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明殿,敗家子被曹皇後接見了.
對于曆史上這個寬容的曹皇後,石小凡是有些同情的.她從來沒有收到過趙禎寵愛,
曹皇後熟讀經史,善飛白書(書體之一),性情慈愛,節儉,處事謹慎又不失敢作敢為.
但曹皇後相貌並不特別出眾,終身未生育子女,看重美貌的宋仁宗並不欣賞她的賢德,對她不寵愛.
曹皇後卻非常善于自處,張貴妃盛寵,她亦不計較.她還重視稼穡,常常在宮苑內種植谷物,養蠶采桑.
曹皇後是北宋乃至宋代難得能稱上賢德的皇後,平生行事寬容大度,卻嚴禁外戚專權,曹氏一族雖然在其庇佑下,卻也無人敢恃寵而驕.
"鹽鐵使,予請你入宮,是想謝你贈琉璃之恩."曹皇後開門見山.
石小凡受寵若驚:"娘娘言重了,臣只是聽小梅姑娘說起後宮一二事,這才斗膽獻了幾車琉璃,實則並不值幾個錢."
曹皇後點了點頭:"居功而自謙,這很好.以後若是有需要什麼我幫忙的,盡管提出來便是.只是,唉."說著曹皇後歎了口氣:"我雖執掌六宮,怕有的事也說不上話."
石小凡慌忙躬身行禮說道:"娘娘處境之苦,臣也略知一二.那張貴妃對臣也是頗有微詞,說白了,臣和娘娘是一條船上的."
這算是表白了,我石小凡和你是一伙的.
曹皇後一聽大喜,若是能夠得石小凡之助,那麼她在後宮的地位則更能穩當.
"皇後娘娘,張貴人想出行,特來向娘娘借儀仗."來人是太監閻文應.
曹皇後臉色一沉,想了想還是說道:"既然妹妹想借予的儀仗,你去禮院,便說是我的懿旨,請妹妹借用便是."
《宋史》載張貴妃"善承迎,勢動中外"意思是說張貴妃勢力強大,朝中許多人爭相攀附.
曆史上張貴妃曾經去借過曹皇後儀仗出行,曹皇後不但沒有生氣,反而一口答應.足見曹皇後寬厚,或者說是一種無奈的妥協退讓.
越禮僭越的事遠不止如此,張貴妃飲食用膳規格都比曹皇後要高,這是得到趙禎默許的.
曹皇後已經借過一次皇後儀仗給了她,沒想到張貴妃蹬鼻子上臉.她嘗到了做皇後的滋味加倍一發而不可收拾,于是又讓閻文應再次來相借.
曹皇後答應了,閻文應大喜:"多謝皇後娘娘,奴婢這便去了."
"慢著."石小凡冷冷的打住他.
敗家子得了'能射武臣伴射’的頭銜,就是閻文應將趙禎賞賜送到石府的.他一看是石小凡,慌忙行禮陪笑道:"鹽鐵使有什麼吩咐?"
石小凡沒什麼吩咐,只是沖他招了招手.
閻文應大喜,早就聽聞這鹽鐵使出手大方,自己去他家送官家賞賜,他這是感謝來了.
閻文應笑眯眯的湊了過去,石小凡"啪!"的一聲,伸出手掌狠狠的扇了他一耳光.
閻文應被打的原地轉了一個圈,一臉震驚的捂著腮幫子看著石小凡:"你,你想干什麼!"
曹皇後都嚇了一跳,這敗家子瘋了,敢打張貴妃的人.
趙禎最寵愛的張貴妃,曹皇後都不敢招惹的主兒,石小凡敢惹.
干什麼,打的就是你.石小凡使出他的絕招無影腳,一腳將閻文應踢了個狗吃屎.
"干什麼!皇後儀仗乃是六宮之主禦用.你個張貴妃算是什麼東西,竟然敢逾禮僭越.今日若不是看在皇後娘娘的面子上,我定然將你拖出去活活打死.你回去告訴張貴妃,若是再敢越禮僭越,我定然帶著言官在朝堂上找官家討個說法!"
閻文應聽說過這敗家子無惡不作,但還是第一次見識他敢無法無天到這種地步.
連官家都不會拂逆張貴妃的意思,這敗家子竟然敢插手後宮之事.
好漢不吃眼前虧,閻文應捂著胸口爬起來,直到躲得遠遠的才敢喊:"鹽鐵使,你,你給我等著.我去告訴貴妃娘娘去,你,你好大的膽子."
曹皇後歎了口氣:"鹽鐵使,你如此得罪張貴妃,怕是難保官家會生氣,唉,怕我也幫不了你."
石小凡微微一笑:"皇後娘娘,一個張貴妃對臣造不成什麼威脅.倒是娘娘你,一味的委屈退讓,只會換來對方的步步緊逼."
曹皇後又歎了口氣:"我又何嘗不知,可官家寵幸她,我又能有什麼辦法."
石小凡眼珠一轉:"娘娘,臣倒是有個法子,或許能治一治那囂張跋扈的張貴妃."
敗家子向來詭計多端,曹皇後一聽不由得心中一喜:"哦,不知鹽鐵使有何妙策?"
"以蠻制蠻."
"以蠻制蠻?"
石小凡點點頭:"沒錯,娘娘您想,張貴妃仗著官家寵幸而在後宮橫行霸道.要想治她,只有找個比她更霸道的.後宮兩婦爭霸,必然會搞得天翻地覆,官家也定然會惱怒不已.到時候,誰好誰壞官家自會明白."
曹皇後很聰明,石小凡一提醒她便明白了,當即面露微笑:"多謝鹽鐵使提醒."
石小凡回之一笑:"娘娘不必客氣,臣說了,臣和娘娘是一條船上的."
要想治這個張貴妃,能有誰比她更潑,自然是廢後瑤華宮的郭皇後了.
把郭皇後弄回宮里來,這倆定然會勢同水火.郭皇後再怎麼著也曾經是六宮之主,她和張貴妃一鬧,後宮定然翻了天.
兩個潑婦打架,趙禎定然會不厭其煩,到時候他就會想起溫和寬厚的曹皇後好處來了.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石小凡這一招夠陰損的.
而郭皇後若是回宮,定會感激曹皇後的恩德.到時候她就會站在曹皇後一邊,這麼一來,即便是趙禎再寵幸,也夠那張貴妃喝一壺的了.
閻文應挨了打,回去跟張貴妃哭訴.
張貴妃一聽,登時找趙禎撒起潑來.
"陛下,那鹽鐵使毆打臣妾的奴仆不說,還謾罵臣妾.他一個小小的臣子就如此跋扈,以後還把陛下放在眼里麼,臣妾不活了,不活了!"
張貴妃哀哀啼哭,趙禎在一旁冷著臉.
而敗家子,早就回家睡大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