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一章 援兵

第七百三十一章援兵

海參崴,前線.

大帥手令說就地練兵,海參崴明軍大營便開水般沸騰起來,李明珠情急之下.將軍法隊那些黑臉的屠夫都抽掉了一半,下放到各營組織練兵.要說李明珠也真夠冤枉,要說新兵不得力,那也是台灣本部的責任,他卻落了個革職留用,冤枉的緊,時也,命也,李帥暴怒,便苦了營中數萬新兵.

"跑,跑,龜孫子的,鵪鶉!"

"蠢物,備怠貨,直娘賊,還不如個鵪鶉!"

一營營新兵在官長呵斥打罵聲中,被操練的屁滾尿流,每日在冰天雪地中跑的筋疲力盡,摔打的鼻青臉腫.

馬城趕至前線時,見到的便是如此這般場面,喧囂,沸騰又有些酷烈.

旗艦上升起一杆王旗,一杆馬字帥旗,岸上老兵頓時歡聲雷動,在沸騰的大營中又燒了把火,一營營新兵從沒見過馬字帥旗,興奮又茫然,被越來越亢奮的上官們操練的更慘了,苦不堪言.馬城舉著千里鏡看了一圈,心中感慨,開疆裂土若是真的那般容易,數千年來,曆代先賢便早就該做到了.

開拓疆土談何容易,此一回,台灣的新兵訓練便出了大問題,馬城創造的新軍操練體系,是在後世先進體系上,加以改良,顯然負責訓練新兵的那些台灣官員,沒有領會到其中精髓.操練新兵便是要不近人情,棍棒教育,惡言相向,將一個個農民,漁民,市井無賴從精神上,到人格上徹底摧毀.

將一個個種地,打漁出身的青壯,人格摧毀後徹底重鑄,變成一個個鐵血士兵.不如此,又如何與沙俄近衛軍,凶殘的哥薩克騎兵爭鋒,哥薩克騎兵的凶殘在曆史上是出了名的,其凶殘程度直追當年屠遍全世界的蒙古人.因為動輒屠殺平民,哥薩克人在歐洲臭名卓著,搞的歐洲各國都不願收留.

故此哥薩克人只能投奔沙俄,沙俄人的殘暴也好不到哪里去,真真是臭味相投.

很快,農民,漁民出身的台灣鎮軍,便要對陣殘暴的敵兵,懦弱的明人,很快便會領教到異類的殘暴,將會學到生動的一課.旗艦上,官升三級的沈良接過指揮權,李明珠羞愧的無地自容,馬城倒是對他溫言安撫一番,勸勉一番.

岸上,明軍大軍立住了陣腳,隨著大匹戰馬運到,便輕騎四處,殺氣騰騰到處尋找哥薩克人的主力,尋機殲滅.

同一時間,興安嶺.

靜謐,死一般寂靜的原始森林中,不時驚起一只只飛禽.一隊明軍在密林中穿行,散兵線拉的很開達到了二十步一人,前面尖兵突然傳來警訓,後面精銳到無以複加的精兵便單膝跪地,短步銃抵在肩上瞄准了前方.

馬燦舉起千里鏡,看著尖兵揮了揮手,才起身抱著火銃,沖了出去,一個超編營約千余明軍,火銃抵肩,小心謹慎進入一處營地,警訊很快便解除了,尖兵與這處營地留守的同袍碰了面,這竟是一處俘虜營.馬燦松了一口氣,他的奇兵隊在無邊無際的林子里走了十多天,終于尋到了李爭鳴部的大股人馬.

提著火銃進了營地,馬燦便大吃一驚,險些以為是進了墳地.


一眼望去,營地中大批建虜死傷不輕,想也知道如此嚴寒,缺衣少穿,存活率應是極低的.張水子很快領了一個瘸腿的營官過來,一干留守營地的明軍早已凍餓交加,衣甲殘破,一個個顯得十分狼狽.進入營地的奇兵隊士卒紛紛解開糧袋,拿出口糧,藥材,救助起這支叫化子部隊.

瘸腿營官大口吞咽著肉干,胡子拉碴的還咧嘴一笑,臉上早就凍成青紫色了.

馬燦將糧袋遞過去,心中驚歎,這是在野林子里過了一個冬天呀,太難了,附近的樹林都被砍了一大片,做用生火取暖的木柴,附近的野獸,飛禽應是早被獵光了,各種捕獸陷阱都是空著的.再富饒的深山老林,也經不住這種消耗,方圓數十里內應是野獸,飛禽絕跡了,太慘.

守營地的明軍都這般慘法,那些建州俘虜自然就更慘了.

接濟了留守十里連營的友軍,奇兵隊連夜進兵,一千余眾在原始森林中一字排開,一面往北搜索一面聯絡接應後隊兵馬,大舉來援.

夜間,格外靜謐的興安嶺.

今夜月朗星稀,馬燦此時自然不會知曉,他的超編奇兵營,便是後世大名鼎鼎山地獵兵的始祖.馬燦是琢磨著守營地的友軍都這麼慘了,前頭的李帥當是彈盡糧絕,處境十分凶險了,嚴重超編的一千余眾,也給了馬燦極大的底氣,作為全軍先鋒的奇兵隊日夜兼程,每日只睡兩個時辰,進展極快.

三日夜後,林中.

明軍精兵涉足之處,地勢陡然起伏不平,從林木縫隙間,依稀能見著遠處高山峽谷,這是進入興安嶺負責的丘陵地帶了.奇兵隊精卒,對遼東的丘陵算是印象十分深刻,頗為忌憚,行進速度便陡然慢了下來,拉開散兵線一步一個深深的腳印,搜索前進.沿途,掩埋在積雪下,倒臥在山坡上的尸體漸漸多了起來.

連百戰余生的老卒也紛紛咋舌,這也打的太慘烈了,這是死了多少人吶.

離開十里連營北進三日夜後,沿途倒斃的尸體越來越多,腳印也越來越雜亂,馬燦心中一喜,心知離李帥殘部很近了.一聲令下,麾下一隊隊精卒便加快腳步,沿著尸體鋪成的道路,往尸體最密集處進發.

至太陽落山時,林間陡然暗了下來.

尖兵示警,馬燦抖個激靈豎起耳朵,隱約聽到了沙沙的腳步聲,有人說話的低吼聲,正前方密林中,幾只被驚動的禿鷹猛然飛了起來,飛至高空仍盤旋不去,似是對這處獵場十分眷戀難舍.尖兵示警,後隊明軍紛紛抱著銃跑到前面,在雪地上排出看似松散的圓弧行銃陣,將一杆杆短步銃抵在肩上.

正前方約數百步外,先是幾頭小獸驚慌失措跑了出來.

轉瞬間,一大片黑壓壓的建虜,旗兵便舉著刀槍,提著大弓,甚至揮舞著木棍嚎叫著從密林中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