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說不過去了,公主是來瞧病的.你卻把人家晾著,甚至連看都不來看一眼,秦婆婆著急了.
"到西苑那邊打聽打聽,為什麼那個石管勾不來給公主瞧病?"秦婆婆面容冷酷,語氣刁鑽.
一名宮女應聲,有錢能使鬼推磨.那名宮女拿著一袋錢給了石府一個小厮,想從小厮那里打聽石小凡的動向.
那小厮收了錢,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姐姐,小公爺每日都陪在那名叫雙兒的患病侍女身旁,又是煮藥又是做湯.還,好說一些俏皮話兒哄著雙兒開心,姐姐您還別說,雙兒姑娘最近氣色好了很多."
宮女一聽,慌忙回去稟報,將那小厮原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尚宮秦婆婆.
秦婆婆正在侍奉這公主喝藥,只見公主不停咳嗽,是一天憔悴一天.而那侍女竟然氣色好了許多,一聽之下登時大怒:"好你個石管勾,你把堂堂千金之軀公主晾在一旁,竟然專瞧一個死丫頭的病情來了!"
還有一名小太監添油加醋的說道:"秦尚宮,小的還聽說那石管勾在衛國公跟前說公主定然長得很丑,他才沒有興趣.要說還是他家那侍女雙兒最是溫柔漂亮……"
這可要命了,石元孫找旺財問話的時候,身邊有不少下人.小人難防,這話竟然傳到了這里.
惠國長公主聽到這等粗鄙羞辱的話語,更是咳個不停,藥也不肯喝了.
秦婆婆再也忍耐不住:"欺人太甚,來人,帶我去西苑!"
……
"來,雙兒,你再嘗一口,是不是很好吃?"
雙兒搖了搖頭,表示不想吃了,石小凡這才將糖葫蘆放下.
然後大門被推開,推門的人絕不客氣,是那種大力的推搡.
尚宮秦婆婆,帶著一干宮女太監,冷這個臉走了進來.
旺財和來福見到這個老妖婦,嚇得不禁退了一步,雙兒也嚇得心中一顫.
秦婆婆看到床上的那侍女氣色果然好了許多,心中更是惱怒:"石管勾好大的心啊,公主正在病重,石管勾竟然不去看一眼.這可是你向官家保證,要來醫治公主殿下的,你就不怕老身告到官家哪里去麼!"說著語氣嚴厲起來.
石小凡猛地站了起來:"好你個老妖婆,你還有臉來找老子!老子派人去東院,你何故打老子的人!"
打架石小凡沒怕過誰,罵人更是如此,哪怕你沒理,你也要在氣勢上壓倒對方.
石小凡現在氣勢沖天,還沒等秦婆婆怎麼著,他倒先怒火萬丈起來.
顯然對于身經百戰的石小凡來說,身在宮中的秦婆婆缺少了那麼點經驗,她先是頓了一頓:"你,你敢罵老身?你,你手下人欠管教,我替你教訓教訓怎麼了."
她大概知道這個敗家子狗嘴吐不出象牙,可沒想到一開口就罵自己老妖婆.
秦婆婆這一示弱,氣勢上矮了一截,石小凡立刻暴走了:"我的人就算不失禮數,自有我來教訓.你算個什麼東西,別忘了,這是在我家!"
秦婆婆"哼"了一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家也是官家的."
"那又怎樣!你讓老子去瞧病也可以,給我兩個下人道歉."石小凡指著來福和旺財.
秦婆婆大怒:"你,你敢威脅老身,老身告到官家哪里去!"
"你告啊,我答應半月內醫治好公主.就算是官家想擰下我的腦袋,也得半個月以後!你若想要我去給公主瞧病,就給我兩個下人道歉.否則老子不但今天不過去,明天,後天,大後天,老子都不去!"
這個混蛋敗家子怕是說得出做得到,他說半個月治好公主.可若是他開始幾日就是不去瞧病,說也沒有辦法.
石小凡可以說藥物尚未制好,不便打擾公主.又或者是干脆將鍋扔給秦婆婆,說她毆打自己的下人,不讓自己過去.
秦婆婆受氣事小,讓公主受罪事大.這厮老是不過去瞧病,眼看那丫頭倒是氣色紅潤,公主卻一天憔悴一天,秦婆婆怎能不急.
可她好歹是公主身邊的一個尚宮,若是給旺財和來福兩個狗腿子道歉,老臉往哪兒擱.
為了公主,秦婆婆惱怒異常,咬咬牙剛要開口,外面一聲暴喝:"小畜生,你想作死麼!"
石元孫來了.
原來石元孫早就擔心這個敗家子要惹事,早就在石小凡身邊安排了幾個小厮,一有事立刻回報.
秦婆婆和石小凡在大吵大鬧,小厮嚇得慌忙去通知石元孫.
石元孫一聽,這還了得.對方可是長公主,你功勞再大也不過是個臣子.
即便是公主身邊的一個尚宮,你若是惹出什麼事,給你扣上一頂以下犯上的帽子也夠你喝一壺的.
石小凡卻不做此想,公主命在旦夕,是你現在求著我,怎麼看起來你倒像是大爺一般.
石小凡的聰明之處在于,他欺負了你還讓你有苦說不出.
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尚宮,真鬧到官家那邊去也不過是因為下人之間雞毛蒜皮的事,我石小凡又沒去招惹公主.
就算官家問起,就說新藥不敢擅自用在公主貴體上,先在雙兒身上試用一下看看效果,你能把我怎麼樣?
石元孫一來,正好化解雙方怒氣.人家是堂堂衛國公,秦婆婆是必須給點面子的:"老身見過衛國公."
石元孫卻盯著石小凡:"小畜生,還不賠罪!"
石小凡抬頭看天,陪你大爺的罪:"她先打我的人,憑什麼我賠罪."
沒等石元孫發怒,秦婆婆倒先開口了,她對著石小凡作了一揖:"老身關心公主病情,這才得罪了石管勾,還望恕罪."
她向石小凡賠罪,卻絕口沒提跟旺財和來福.
若是秦婆婆給旺財賠罪了,官家怕是也會暴怒.堂堂一個公主身邊的尚宮,豈能向一個下人低頭.
見好就收吧,石小凡只好回禮:"恕罪卻是不敢,只要秦婆婆不來找我的麻煩,我就感激不盡了."
雙方都低頭,算是都給對方一個面子.當著衛國公的面,秦婆婆又道:"公主這幾日病情加重,既然石管勾肩負官家聖命,還請移步到東院給公主看看."
老妖婆,兩句話離不開官家.
石小凡一招手:"來福,帶上藥箱,隨我去給公主瞧瞧病."
總算平息了,雙兒經此一嚇,又劇烈咳嗽不止,她指著桌子上的糖葫蘆:"小公爺,咳咳,把,把這些給公主帶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