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海軍學院之後,白止戰可以說是吉星高照.每當遇到困難或者挑戰的時候,總會出現一個對他有幫助的幸運星.比如在"北河"號上救他一命的李銘博,又比如提拔與栽培他的賀永興,以及有推薦之恩的桂伯勇.
不要忘了,就是桂伯勇讓他給航海參謀當助手,他才獲得了表現機會.
"你怎麼來了?"
"來船廠調研,要在這邊住幾天."
廚師把煎好的兩個雞蛋送了過來,一句話都沒多說,就回到廚房去煮湯圓,那是桂伯勇專門要的早點.
在帝國海軍中,南方人居多,因此在飲食方面更偏向于南方口味.
"調研?"
"沒聽到消息?"
白止戰苦笑了起來,這里是工人聚集的造船廠,不是隨便在哪里站上幾分鍾就能聽到傳聞第21分艦隊司令部.
"大戰就要結束了."桂伯勇朝四周掃了一眼,餐廳里沒幾個人."也就這幾天,迢曼帝國的全權代表將在洛克共和國的首都,跟同盟集團進行談判.我們這邊也快談妥了,現在只剩談判地點還沒有確定."
"不打了?"
"現在這樣子,打下去,誰都受不了."桂伯勇遲疑了一下,才壓低聲音說道,"要是駱沙帝國的兵變擴散開來,現有世界秩序肯定會崩塌.我也是道聽途說,同盟集團那邊比我們還要著急."
白止戰先一愣,反應過來後,立即朝桂伯勇看過去,而且是滿臉的不相信.
見到白止戰的神色,桂伯勇趕緊做了個噓聲的動作,讓他不要說出來.
"你沒有騙我?"過了一陣,白止戰才問出來,而且接著吞了口唾沫,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
"賀司令專門叮囑,讓我一定要過來看你,還托我帶了一些東西.本來是要送到你的宿舍去,不過你沒在.全都在車上,等下吃了飯,你記得帶上.不要講客氣,主要是吃的,以及一些平常需要的東西."
這時,廚師把兩碗湯圓送了過來.
"快吃吧,坐了一晚上的車,我可餓壞了."
在桂伯勇打了招呼之後,白止戰也端起了一碗湯圓.
雖然萬分震驚,但是白止戰已經明白過來.
駱沙帝國的局勢肯定是非常糟糕,要不然同盟集團不會這麼著急,拖到明年春天再談也不遲.
既然要談,就得備好籌碼.
顯然,這正是賀永興派桂伯勇來浦州海軍造船廠的原因.
在談判開始後,不止是停在港口里的戰艦,還有在船廠建造與維修的戰艦,全是帝國的談判籌碼.
"這幾天,你要是沒別的事,就當我的向導吧."
白止戰又一愣,因為開始在想事,一下沒反應過來.
"你來船廠也小十天了,差不多跑遍了吧?"
聽桂伯勇這麼一說,白止戰立即點頭答應下來.桂伯勇不是要讓白止戰當向導,而是要到他去見世面,准確說是把他介紹給造船廠的領導,至少是混個臉熟,今後在這邊工作也更方便.
"陸軍與海軍混在一起,還是分開談?"白止戰沒藏拙,畢竟桂伯勇對他有恩,而且他覺得應該替賀永興分憂.
"你想去?"
"桂大哥,你可不能亂說,我……"
"你要說不想回去,那才是怪事."桂伯勇呵呵一笑,又說道:"賀司令說,這次談判主要解決大問題,以結束戰爭為主.雖然我們要參加,但是占主導的是陸軍.說白了,主要談的就是西部戰線的事情.談得好也罷,談得差也罷,跟海軍沒有直接厲害關系,所以我們只是去做做樣子."
"如果有可能,最好分開談."白止戰強調了一句.
桂伯勇笑了笑,不過沒接話,還擺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停戰是第一,可是在停戰之後得為將來打算,必然會為了限制軍備進行談判,並且借此來遏制我們."
"所以說……"
"既然要限制軍備,海軍就是重頭戲,最好分開談,別跟陸軍攪和在一起."
桂伯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像是聽明白了白止戰的話.
這時,餐廳的大門推開,兩名軍代表走了進來.
看到餐廳里面坐著一名准將,兩人都嚇了一跳,還趕緊立正敬禮.
"長官好!"
"長官早!"
兩人明顯有點慌張,畢竟監造長劉向東也只是上校軍官.
"嗯,早."
在桂伯勇回答之後,兩名軍代表馬上就跑開了.
桂伯勇與白止戰沒耽擱,三下五除二的吃完湯圓之後就趕緊離開餐廳,免得耽擱其他人用餐.
艱難時期,吃一頓飽飯可不容易.
再說,中午是在廠區食堂吃,飯菜差多了,因此很多軍代表會盡量在早上吃飽,中午隨便對付點就能過去.
桂伯勇沒亂說,確實帶了很多吃的來,主要是水果罐頭,還有一些送禮要用的煙酒.
確實用心,想的很周到.
馬上就要入冬,即便在南方,也不是隨時都吃到新鮮的水果,而水果罐頭很快就會供不應求.
至于煙酒,哪怕是軍代表也免不了有求于人的時候.
幾包香煙,一瓶白酒不值幾個錢,可是在求人辦事的時候能打開方便之門,省去很多的麻煩.
此外,桂伯勇已經找了一個向導,就是賀鵬飛,其實是司機.
把東西送到白止戰的宿舍後,兩人先去了賓館.
桂伯勇也很夠意思,讓賓館經理多開了一個單人間,並且讓白止戰住過來,說方便商量事情.
這一整天,白止戰跟著桂伯勇跑了很多個地方,主要就是去拜訪造船廠的領導.
雖然造船廠為私人所有,但是按戰爭動員法,掛"海軍"名頭的造船廠在戰爭時期都得接受帝國當局指揮.也正是如此,包括海軍司令部在內,帝國當局的主要部門都派駐了管理人員.
全都是官!
很是繁瑣,不過卻很有必要.
哪怕沒有一名官員把白止戰放在眼里,沒幾個記得他的姓名,但是走了這一圈,這些官員都知道,白止戰是賀永興的人.
看不起白止戰沒有關系,只要肯給賀永興面子就成.
在這一天當中,白止戰對賀永興的影響力,准確說是對賀家的影響力,有了一個非常直觀的了解.
別的不說,桂伯勇在做自我介紹的時候,都是說"賀永興司令的老部下".
"賀永興"這三個字就是金字招牌,就算沒有提前打電話預約,也沒人敢把他們擋在大門外.
不愧是帝國八大國柱之一的,海麟公賀鴻燚親手締造的,帝國海軍兩大傳統世家之一的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