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浩浩蕩蕩,不日到達東京城.
城郊,一人鮮甲鎧衣,匹馬長槍,攔在神衛軍中間.
大軍不由得停了下來,因為馬上這人也是一名戰將,曹國公曹爽.
曹爽長槍斜指:"石小凡呢!"
沒有人敢阻攔,曹國公曹瑋戰功赫赫,當年他鎮守西北邊陲立下無數戰功.
如今曹皇後又是曹爽本家,恩寵日隆,他匹馬單槍的攔在路中,眾人都知道為了什麼.
為了曹小梅,曹爽要殺了石小凡.都是他,這個敗家子讓自己親妹妹香消西北.
"石小凡在哪里!"曹爽長槍揮舞,逼退一干武將.
然後他看見了狗腿子,狗腿子們又把目光轉向旁邊一輛馬車.
這就此地無銀三百兩了,曹爽大叫一聲,拍馬沖了過去對著馬車急刺而去.
"曹國公!"狗腿子們大驚失色,沒想到曹爽真的敢動手.
曹爽長槍刺入馬車,緊接著用力一提,馬車車頂竟然被他蠻力掀翻.
再看他縱身一躍,從馬上飛奔至馬車上.曹爽大怒,長槍橫掃將馬車拍的粉碎.
那馬受驚,正要逃竄,曹爽長槍一揮,長槍穿過馬缰斜斜的插入地上.
那馬兒缰繩被纏在插入地上的長槍上,只是悲鳴嘶叫,卻無法動彈.
這幾個動作干淨利落一氣呵成,旁邊諸將不禁暗自喝彩:虎父無犬子.
曹爽左手一把抓住石小凡的衣襟,右手揮起醋缽般大的拳頭,就要狠揍下去.
突然曹爽愣住了,他眼前的這個人那里還像那個灑脫陽光的石小凡.
只見石小凡的一張臉堪稱破碎,他蓬頭垢面胡子拉碴,身邊擺滿了酒壇子,頹廢而絕望的眼神,嘴角卻帶著一絲微笑,似乎在渴望曹爽的拳頭.
曹爽怔住了,拳頭遲遲落不下來.
石小凡卻先開口了:"打啊,為什麼不打我,打啊!"
他喊的聲嘶力竭,曹爽這才明白,他比自己傷心並沒有少多少,反而石小凡比自己更傷痛更絕望.
"曹國公!"旺財和狗腿子們流著淚:"小公爺,小公爺為了曹姑娘一直在傷害自己,自從曹姑娘沒了以後,小公爺就這樣了."
石小凡沖冠一怒為紅顏,七日連克十一座城池的事曹爽知道.他一直以為那是因為石小凡內疚,現在看來是因為傷心更多一些.
面對這樣一個重情重義的男人,曹爽還怎麼下得去手,他松開了石小凡,嚎啕大哭:"小梅!"
石小凡只穿著一身白色內衣,蓬頭垢面的像個瘋子.當曹爽喊出小梅的時候,一滴眼淚劃過他的眼角.
曹爽是失敗的,他沒有殺石小凡.這不是他的錯,是天意.
他取回自己的長槍,翻身上了自己的戰馬.一眾將士紛紛讓開,就這樣,曹爽頭也不回的回了東京城.
馬車上的轎子已經被曹爽拍的粉碎,石小凡只能坐在車轅上.那受驚的馬兒漸漸安靜下來,就這樣緩慢的走著.
"小公爺."來福喊了一聲.
石小凡恍若不覺,他躺在馬車上,任由馬車緩緩移動.
大概是不能讓百姓覺著這幅德行回京實在是有辱朝廷體面,范仲淹和韓琦親自出馬,溫言相勸著讓石小凡換了一輛馬車.
石小凡如木偶一般,任人擺布的換了一輛馬車.
趙禎沒有出城,他是天子,哪有出城迎接臣子的道理.
但他出了宮門,趙禎要親自在宮門口迎接.雖然說這敗家子闖了彌天大禍吧,但七日連克十一座城池,打的西夏毫無還手之力,這足以抵過了.
不過趙禎還是沒打算給他好臉色,這敗家子不能寵,否則會上天.
神衛軍終于到了,趙禎率領文武百官到宮門外迎接,可以說是莫大恩榮了.
"陛下萬歲!"范仲淹和韓琦還有王宗道以及神衛軍諸將紛紛跪了下來.趙禎大喜過望:"諸位卿家快快請起,"然後他就發現少了一個人:"經略安撫使呢?"
眾人有些尷尬,還是范仲淹站起來悄悄到趙禎耳邊耳語了幾句,趙禎一聽登時大怒.
原來石小凡並沒有入宮,而是進京以後就想要回家,回石府.
諸將自然不願意,你是主帥,若是不入京面聖直接回家,這不是羞辱天子麼,石小凡腦袋怕是不想要了.
諸將紛紛相勸,一名神衛軍將士在馬車前拱手道:"石帥,您還是先入宮面見陛下,再回府不遲."
然後他便住嘴了,因為他的腦袋上頂著一個短火槍口.
這下還想再勸的眾人全部閉了嘴,狗腿子們跟著石小凡,來福駕著馬車他們竟然回了石府.
趙禎聽范仲淹這麼一說,他怎麼能不怒.
還記得滿清雍正時期有個年羹堯麼,他就是這麼作死的.
石小凡竟然不給趙禎面子,回了家.
還好,眾人知道是什麼原因.這敗家子胸無大志,在情之一關上卡住了.
范仲淹又在趙禎耳邊將事情一說,趙禎這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點.不過身後文武百們不知道,呂夷簡等人面面相窺,不知道這敗家子又在作什麼妖.
范仲淹對群臣道:"石元帥路上偶感風寒,軍醫說恐會傳染.是以為保陛下龍體,石元帥已經回府,不日便有太醫前去醫治,諸位同僚不必擔心."
偶感風寒?好吧,這也說得過去,在古代一場瘟疫死的人比一場戰役要多的多.
石小凡既然感染了風寒,眾人也就不再詢問.王宗道是知道事情緣由的,可他還是打消了說出來的念頭.
因為一旦說石小凡是任性自己回府的,官面子就會掛不住.
要知道趙禎若是失了顏面,肯定會拿王宗道開刀.
誰知道石小凡第二日早朝竟然干脆遞交了辭呈,說他人微言輕,難堪大任.想卸甲歸田,此生不問政務云云.
辭呈是書信送到朝堂的,這就過分了,趙禎氣的將辭呈扔在了大殿:"石小凡,你想干什麼!"
功成身退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尤其是立了戰功的大將,若是沒有合適的由頭卸甲歸田,會被人認為是帝王無容人之心.
還好石元孫聰明,他站出來慌忙跪下道:"陛下,犬子乃是疾瘋病發作,著實難堪大任,還請陛下三思."
疾瘋病,嗯?忘了還有這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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