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元孫,老成持重,與不務正業吊兒郎當敗家子形成鮮明的對比.
很多人會奇怪,石元孫怎麼會生出這麼個混蛋兒子來.
在朝堂上石元孫一般不說話,開口必然切中要害.包括趙禎在內,所有朝臣都很尊重他的意見.
既然他都說到西山看看,眾人不免心動起來.
要知道,這敗家子口中說的火藥真有那麼神奇的話,那邊關之患還算個屁啊.
呂夷簡和趙宗彥想的是,若是到了西山,敗家子拿不出這樣的武器,他們就可以立刻獻言讓趙禎把他充軍發配到邊關去.
"諸位愛卿以為如何?"趙禎問.
呂夷簡最先挑頭:"陛下,既然衛國公都說的如此神奇,咱們去看看也無妨."
趙宗彥更是站出來說道:"陛下,若真是有此神物,則為我社稷之幸,江山之福.若石小凡欺君罔上,蒙騙聖聽,理應按大宋律嚴懲!"
趙禎心中又有些猶豫,不會這敗家子又是坑人的吧.真要那樣,朕可沒辦法再罩著他了.
趙禎看了眼石元孫,只見石元孫說道:"陛下,既然如此,諸位同僚也請到西山一觀.順便看看犬子的玻璃廠,臣去的時候著實被震撼了."
趙宗彥冷笑一聲:"衛國公,咱們是去看那個什麼火,火藥,可不是去看你家造的玻璃.這玻璃你石家可沒少賺錢,火藥才是朝廷所需."
石元孫也不生氣,對著趙宗彥施了一禮:"平陽王說的是,西山離著並不近,咱們及早動身吧."
趙禎對身邊陳琳說道:"去准備禦轎,朕要出行."
陳琳領命,躬身退出.
知了這種生物大概生來就是來氣人的,你越熱它越"吱吱吱"叫個不停.
在宮門口,群臣一個個都熱成狗,恨不能鑽進泉水里洗個澡.
趙禎的禦轎馬車一來,雕龍畫鳳,黃綢金絲,皇家氣派莊嚴.可再怎麼氣派,也架不住這麼熱的天.
趙禎萌生了退意,他後悔來了.
就在眾人眼巴巴等待的時候,突然發現敗家子不見了.
這讓眾人氣不打一處來,敢情弄了半天這敗家子耍眾人玩呢.
"石小凡呢?"趙宗彥氣急敗壞.
眾人搖頭,無人得知,呂夷簡熱的就差伸舌頭了:"這大熱的天,如何去西山."
趙禎在馬車里悶熱難耐,心中早就煩躁不已,他伸出頭道:"小凡呢?"
旁邊陳琳擦了擦額頭汗珠:"奴婢也沒找到."
趙禎大怒:"這小子鬧什麼鬼!"
不但石小凡不見了,剛才眾人還以為老成持重的石元孫也沒了身影.
就在眾人竊竊私語之際,一輛四匹馬車晃啊晃的來到了宮門口.
此事已至暑夏,天氣早已熱成狗.旁人馬車上的轎子早就把轎簾撤去,唯獨這輛車裹得嚴嚴實實.
有人認出,這不是石府的車麼.
"石小凡,你搞什麼鬼!"呂夷簡早已熱的成了暴躁老哥,沖到馬車前厲聲質問起來.
突然轎子掀開,敗家子露出頭嘻嘻一笑:"諸位,旅途勞頓,我帶了些水果解解渴."
而呂夷簡一臉驚異,他驚訝的不是石小凡說帶來的水果,而是石小凡掀開轎子的那一刻,他分明感到一陣撲面的涼氣.
這讓呂夷簡大為奇怪,我說這敗家子轎子裹得嚴嚴實實,原來他里面涼爽冰人.
"你,你轎子里什麼東西?"呂夷簡滿臉不可置信.
石小凡嘿嘿一笑:"這個?空調啊,以你的智慧很難跟你解釋,陛下呢."
然後石小凡跳下馬車,馬車里又走出一人,石元孫.
石元孫將一個圓滾滾,青皮賽鍋大的家伙遞給石小凡.
石小凡抱著那個圓滾滾的家伙,走到趙禎禦轎前:"陛下,還請陛下下車,臣要獻給你一樣好東西."
趙禎早已煩躁不堪,怒氣沖沖的伸出頭:"你搞什麼,這是什麼東西?"
很顯然,趙禎也被石小凡手里的東西給吸引了.
石小凡笑著敲打著那個青皮圓球:"陛下,這叫西瓜,臣從契丹帶回來的種子,臣切開您嘗嘗."
狗腿子遞過來一把短刀,石小凡將西瓜切成一塊塊,將西瓜遞過去:"陛下你嘗嘗可否解渴消暑了."
這西瓜正是城北所種,因為種植的早,大棚里的西瓜已經成熟.石小凡帶了一個來,目的是想讓趙禎嘗嘗鮮.
一股西瓜清香氣息撲鼻而來,沁人心脾,趙禎舒暢的吸了一口:"這,怎麼吃?"
"吃紅色部分,種子給臣留著,臣來年還得種呢."說著敗家子先吃了一塊,大快朵頤.
趙禎猶豫了一下,輕輕的咬了一口,眼睛猛地亮了起來.
沙瓤甘甜,要命的是這西瓜還是冰鎮過的.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美味的水果,太他麼的好吃了.
"果然世間難得美味."趙禎滿意的點了點頭.
群臣只看的是目瞪口呆,這是什麼鬼東西,清香撲鼻,居然連官家都交口誇贊.
正奇怪間,趙禎居然三口兩口吃完了:"再給朕拿一塊去."
這讓群臣加倍好奇,官家向來斯文,怎地為了這塊水果顏面都不顧了,難道真有這麼好吃?
皇帝要時刻保持自己的威儀,哪怕是吃東西也要細嚼慢咽.可看趙禎那吃相,分明就是一只饕餮麼.
陳琳又過去取了一塊,石小凡一看,慌忙拿了幾塊給那些朝臣:"諸位也嘗嘗,這西瓜味道如何,若是覺得好吃,以後可以到城北去買."
當然,敗家子給的都是那些和自己交好的大臣.比如趙宗彥之流,他還是睜著眼看看吧.
石小凡給了李迪,范仲淹,韓琦薛昆等人每個人一塊:"記住啊,吃完種子留給我,我還得留著種呢."
待的到了呂夷簡身邊,石小凡看了看他:"呂相公,您也嘗嘗."
呂夷簡有些尷尬,猶猶豫豫的擠出一個笑容:"多,多謝了."
至少殺秀王的時候,呂夷簡曾經幫著石小凡說話的,他反對處斬石小凡.
這讓石小凡很是感激他,也就給了他一塊.
然後走到趙宗彥身邊,趙宗彥可是當今平陽王,地位殊榮.他剛要伸出手,石小凡看都沒看他一眼,給了趙宗彥身邊的張堯佐:"徒兒辛苦,嘗嘗."
張堯佐並沒有接,卻是先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謝恩師賜瓜."
石小凡雞皮疙瘩差點起來:"行行行了,拿著吃吧."
張堯佐這才接過來,咬了一口清涼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