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二百五千年殺

徐家的奴仆這才察覺到,自己二爺被擒下了.

"快放開我家二爺!"

"放人,不然殺了你們!"

氣急敗壞的怒吼聲此起彼伏,徐家的奴仆紛紛湧上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再敢上前一步,先閹了他!"一個變態的聲音響起,肋差在徐二爺的襠下晃一晃,毛毛飛.

徐二爺只覺襠下一寒,登時魂不附體,哇哇大叫道:"都他娘的別過來!"

徐家奴仆站住腳,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快去稟報大爺!"有機警的奴仆轉身就跑,卻見營門轟然落下.

不知何時,營牆上站滿了穿著土黃色號服的民兵,都端著鳥銃弓弩,一觸即發.

那些西山漢子也紛紛掉轉矛頭,攔住了徐家豪奴的去路.

其實他們根本就不是西山人,而是今早離開大聖灣的那些趙昊手下.他們直接去了東山,搖身一變就成了劉正齊的手下.

"放下武器,不然格殺勿論!"嘭得一聲槍響,無數民兵從藏身的營房中沖出來,將五百徐家奴仆徹底包了餃子.

整個營地中的昆山民兵足有一千五百人,遠遠超過徐家奴仆的人數……

"讓他們趕緊放下武器,跪地抱頭."童梓功的刀工十分了得,徐二爺只覺一陣陣涼颼颼,嚇得魂飛膽喪.

"快,快照做……"他兩股戰戰,哆哆嗦嗦的催促道:"快點啊,他一失手我就完蛋啦!"

'當當當當……’徐家奴仆無奈,只好紛紛丟下武器,抱頭跪地投降.

民兵們便掏出早就備好的繩索,將他們反綁起來,串成一串.

'當當……’幾聲彈棉花似的琴響過後,眾人便見那據說在井底的趙公子,此時重新出現在敵樓上.

"哎呀,怎麼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趙昊趕緊捂住眼.

"快給他穿上褲子,我家公子還小哩!"蔡家巷的護衛們高喝一聲.

童梓功這才意猶未盡的給徐二爺提上了褲子.

"趙昊,趁局面不可收拾前,你趕緊放開我!"重新穿上褲子的徐二爺,仿佛也重新有了膽子."不然,你吃不了兜著走!"

"哈哈哈!"趙公子放聲大笑道:"就沖你這句話,不讓你給本公子挖上半年礦,我'昊’字倒過來寫."

說著,他對童梓功道:"抓到這麼個白癡,賞銀只有二百五十兩."

"唉,好."童梓功郁悶的使勁擰一把徐二爺的屁股."都怪你!說公子只值五百兩,這下好了吧,自己成二百五了."

"哎呦……"徐琨被擰出一身雞皮疙瘩,唯恐再被這變態襲擊,竟是一個字也不敢多說了.

~~

大船上,徐璠看到弟弟進去,就有些不祥的預感.

待那營門轟然關上,無數民兵湧上牆頭,他就徹底知道大事不妙了.

"快拔錨,離開碼頭."徐璠船上也就二三十人,根本無法奢談營救.趕緊自保離開這里方為明智.

"哈哈哈,徐家老大來都來啦,別來無恙啊!"戴著金絲墨鏡的趙公子,拿起個鐵皮話筒,朝著慌亂的前小閣老大笑道:


"何不也進營,聽本公子彈一曲肝腸斷?"

船一動,剛剛緩過勁兒的徐元春,又趴在欄杆上嘔吐起來.

"趙昊!"徐璠指著趙昊,厲聲恫嚇道:"你不要亂來!我二弟徐琨可是從五品的尚寶司少卿,扣押朝廷命官,你吃罪的起嗎?!"

"你說他是就是啊?"趙昊哈哈大笑道:"我還說本公子官居一品呢."

"這你都不知道?"徐璠難以置信道:"嘉靖四十三年萬壽節,家父晉為建極殿大學士,蔭徐琨為尚寶司少卿!這是天下皆知的."

"那年本公子才十歲,什麼都不知道."趙公子裝傻充愣,笑呵呵道:"大郎,你只管放心去吧,本公子會善待你家二郎的."

"你,你給我等著!"一看趙昊這副憊懶樣,氣急敗壞的跺腳道:"這里是蘇州,不是你為所欲為的地方!"

"唉,大郎,這話你在北京說過,在通州也說過,到了蘇州怎麼還是這一句?"趙公子用小指頭掏掏,輕吹一下手指道:"本公子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你,你……"徐璠被勾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登時氣血上湧,一陣天旋地轉,趕緊扶住欄杆."你不是人……"

正在嘔吐的徐元春,聞聲抬起頭,看著老爹要被活活氣死的樣子,心里居然有些小爽.

徐公子的耳邊響起嗩吶聲,眼前盡是漫天飄飛的紙錢,就連腳下的大船也變成了白幔包裹的靈船.

他頓時覺得沒那麼惡心了,終于止住了吐.

"回去報官!"可惜,徐璠緩了半晌,又活過來了,朝著兒子的屁股就是一腳.

徐公子腦袋往前一探,繼續嘔吐起來……

~~

徐二爺被童梓功用繩縛術綁成個粽子,推上了望樓.

正看見自家大哥乘船跑路,他哇得一聲就哭了出來.

"大哥,你不仗義……"

"那你可誤會你大哥了.他是去告官去了."趙昊輕搖羽扇道:"不過奉勸你,還是別抱太大希望."

說著他回頭朝徐琨笑笑道:"不然……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你還能怎麼著我?"徐二爺止住淚,色厲內荏的昂首道:"本官乃從五品尚寶司少卿,碰我一指頭都是犯罪,你知道……"

話沒說完,他便吃了童梓功一記千年殺!

"啊呀……"徐二爺想捂屁股手被捆著,疼得只好唄兒唄兒直蹦,險些把望樓都跺塌了.

"我碰你兩指頭了."童梓功舔舔嘴唇,保持雙手交扣,食指並攏的姿勢."叫人來抓我啊."

"你這個變態,離我遠點!"徐二爺蹦到趙昊身邊,高武趕緊按住他.

"放心,我們昆山槍手營有規矩,不會打罵俘虜的."趙公子一邊安慰徐琨,一邊上下打量他一番."只會讓你們在勞動中改造自己,從新做人."

只見其眼圈稍黑,雙目無神,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樣子,趙公子不禁歎氣道:"這貨怕是砸不動石頭."

"可以倒夜香嘛,那個不用多少勁兒."童梓功從旁陰測測道.

"趙公子,冤冤相報何時了啊……"徐二爺帶著哭腔道:"何況你的仇人又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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