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血染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血染

張水子如同一只大蝙蝠從兩三丈高處落下,噗哧一刀,自上而下從那落在隊尾的敵兵肩頸處刺入,兩人便摔成了滾地葫蘆,鮮血從脖頸間狂湧而出,那敵兵驚恐的睜大眼睛嗬嗬的喘著氣,鮮血倒灌進胸肺里,咕嚕咕嚕的哽咽了幾聲,便翻了白眼.

拔刀,鮮血噴射,前頭正在發銃放箭的十余敵兵,竟毫無覺察.

嗖!

張水子單手從綁腿上掣出手弩,一弩,前方十步外一個敵兵應聲倒斃,那支箭,竟從後腦射入,頸側透出,後腦要害中箭的敵兵竟毫無生息間,立時倒斃,血腥味在陰森的密林間彌漫,一只貓頭鷹便蹲在不遠處,也不怕人,瞪圓了眼珠子警覺的盯著一個幽靈般的人影,鬼魅般閃到一棵樹後.

咯嚓一刀,張水子劈斷了一根繩子,發動機關.

密林上方一大塊恐怖的木制釘板從天而降,正中敵群,毫無防備的兩個敵兵一瞬間,被削尖的杉木貫穿身體,釘在地上,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聲,咒罵,咆哮聲中被驚動的敵兵紛紛找掩護,躥到樹後,便只有那兩個身體被貫穿的倒黴貨,被釘在地上絕望的慘叫著,扭曲著.

張水子閃到一棵樹後,以腳力蹬開手弩,上箭,額頭因為劇烈運動冒了汗,不足五尺的瘦小身體卻緊貼著樹干,近在咫尺,十余敵兵竟毫無察覺,便只有那貓頭鷹在不安的咕咕叫著.數個呼吸後慘叫聲戛然而止,兩個傷兵血流干了,咽下了最後一口氣,密林中重新安靜下來,變的死一般寂靜.

一個個敵兵在樹干後,灌木里探頭探腦的張望,卻遲遲找不到目標.

死寂中很快有人失去了耐性,嚎叫著沖出來:"批死噠!"

嗖!

那缺乏耐性的克里米亞斥候嚎叫聲戛然而止,撲通栽倒,一支散發著寒光的勁箭從眼窩射入.奇兵隊大量裝備的近戰手弩,射程不遠大概數十步,精度卻是驚人的,弩這種古老的武器,仍是當世最精准的遠程武器,在奇兵隊手中卻有了新的用處,近戰.

一弩暴露了張水子的藏身位置,咒罵聲中,銃子,箭矢射了過來,讓藏身樹後的他動彈不得.然而張水子卻毫無懼色,只是將身體死死貼住樹干,還將明晃晃的倭刀伸了出去,找了個角度觀察敵兵位置.他在等著部下的支援,耽擱了這麼久左右兩側的部下也該摸過來了.

砰!

明晃晃的刀身上火光隱約閃動,一聲銃響,一個藏在灌木中的敵兵栽倒,敵兵大亂,張水子便野蠻的提著倭刀沖了出去,嗖,一箭正中胸前的棉甲,卻被棉甲里的箭板擋住,張水子瘦小的身形只微一踉蹌,便提刀踩著碎步沙沙的撲過去,助跑後騰空而起便是一記舍身擊.

"吼!"

他瞅准了那領頭的敵將,瘦小身形騰空而起,手中明亮的倭刀,刀光一閃便是一記千錘百煉的斜劈.一聲慘嚎兩人撞在一處,在灌木叢中翻滾起來,砰,砰,砰,同時數聲清脆的銃響,從兩翼趕來的三個奇兵隊銳卒,紛紛發銃,那神射竟彈彈咬肉,槍不虛發.

四個明軍對上十余個克里米亞斥候,敵兵竟成潰敗之勢,胡亂發銃放箭還擊著,竟一時顧不上灌木中還在翻滾扭打的上官.灌木叢中,張水子呼哧呼哧的喘息著,瘦小的身體騎在那粗壯的敵將身上,那敵將留著大胡子,肩上挨了一刀被卸掉一條膀子,竟仍有余力嚎叫著挺腰.


一股大力襲來將瘦小的張水子掀翻,那敵將一邊斷臂不停的噴血,卻睜大眼睛嚎叫著,用一條獨臂來掐脖子.張水子不意這敵將竟如此烈性,凶性大發,單手從懷中拔出短的那把刀,一刀一刀狠狠刺過去,那獨臂敵將再也無力抵擋,被一刀一刀刺在心窩,脖頸上,驚恐的眼睛絕望的睜大,不甘的痛叫著,慢慢向一側歪倒.

此時凶性大發的張水子,已然變成了一個血人,三角眼中凶光一閃,眼睛帶著血絲便撲向另一個敵兵.

砰!

一發銃子擦著身體掠了過去,這明軍中數一數二的絕代凶人發出野獸一般的嚎叫聲,踩著密林間枯萎的枝葉撲過去,一刀,一個歪倒在樹後的敵兵斥候殘忍的被梟了首級,斗大的腦袋沖天而起.

砰砰砰!

三個明軍裝填後慌忙起身,將一個個轉身逃跑的敵兵射死.

同一時間,明軍陣地上.

前頭兩里外響起雜亂的銃聲,士卒都趴在土牆後頭往前頭張望,自然是瞧不見任何東西.前方兩里外正在激戰,這一段防線上的明軍自然便緊張起來,一隊隊士卒進入了陣地,在土牆後頭排成了銃陣,前方,便是方圓半里的一片開闊地,有壕溝路障還引了山中溪水,構築了一道堅實的防線.

防線前方半里內,射界良好,草木都被明軍清理過了.

半個時辰後,幾個血人抬著一個傷兵,大咧咧的出現在開闊地上,還朝著這便揮手.

陣地上明軍一個哨官,慌忙叫道:"定邊!"

遠遠的那些敵我不明的散兵,吼了回來:"平北,救人!"

對上口令,那哨官大吃一驚慌忙領人沖出去,放木板,架浮橋,手忙腳亂將友軍接應回來.骨碌碌,大批明軍簇擁下,張水子隨手將幾顆腦袋仍在地上,便將一個醫官拽過來救人,心中咒罵,眼瞧著便是一場完勝,偏偏追繳殘敵時傷了一個,還是重傷.

十八顆血糊糊的首級,落在地上,那哨官一時有些暈頭轉向,瞧著全身失血的張水子竟生生打了個寒噤.

噗!

一口烈酒噴在傷處,年輕的醫官一咬牙,手中牛角尖刀割開傷口,將一顆銃子摳了出來,張水子瞧著那部下咬牙撐住了最後一口氣,心中稍定卻又有些羞惱,銃子可不是那麼好挨的,救活了也是個殘廢,心中無名火升騰起來,便瞧著遠處的密林,三角小眼中凶光連閃,翻一翻軍服領子露出閃閃發亮的領章.

那哨官看見他的領章,嚇了一條本能的施禮,手舉了一半卻又慌忙放下了,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