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凡想去糧倉看看,他懷疑糧倉里面根本沒有物資,不然翠蘭不會被殺,來福不會失蹤.
如果糧倉里面沒有這批物資,他就可以把東方青山和常威關進大牢.
在東京城的官員可以互相監督互相制衡,還有天子鎮守,官員們相對來說都收斂許多.
而這些地方官員一旦互相勾結,那就是盤根錯節如同毒瘤一般難以根除.
壽陽縣是一張無形的大網,讓石小凡抓不著半點把柄.
果然,到了糧倉一看,一車車的物資都擺放整齊.物資清單一樣不缺,這讓石小凡大惑不解.
既然貨物都在,為何來福會失蹤,為何翠蘭又會被殺呢?
難道說是來福抓住了他們什麼別的把柄?那翠蘭臨死之時為什麼跟自己說要調撥蕎麥.
"駙馬爺,您看這物資都在,下官不敢擅動.只是這民夫們路途勞頓,只是在這壽陽縣稍事休息了一下."常威恭恭敬敬的陪在一旁.
東方青山也陪著笑:"是是是,駙馬爺,下官來看過幾次,物資與清單上的列表一樣不少."
石小凡腦海中卻在思考著翠蘭那句話,調撥蕎麥,蕎麥調撥.難道說,這蕎麥里面有什麼問題?
比如,在蕎麥里摻上一半的沙子冒充,剩下的被這倆狗官中飽私囊?
說到這里石小凡慌忙吩咐狗腿子:"將這袋貨物打開."
他說的是糧倉內的其中一袋,大牛二虎二人拿著短刀,將麻袋豁開一道口子,一粒粒蕎麥傾瀉而出.
石小凡抓起一把種子看了看,這些蕎麥里面並沒有多少雜質,他又湊到鼻端聞了聞,蕎麥也沒有什麼異味.
隨後石小凡又抽查了幾袋蕎麥,貨物都完好無損,並沒有摻假的跡象.
這讓石小凡加倍納悶了,那來福想派人告訴自己的到底是什麼呢?
東方青山和常威互相對望了一眼,二人心下均是大喜,終于騙過了敗家子.
東方青山笑了笑,拱手道:"駙馬爺,這貨物都已備好了,明日便可啟程送到太原府.至于來福兄弟,下官一定會加緊尋找,就算是將壽陽翻個底朝天也要把來福兄弟找出來."
二人看到石小凡為這批物資如此著急,心想終于可以瞞天過海了,只要把這批物資運出壽陽,則一切萬事大吉了.
終于來福,就算冒著巨大風險,也得滅口.就算是這敗家子拿著尚方寶劍恐嚇,可此時東方青山和常威已經騎虎難下了.
誰知道石小凡只是拍了拍手上的土:"不忙,這些物資先放在壽陽,等找到來福再說.好了,回衙門!"
東方青山和常威一聽心中咯噔一下,他們本想著快點將物資運出去好甩了這燙手山芋.誰知道駙馬又不著急了,二人心中驚恐,看來這駙馬爺當真難以對付.
石小凡回了壽陽縣衙門,對東方青山和常威是不聞不問不管不顧.只是讓他二人五日之內找出來福下落,否則拿他二人腦袋抵命.
入夜,石小凡在等下看著《春秋》,王玉瑋手持長劍走了進來,一拱手:"駙馬爺."
"嗯,"石小凡繼續看著書:"打聽到什麼沒有?"
王玉瑋倒是辦事干淨利落:"打聽到了,來福和東方安撫使還有常縣令去過明月樓,那個姑娘就是來福在明月樓認識的."
石小凡等的就是這個消息,他終于放下手里的書:"走,去明月樓."
王玉瑋這才看清:"駙馬爺,適才您得書拿反了."
石小凡這才發現,適才手里拿著的那本《春秋》倒了過來,字體是朝上的.
其實他適才根本就沒有心思看書,而是在思考另一個問題.
石小凡看了他一眼:"干嘛,老子我就是故意的,想裝一下讀書人,這樣旁人就會以為我很厲害的樣子不是麼."
王玉瑋:"……"
明月樓生意不錯,石小凡他們來的時候,老鴇子一看前呼後擁的石小凡和他身上那講究的打扮,就知道石小凡不是一般人.
"喲,這位官人好生面生啊.怎麼有空到我們明月樓這種小地方來,快快快,樓上請樓上請!"
老鴇子熱情如火,石小凡看都沒看她一眼,直說了一個字:"賞!"
旺財扔給她一塊銀子,老鴇子歡天喜地接過,誰知道入手沉重,一低頭,居然是塊金子.
老鴇子更是欣喜若狂,知道自己今日遇上大主顧了:"哎呦官人好威風,快里面請."
"我問你,前幾日可有來了一個小眼睛,皮膚很黑的家伙?"同樣到了雅間,石小凡開門見山的問老鴇子道.
老鴇子一怔:"這位官人,我這里每日人來人往的這麼多人,您說的是哪一個,老身怎記得住啊."
"他從你這里帶走了一個姑娘,應該是贖了身吧?"對于這種青樓,石小凡是輕車熟路.畢竟自己穿越之前,是青樓的常客.
老鴇子一聽立刻眉歡眼笑起來:"官人莫不是說的翠蘭吧,沒錯,是有個官人和常縣令一起來的.那官人看上了我們家翠蘭,不但幫她贖了身,還要娶她做妾呢.翠蘭好福氣啊,那人更是出手闊綽,和官人您一樣大方."
石小凡暗自松了口氣,是來福沒錯了:"那我再問你,翠蘭是如何去的太原府,那人跟翠蘭說了些什麼沒有?"
拿了人家的金子,老鴇子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了什麼不知道,只是那人給的是交子票.官人您也知道,這交子票在壽陽這小地方沒法兌換.我就著了倆人陪翠蘭一起去了趟太原城.您還別說,那人出手真是闊綽,翠蘭在那邊怎麼樣了?"
"她死了."石小凡冷冷的看著她.
"啊,什麼!"老鴇子嚇得面如土色,她害怕了起來:"你,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要替踢出翠蘭報仇的人,翠蘭原本是你明月樓的人,她被人殺了,想必你也有些難過吧.你想要抓住凶手的話,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老鴇子咬牙切齒:"自然是恨不能將那凶手千刀萬剮."
石小凡點點頭:"那你就把知道的都告訴我."
當下老鴇子將那日的情形都跟石小凡說了,石小凡微微皺眉,從老鴇子身上似乎打聽不出來福和翠蘭之間別的什麼東西來,這讓他更是郁悶.
那老鴇子歎了口氣又道:"我本以為翠蘭找了個好人家,誰知道她命怎麼就這麼苦."
"你為什麼要派人和翠蘭一起去太原城?"旁邊狗腿子旺財問道.
老鴇子一愣,有些赫然的道:"我,我是怕那人給我的交子票有假,他若是調撥了假票,老身我豈不是人財兩空了麼."
"等等,你說什麼?"石小凡大驚:"調撥?"
調撥,壽陽縣這邊的方言,和掉包同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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