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來了,石小凡猛地一骨碌爬了起來,自己最近夠作死的了.怠慢皇帝可是要命的,萬一趙禎計較起來,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作死是要看臉色的,趙禎心情好的時候你可以跟他套近乎,甚至惹他都沒事.但該恭敬的時候你還得恭敬,畢竟他是天子.
今日石元孫在家,他早早就到門口跪地迎接了.這給了石小凡時間,他急匆匆跑過去,慌忙施禮:"臣見過陛下!"
趙禎看起來心情還不錯:"嗯,起來起來,衛國公,你忙你的去吧.小凡,帶朕去看看你的水泥巴."
"陛下,不是水泥巴,是水泥,您不是說午後才來麼?"
"朕等不及了,就想早點來看看."
"…"
石小凡在前面帶路,和趙禎去了東院.
石元孫傻呆呆的站了起來,官家來壓根把自己當空氣了,劉德旺也呆傻傻的看著,官家和小公爺親熱甜蜜的像是一對戀人.
沒想到趙嫕也來了,這人劉德旺加倍有一種錯覺,公主像是來捉奸的.
"衛國公好."對于這個未來的公公,趙嫕還是很恭敬.
"公主你來的正好,陛下和凡兒在東院呢."石元孫熱情的說道.同樣,對這個未來的兒媳婦也是滿意的不能再滿意.
拋開千金公主的身份不說,趙嫕恐怕是東京城最漂亮的了,重要的是這公主人品好,溫柔善良沒有架子.
曆史上哪個公主不是囂張跋扈,像趙嫕這麼溫柔善良的,還真是少見.官家仁厚,他的妹妹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趙嫕一怔,她沒想到哥哥也在這兒.當下臉色一紅,怕來了被趙禎嘲笑,就想走.
可既然來了,再當著石元孫面走的話加倍尷尬.還好,石元孫看出公主窘境:"公主,臣帶您過去吧,正好這臭小子從西山拉回來機幾車石灰,也不知道想干什麼."
趙嫕更為奇怪了:"石灰?"
"可不是麼,公主這邊請,咱們過去看看."
東院,趙禎怒了:"什麼,還要去南窯?你不是說讓朕到你狗窩來看看這什麼水泥麼,去南窯干甚?"
石小凡只好陪著笑:"陛下,這水泥得燒煉啊,臣這不是也在實驗呢麼."
趙禎更生氣了:"這麼說,你還是沒做出來,就來糊弄朕了?"
"臣不敢,臣不是說了麼,成功與否臣心里也沒底."
"還有你不敢的?告訴你,朕今天要是看不到你做的這個什麼水泥,看朕怎麼收拾你."
石小凡畢恭畢敬,像只鵪鶉一樣鞍前馬後:"放心吧陛下,應該保不齊,差不離,也許,我估計,可能,基本上,沒問題."
趙禎想抽他:"你再給朕貧下嘴試試."
"哥!"趙嫕看到趙禎欺負石小凡,立刻噘著嘴不樂意了.
趙禎一愣,回頭一看:"嫕兒?"
趙嫕臉色一紅,怕哥哥責問自己怎麼天天往這兒跑,還好石元孫搶先道:"那個,公主殿下想問問凡兒胭脂水粉鋪自己進貨的事."
趙嫕一怔,向石元孫投來感激的目光.對啊,我是來商量胭脂鋪子的事,倆人不是合伙開了個胭脂點雪麼.
趙禎將信將疑的看著她,一時也不好開口,轉頭又對石小凡道:"那走吧,去南窯."
石小凡小心翼翼,這個時候在趙禎面前千萬不能做出對公主太親昵的舉動來.他偷偷向趙嫕看了一眼,伸了伸舌頭.
趙嫕剛想回之一笑,趙禎冷這個臉:"既然來了,嫕兒也跟著一起去吧,坐朕的車."
趙嫕也偷偷伸了伸舌頭,心中暗喜.
狗腿子們拉著石灰的馬車,一路往南窯走去.
車內,作為家長的趙禎諄諄教導起來:"嫕兒,你們雖已有夫妻之名,可並無夫妻之實.小凡尚且在丁憂,你們多少要注意點影響."
趙嫕"哼"了一聲:"知道人家丁憂,你還天天讓他又是修皇宮又是拉石灰的,你就知道欺負他."
"你,"趙禎拿這個妹子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算了算了,女大外向,我是白養你這個妹妹了.這還沒過門呢你就處處護著他,我是怕你吃虧."
"才沒有,哥我是公主,誰敢欺負我."
好吧,趙嫕贏了.這個世界上能贏趙禎的也只有他這個妹妹了,趙禎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這臭小子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朕,我打死他."
趙嫕眼眶一紅:"我知道啦,他連重話都不敢說我一句的.哥,他很厲害的,和你一樣厲害."
趙禎本欲待生氣,聞聽最後一句話忍不住一愣:"我,我有多厲害?"
"你關心百姓疾苦,又輕徭薄稅.我和小凡經常逛夜市的時候,經常聽起那些百姓誇你,他們誇你是個好皇帝,說你是百姓福氣."
趙禎心頭一喜,正待高興,猛地又一驚:"你和他逛夜市,還經常?我怎麼不知道."
趙嫕知道說漏了嘴,慌忙道:"也沒有經常啦,就是,就是偶然我會出宮游玩罷了."
趙禎立刻心神向往起來:"朕最近政務繁忙,很久沒出去了,夜市有什麼好玩的麼?"
"有啊哥哥,小凡還發明了一種叫什麼台球的,風靡東京城呢."
沒錯,台球,出自石小凡手筆.
這個時代可玩的東西實在寥寥無幾,不安分的石小凡就用泥巴做了一個台球桌.這台球桌可是個技術活,首先台球活泥就非常繁瑣.
要用赤石脂和黃泥分成兩種顏色,然後曬干用篩子篩一遍去除大顆粒.接著就是踩泥,然後就是活泥.
活好的泥巴要經過反複揉搓,直到一刀切下去看不到小孔,有小孔就證明泥巴里有空氣,還需繼續揉搓,這就是熟泥了.
做好的熟泥就可以搓泥丸了,做出來的泥丸仿照台球大小入爐冶煉,煉制出來的台球光滑溜圓.
這還有最後一步就是打磨,因為沒有砂紙,石小凡就仿照銅鏡毛氈蘸取玄錫粉末,然後在台球上反複摩擦.最後再用細棉布拋光,這樣做出來的台球和現代台球相差無幾.
石小凡無事,將台球搬到夜市和狗腿子賞玩,不曾想瞬間火爆整個東京城.
現在東京城夜市經常都是不足百米就有幾個台球桌,一杆台球收取五文錢,玩者云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