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零章 出手不凡

白豐台接著往下說道:"在路上,陳府再沒有別的表現,最後被我們押進了審訊室,他再一次的提出了要見田處長的要求.這時候,卑職能夠從他的言行舉止看出,他想展露自己更多的坦誠.就好似剛剛路上那一次一樣,稍稍帶著點誇張."

范克勤聽罷,略微想了想,說道:"行,你和老紀去審理這個陳府吧,聽你們敘述,我感覺陳府應該不是內鬼.而衛波的嫌疑明顯加重了許多……現在我們准備的後手,差不多要上場了吧.你們去吧,我要親眼看看衛波的反應."

"是."眾人挺身齊齊答了一聲,陸續離開了辦公室.范克勤和莊曉曼兩個人也直接來到了成都站的審訊室.

審訊室就在一樓的西面,沒一會功夫范克勤等人就到了.

白豐台和紀綱,帶著成都站的一名書記員,走進了四號審訊室.而范克勤則是和莊曉曼來到了一號審訊室.

話說審訊一個人,這種事情也是有連續性和一定節奏的.正在審理的時候,本來挺順利,但是突然被什麼情況打斷,在續上之後,又需要重新找到正軌才行.哪怕是那種肯于交代問題的被審問人來說,主動交代,願意配合.但想要續上,也得琢磨一會才可以.

是以范克勤和莊曉曼到了一號審訊室門口的時候,看見那個叫楊健的"目擊者"還沒有走進去,而是坐在門口的一張椅子上面抽煙等著.于是范克勤也頓住了腳.

審訊室都是那種大鐵門,很厚重的那類.是以里面的人說話聲要是比較高,傳導性反而要高一些.普通人聽見,會比較模糊,但范克勤耳力極佳,是能夠聽的比較清晰的.

便聽里面田藍天的聲音微微傳了出來,口氣非常凶狠,道:"衛波呀衛波,你是真的給臉都不要啊.現在我對你這麼客氣,是念在我們這麼多年同事的份上,但別以為我會一直這麼客氣下去!!我再問你一遍,你的上級是誰?你究竟是什麼身份?說!!"

跟著,傳來了衛波的聲音,雖然隔著門,但范克勤還是能夠聽出來,這個衛波的口氣略有嘲諷,道:"田藍天,你別嚇唬我.你抓不到內鬼,就想用我湊數?我告訴你,門也沒有!"

田藍天冷颼颼的笑了笑,道:"用你湊數?你真以為我在嚇唬你啊?哼哼哼,很好,你可以繼續這麼想下去.說一說,本月四號到十號那幾天,你都在干什麼吧.你不是說自己清白嗎?好,我現在給你這個機會.說!"

衛波的聲音,道:"該說的我都說了,上班的時候那幾天你沒瞧見我?還問是吧?當著重慶來的人,顯得你有能耐,是吧?"

范克勤立刻皺了皺眉眉頭,一擺手,旁邊的看守衛兵立刻打開了大鐵門.范克勤帶著莊曉曼就走了進去.


不過范克勤卻直接走向了審訊室中間的衛波.對方現在手上帶著銬子,正坐在一把鑲在水泥地上的鐵椅子上.范克勤站在衛波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衛波也豪不畏懼的跟范克勤對視了幾秒.

就在這個時候,范克勤冷冷一笑,道:"衛波,剛剛我在外面聽見了你的回答,你根本沒有正面回答田處長的問題,而是在轉移話題."

說道這里,范克勤用手點了點對方的太陽穴,道:"進到這里來的人,如果是無辜者,反而會充分的配合調查,爭取還自己一個清白.最起碼在交代自己行蹤的時候,是不會抗拒的.可田處長在問你後,你卻把話題故意的帶偏了.另外,我進來後,站在你的面前,你是知道我來自重慶的特派人員,如果你是無辜之人,你不會跟我毫不畏懼的對視幾秒鍾來彰顯你的勇氣的,而是在我面前先快速的為自己辯解兩句,最起碼喊個冤枉還是會有的.可是你的選擇是跟我對視!人的肢體語言是不會說謊的,只是這個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夠讀得懂罷了.所以衛波,你在這里一切一切的表現,都在跟我說,你!就是那個內鬼!"

"內鬼?"衛波依舊看著范克勤的眼睛,毫不畏懼的說道:"如果連你都這樣說,那我還辯解個什麼,啊?你們一句話的事情,就可以給戴老板交差了.真當我是新人雛雞嗎?"

范克勤突然笑了笑,道:"看看,這是被我說中後,直接選擇死硬到底的一種表現.並且話語中沒有替自己辯解,可是語言中卻又每一句都在暗示自己是被冤枉的.而一個真正冤枉的人,沒有什麼冤屈是不可以明說的.根本用不著這樣的暗示."

說罷范克勤轉身,對著田藍天和趙德彪等人說道:"把目擊者叫來吧,讓衛主任死心!"

"是!"田藍天答了一聲,再次凶狠的看了坐在地當中的衛波一眼,起身親自往門口而去.

那說,范克勤不怕打亂節奏嗎?他說的那些是真的嗎?第一點,就是他當然怕打亂審訊的節奏,不過他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是卡著適當的時機進來的.並且充分的利用了這種時機,並且還用自己的語言再一次做出了符合當時情況的進攻.

第二點就是,他說的那些話自然也不是胡話,還真是真的.這是心理學上的行為邏輯模式,雖然是前沿學科,但范克勤認為,衛波的表現是真有問題的.是不符合一個無辜者,應該有的行為邏輯的.

還有第三點原因,那就是范克勤反應非常迅速,用自己的語言,以及行為,很好的鋪墊了楊健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並能夠起到迷惑對方,讓對方以為,目擊者是真的存在的.要不然范克勤不會這麼肯定,他一定是掌握了一些比較關鍵的證據,才會如此的.

這時候,順帶的也能起到第四點的作用,那就是會讓被審問人陷入到自我懷疑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