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石小凡是誰,東京城有名的敗家子.
我石小凡是誰,得了疾瘋病可以為所欲為的人.
我石小凡是誰,得罪我讓你見不到明天太陽的人.
見不到太陽有點誇張了,我石小凡不是那樣可怕的人.
實際上,我只是更加喪心病狂而已.
方剛得罪我了,看我收了你.不給錢是吧,好說.
窯廠是個燒錢的買賣,石小凡不想自己往里貼錢.為了個賭約不值當,這日他又去了戶部.
方剛坐在戶部桌子旁,照舊還是那幾句話:"鹽鐵使,非是老夫我不肯批.最近邊關戰事吃緊,國庫里實在沒有多余的錢糧下撥.南郊窯廠那什麼雕版啦,木炭啦之類的東西先放一放,等過些時日國庫寬松了,自然會下撥給您."
"方剛啊,聽說你當這個戶部尚書撈了不少?"石小凡笑的有些曖昧.
"胡說八道,"方剛一聽登時大怒:"你怎麼這麼憑空汙人清白."
"汙人清白?你瞧你吃的肥頭大耳,一臉橫肉大腹便便的,還說你沒貪汙!"石小凡一拍桌子.
"你,石小凡,別說老夫沒錢,就是有錢也不給你批,看你能奈我何!"
對于這個不講理的敗家子,方剛干脆跟他撕破臉.
"你這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姓方的,我知道是哪個王八蛋指使的你.你們以為戶部不給撥款,老子雕版就刻不出來麼.大不了老子自己貼錢雇人!"
方剛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鹽鐵使如此大方,便可以自己出錢,反正戶部現在一文錢都沒有.官家的手諭我也看了,可我沒錢,你們能怎麼樣!"
"不能怎麼樣,"石小凡微微一笑:"我只是會讓方剛你這個王八蛋付出代價."
"你!"方剛也跟著大怒而起,他想了想還是忍住怒氣:"姓石的,我也聽說過你的名頭.可這里是戶部,你若是敢在這里撒野,我便讓官差轟你出去!"
這是塊硬骨頭,石小凡還真難對付.小混蛋遇到老潑皮,絕症.
"好好好,你有種,咱們走著瞧!"石小凡指著他離開了戶部.
"猖狂!"方剛氣的直拍桌子.
不過他並不害怕,你石小凡也就那點本事,打悶棍,搞偷襲.
呂相公說了,這一個月讓我吃喝拉撒在戶部,下朝我也不回家,就住在戶部了,看你能拿我怎麼樣.
石小凡還真有些沒招,他在戶部門口等了三天了,方剛這老王八蛋就是不出來.
"他沒出過府?"石小凡問道.
旺財點點頭:"小的在這盯了三天了,這家伙一直吃住在戶部,就是不肯回家."
出了戶部回家,就容易落單.落了單就容易挨悶棍,這是監察禦史張茂親身經曆,他諄諄告誡過方剛.
是以方剛學了乖,這一個月吃喝拉撒都留在戶部,石小凡想拿他下手威脅也做不到.
至于以後的報複,自有呂夷簡罩著,雕版的事兒過去了,你個敗家子還真殺人滅口不成.
只要眼下防止這敗家子狗急跳牆,過了這陣風什麼事都沒有了.
石小凡還真有些束手無策了:"走!"
他又去了方剛府外,方剛府外是狗腿子來福盯著.
來福如出一轍:"小公爺,這方家人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大白天府門都緊閉著,只有後門有幾個下人出來買買菜."
夠狠,看來方家人也得到消息,這一個月內防止敗家子報複,老實的窩在家里.
這讓石小凡犯了難,他媽滴,沒有方剛的簽字,是無法撥下來錢糧的.
沒有錢糧,窯廠上工的那些人吃什麼喝什麼.
其實石小凡拿到了戶部撥款的文書,上面也蓋了戶部的章,唯獨方剛簽字這塊卡住了.
石小凡想了很久,才明白這是呂夷簡做的一個局.
呂夷簡猜出這敗家子無法無天,如果方剛就是不給簽字,那麼很有可能石小凡會自己大筆一揮冒充方剛簽了這文書.因為一旦你欠了方剛的筆跡,就可以拿著文書去領錢了.
那樣呂夷簡就會抓住這敗家子把柄了,要知道,戶部可是掌管天下錢糧.不管石小凡出于什麼動機,他若是假冒戶部尚書簽字,那可是重罪,貶官是一定的了.
你呂夷簡太也小瞧我石小凡了,我就算是變賣家產填空缺額,也不會做這等傻事.
"這方家有什麼特別之處麼?"石小凡問.
來福是京城萬事通,這家伙知道的東西還真不少:"這倒沒有,不過,小公爺,方剛娘子是只母老虎."
母老虎?
石小凡眼睛一亮,機會來了.
"那你說說,這方剛娘子是什麼來頭?"
來福這個也知道:"方剛妻子叫什麼不知道,不過她複姓東方,是忠勇侯東方慶的大女兒,原配所生."
了然了,忠勇侯麼,老熟人了.
忠勇侯家里同樣也有只母老虎,東方慶納了個小妾藏在貓耳朵巷子.結果那小妾曬在外面的內衣被石小凡給偷了,香帕抹胸.
當然石小凡並沒有那麼變態,他只是將那小妾的香帕抹胸掛在竹竿上,然後舉著竹竿在大街上招搖過市.
從此忠勇侯名聲大噪,他當時就要提劍殺了這敗家子,後來還是石元孫賠了人家兩處鋪子才擺平這件事.
而那東方慶家里母老虎知道以後,直接派人將那小妾趕出了京城,東方慶也被家里的母老虎撓了個滿臉花.
好處也不是沒有,東方慶家里的那只母老虎原配夫人劉氏,非常感激石小凡的見義勇為,為此還特意派人瞧瞧表示了感謝.
母老虎代代相承,而這劉氏的女兒,正是方剛的妻子東方氏.
也就是說,劉氏是方剛丈母娘.
要命的是這方剛老婆比他老娘更加潑辣,方剛在家是出名的妻管嚴,讓他站著不敢坐著,讓他向東他不敢朝西的主兒.
本來這次讓東方氏在家不出門,她就窩了一肚子火.東方氏更是個有名的醋壇子,家里沒有一個侍女,全是寫丑不拉幾的老媽子,為的就是防止方剛有什麼非分之想.
石小凡知道是忠勇侯家的女兒,他眼珠一轉,立刻計上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