看了母二人一眼,對曹琴道:"放心吧,我今天不會把李長風怎麼樣的."
巫金帶著樊忠,走進李長風的房間.
"你怎麼看?"
巫金看向樊忠.
"我還真不知道李長風還有這樣的苦衷,現在想起來,他除了要錢之外,好像並不怎麼欺負人,並且他的學習成績還是很好的,在一中都能排在前邊."
樊忠哽咽著道.
巫金點了點頭,沒有話,靜靜等著李長風.
看似平靜,心里也翻起了浪花.
對付仇人,他不會留情,像昨晚那個光頭大漢,巫金把他砍成幾截,依然可以做到談笑風生,絲毫不受影響.
但是李長風的情況不同,如果巫金心里最柔軟的部分,永遠是親情.
從缺乏親情,所以巫金最渴望親情,見不得這樣的情況.
李長風安慰好曹琴,進屋直接再次跪在巫金面前.
"求先生救我母親,我李長風發誓,此生此世永遠聽您的,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哪怕是死,也絕不反悔!"
李長風一頭磕在地上,埋頭不起.
"你以為抬出重病的老娘,你敲詐樊忠這件事就過去了?"
巫金坐在凳上,冷眼看著李長風.
"我知道這次是我的錯,不該鬼迷心竅去打劫樊忠,我願意為此付出代價!"
李長風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毫不猶豫向自己的左手指切了過去.
"老大,饒了李長風這次吧."
樊忠眼看水果刀就切到李長風手上了,忍不住替李長風求情.
巫金伸手彈了一指,李長風的水果刀就被一顆石撞飛.
"巫醫生,我已經知錯了,求您救救我媽吧!"
李長風以為巫金不願意原諒自己,馬上急了,眼淚嘩嘩流了出來.
"念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這次就再饒你一次,但是,你記著,如果再犯,決不輕饒!"
巫金到底心軟了.
"我不敢求巫醫生饒恕,只求巫醫生能出手或者借我二十萬,救救我媽.只要我媽沒事,我願意去自首贖罪."
李長風再次懇求道.
"你不是要打劫五十萬嗎,怎麼又變成了二十萬?"
樊忠好奇問道.
"五十萬是別人讓我要的,我媽治病,只需要二十萬就夠了."
李長風羞愧的低下頭.
"怎麼回事?仔細."
"被一中開除後,我要照顧我媽,就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工作,但是無論是花銷還是給我媽看病,都需要錢,我就加入了一個專門打劫中學生的混混團伙.他們不知道從哪里聽樊忠手里有錢,讓我帶著他們打劫樊忠,敲詐五十萬,事成之後,可以給我二十萬讓我給我媽看病.昨天從樊忠哪里弄來的十萬塊也被他們拿走了."
巫金是李長風現在唯一的救命稻草,自然不敢隱瞞,一五一十交代.
"一幫混混也敢打我的注意,真是老壽星上吊,找死!"
不過只是一幫混混,巫金沒有放在心上,以後有空了,順手就能解決:"如果我沒有看錯,你母親的癌細胞已經擴散了,就算我借錢給你,手術成功的概率也不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