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店,這可是自家的房子.而且這田二寶好歹也是和石小凡沾親帶故的,狗腿子們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直到幾個狗腿子挨了幾腳,他們立刻行動起來了.嗚嗚渣渣的湧進了田記藥鋪,對著鋪子里的東西就是叮咣二五一頓打砸.
田二寶嚇得面如土色,對著石小凡連連作揖:"唉喲我說凡老弟,你這是干什麼.咱們有話好好說,好說好商量麼,別砸了我求求你了."
石小凡一把拽過他的衣襟,指著他抓來的那幾包藥:"你自己看看,自己看這是什麼!有的藥都已經發黴,這藥是吃死人的!你個王八蛋!"說著石小凡一拳轟了過去.
敗家子囂張,整個東京城無人不曉.可石小凡親自動手的時候極少,一般都是狗腿子撲過去,他在邊上看著.
這次他居然親自動手暴揍田二寶,田二寶嚇得雙手抱頭不住求饒:"別打了別打了,咱們好歹還是親戚!"
"親戚!老子怎麼會有你這種狗屁親戚,"石小凡一腳一腳的踢著:"若不是看在我死去的姑母份上,我早把你送官差辦了.田二寶我告訴你,這鋪子老子收回來了,限你三天之內給我搬出去,不然我弄死你!"
狗腿子進去對著店鋪一頓砸,把里面的草藥一股腦兒的扔了出來.石小凡雖然不大懂中藥醫理,可給趙嫕和雙兒治病,還有防治瘟疫的時候看得多了.
這些草藥除了幾樣便宜的藥草,大多數都是以次充好,甚至是以假亂真的假草藥.
石小凡越看越怒,對著他就是一頓胖揍:"田二寶你個王八蛋,你這是殺人啊,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這些藥會吃死人的!會死人的!"
田二寶疼的嗷嗷叫:"你再打下去,我就是死人了,別打了別打了!"
石小凡終于停住了手:"你還知道死人啊,老子弄死你!"上去又是兩腳.
"小公爺您看."旺財和來福幾個狗腿子從藥鋪里拿出幾個包裝精美的木盒,遞給了石小凡.
"這是什麼?"石小凡打開盒子一看,人參.
不過這些人參似乎有點不大對勁,石小凡聞了聞,雖然也有一陣土腥味道,但似乎又不太一樣.
早在東漢思想家王符《潛夫論》中,"夫治世不得真賢,譬猶治病不得良醫也.治疾當真人參,反得支羅服;當得麥門冬,反蒸橫麥,已而不識真,合而服之,病以浸劇."
這段話用治病來比喻治世,用支羅服冒充人參,不但治不好病,還會致死,治世亦是如此.
從這段話中我們可以看出,在東漢時期,就已經存在用別的藥材冒充人參的情況,也就是這味支羅服,那支羅服是什麼東西呢?其實就野蘿卜的根.
這里的野蘿卜指的是商陸,商陸的根不但不能治病,還是有劇毒的.
還好,田二寶雖然王八蛋,還不至于用商陸來冒充人參的地步,不然石小凡當真會把他送到衙門查辦了.
這厮雖然沒有用野蘿卜,可是他也更損,用真人參須用面糊和糯米漿作粘合劑.把曬干的蘿卜根粘合在一起,用它來冒充野山參.
要知道這古人見過人參真面目的沒有幾個人,除了幾個識貨的認識,大多數普通百姓是分不清真參長什麼樣的.
一些粗通人參鑒別知識的其實更容易上當.人參年頭越久,頭和脖子越長,人們也常把這作為鑒定人參年頭長短的依據.
這個位置又稱葫蘆頭,每多一個環,或者多一個節,就代表人參生長一年,因此有說法叫選脖子和腦袋長的人參.
造假者正是投其所好,用蘿卜和草根等粘接,把人參脖子粘接得很長.
石小凡咬了一口,像是嚼樹皮,他撕開里面肉質一看,仔細一聞還是能聞的出淡淡的蘿卜味道.
"這是什麼?"石小凡拿著這幾顆人參問他.
田二寶哭喪著臉,他看出來石小凡是識貨的人了:"用,用蘿卜和樹根粘的."
石小凡大怒,又要撲上去揍他.狗腿子們慌忙攔住:"小公爺,別打了,再打真就成豬頭了."
沒錯,再打下去田二寶真就被揍成豬頭了.石小凡余怒未消:"這王八蛋平日就用這個糊弄百姓的,這麼多年了,這麼多年了,你個王八蛋給我姑母送的是不是也是這種東西?"
人參田二寶沒少往石白鳳那里送,沒想到這孫子還真就承認了:"是,是我給嬸娘送的也,也摻了那麼一星半點,不過也有人參在里面,真的真的."
石小凡氣的深吸一口氣:"哦,原來如此,你還真送了."然後又撲了上去一頓揍.
狗腿子見勢不妙,只好紛紛過去拉著.石小凡余怒未消,雙腳亂跳:"老子殺了你,殺了你個王八蛋!"
田二寶活脫脫的混蛋一個,居然給石小凡姑母也送這些假人參,這讓石小凡暴跳如雷.
這些蘿卜樹根冒充的人參撒了一地,石小凡怒道:"大牛二虎,把這些人參都喂給這孫子吃了它!"
田二寶嚇了一跳,已成豬頭的他雙手亂搖:"不要.不要."
狗腿子在扒著田二寶的嘴巴,往里塞著假人參.那乞丐早已嚇得六神無主,站在一旁不敢吱聲.
石小凡取過那副藥方,給了另外一個狗腿子:"去東頭藥鋪,按方抓藥."
狗腿子拿著藥方去了,這自己開著藥鋪還得去別人家抓藥,這這真是莫大的諷刺.
"你開著藥鋪還要老子去別人家抓藥,老子的臉都被你丟盡了!"石小凡指著田二寶破口大罵.
田二寶嘴里塞著假人參:"嗚嗚嗚,嗚嗚嗚."
狗腿子們很快抓回來了藥,石小凡看著那乞丐:"走,帶我去看看你爹."
那乞丐千恩萬謝,提著草藥帶著眾人走了,田二寶回頭看到自己被砸的稀巴爛的店鋪,欲哭無淚.
直到石小凡去的遠了,田二寶才敢把嘴巴里的假人參吐出來,跪在地上涕淚橫流:"石小凡,我要找你爹告你去!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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