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仁明殿內張貴妃一聽就暴走了:"陛下瘋了吧他?"
郭皇妃也是陰沉著臉:"陛下不是一向如此麼,喜新厭舊,有了漂亮的就忘了舊人."
張貴妃心中咯噔一下,她看著石小凡問道:"那賤人漂亮麼?"
石小凡故意給她一種呆癡假象,後知後覺的道:"嗯,非常漂亮,傾國傾城!"
張貴妃一聽更慌了:"不行,我得找陛下去.青樓女子,皇家顏面何在?他怎對得起列祖列宗,宗廟先祖可都在天上看著呢."
誰都知道張貴妃這是害怕了,那青樓女子能讓趙禎不顧一切的想弄進宮中,肯定是妖嬈嫵媚擅長勾搭.她要是來了豈不是和自己爭寵了,那往後那里還有自己的好日子過.
"站住!"曹皇後叫住她:"你這樣冒冒失失的去找陛下,豈不是自找不痛快,先聽聽小凡怎麼說!"
自從郭皇妃入宮以後,曹皇後的六宮之主的帝後威嚴終于顯現出來了.而張貴妃成日忙著和郭皇妃爭風吃醋,二人倒是對曹皇後越發恭敬起來.
曹皇後這麼一說,張貴妃立刻坐了回去.
眾人一齊看著這敗家子,石小凡開始添油加醋的說了起來:"那青樓女子是從江南來的,長得那是嫵媚妖嬈.要命的是她琴棋書畫無所不能,還是,還是青樓選出來的花魁."
"花魁?"張貴妃一聽又急了,直到曹皇後看了她一眼,她這才心有不甘的住了嘴.
"說下去."曹皇後故意高聲叫道.
石小凡如同唱大戲的一般,先是來了個標准動作捏了個劍決:"卻說那如煙姑娘雖說出自青樓,長得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之貌.這日,臣與那官家在明玉樓外聽呂夷簡那老王八蛋……"
趙禎在文德殿隱隱感覺不大對勁,不知為何突然有些煩躁,他又想如煙了.
這幾日他時不常去榆錢巷,與如煙是越談越投緣.趙禎覺得,普天之下的女子都沒有如煙的好.
這女子柔情蜜意,更重要的是懂得自己的心,她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愛好什麼.
尤其二人縱情詩詞書畫間,宛如一對神仙眷侶的感覺.想到這里,趙禎嘴角不禁露出一絲笑容.
旁邊陳琳暗自歎了口氣,他一樣覺得這如煙有問題.可偏偏官家就是被她迷惑住了,陳琳還是大著膽子說了句:"陛下,有時候您看到的,未必都是真的."
趙禎一怔:"你什麼意思?"
陳琳慌忙跪了下來:"陛下,奴婢斗膽說幾句.您是聖天子,許多人會拼命巴結您以求富貴.您想看什麼就會有人讓您看什麼,您想得到什麼就會有人千方百計給你獻上什麼.良藥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真正關心您的,往往卻是都敢與您做對的."
"你說石小凡?"趙禎"嗯"了一聲:"他確實算得上忠心."
陳琳抬起頭:"陛下,您知道奴婢說的是什麼,您為什麼不肯承認.那如煙姑娘,奴婢就是覺得她有問題,您不覺得她就是故意想做給您看的麼."
"夠了!"一聽說如煙,趙禎生氣的摔了筆:"陳琳,你好大的膽子!"
"奴婢該死!"陳琳知道再勸無用,只好伏地跪下.
或許趙禎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想相信,或者說是不願意相信.如煙是他心中的一個夢,這個夢太美好太夢幻,他不想醒過來.
他從來不是一個糊塗皇帝,石小凡良言勸過,陳琳冒死以諫,這讓他多少恢複了一絲理智:"行了,朕自有決斷,你起來吧."
陳琳這才膽戰心驚的爬起身,剛要再開口,殿外一陣喧鬧打破了文德殿的甯靜.
"陛下,讓開,我要見陛下!"張貴妃.
趙禎皺了皺眉頭:"她怎麼來了,定然是與郭皇妃吵架了吧,你去告訴她,朕忙著公務沒空見她."
陳琳躬身答應,剛要邁步,文德殿大門居然被人打開了.
趙禎大怒,正要喝問侍衛治他們的罪,卻見曹皇後帶著郭皇妃和張貴妃一起走了進來.
曹皇後率先跪了下來,對趙禎施禮.
然後郭皇妃和張貴妃不約而同的一起跪下,曹皇後居然用的是拜見大禮:"陛下,臣妾懇請陛下將那妖女趕出東京城,以衛我大宋皇家血統!臣妾代列祖列宗,肯求陛下為江山社稷想一想!"
郭皇妃和張貴妃也是一樣,她們一起跪地施禮道:"請陛下三思,莫要誤入歧途,紅顏禍水亂國之兆啊!"
這是發難了,趙禎沒想到這個時候皇後才開始發難.
此時的趙禎已經聽不進勸說,這讓他不由得大怒:"好好好,你們可真是姐妹情深.居然聯合起來和朕作對,還有你!"
趙禎指著的是張貴妃,而這次張貴妃毫無懼色,難得的和曹皇後她們站在統一戰線:"陛下,那女子再善解人意,再才藝雙絕傾國傾城,她也是個青樓女子.您是聖天子,她這是玷汙皇家!"
"你!"趙禎氣的拍案而起:"你們口口聲聲來勸朕,朕看你們這是爭風吃醋,怕如煙入宮奪了你們的恩寵.什麼紅顏禍水,亂國之兆.你們的意思是讓朕把你們也都趕出宮去,只留皇後一人麼!"
趙禎強詞奪理,三個女人寸步不讓:"陛下三思,臣妾絕不答應此女入宮!"
"好,你們不答應朕也會把她請入宮中,哼!"說著趙禎氣哼哼的離開了文德殿.
曹皇後等等三人還跪在地上,這次三個女人空前團結起來.
文德殿這麼一鬧,後宮登時翻了天.趙禎氣的夜宿紫宸殿,沒有寵幸任何一個嬪妃.
而張貴妃是最著急和緊張的,看趙禎的意思這是鐵了心了.趙禎對這個青樓女子比自己還要寵幸百倍,這一旦讓她入了宮,自己往日恩寵的日子就一去不複返了.
"快,快去將我大伯叫來,就說我宮中有急事,十萬火急!"張貴妃終于忍不住打發宮人去叫張堯佐去了.
張堯佐一入宮,張貴妃將事情來龍去脈一說,張堯佐是驚的魂飛魄散.
青樓女子,這可是洪水猛獸一樣的東西.皇家血脈怎麼能讓這種女子玷汙了,這要是傳將出去豈不是遺臭萬年的大笑柄了,皇家臉面蕩然無存了.
這是對儒家道德的踐踏,是對禮教皇權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