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凡興奮莫名,趙卻禎臉色陰沉下來:"你說什麼?"
景祐二年的秋銀被劫案讓朝廷到現在都忌諱莫深,那是大宋朝的恥辱.
堂堂盛世大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官銀都被劫了.山匪這是有多囂張,要命的是朝廷還查無頭緒.怎麼,這敗家子居然就這麼輕易地破了?
最要命的是祝從武和公冶正清,二人幾乎是嚇破了膽子.官家來了密州,雖然有詔書說什麼不能鋪張一切從簡,可該有的排場還是不能少.
為避免擾民,趙禎命國威水師駐紮密州城外,非奉詔令不得入城.
而公冶正清卻把安化軍拉進了密州,說是保護官家安全.
此時聽敗家子說他破了秋銀案,二人登時魂飛膽喪.
石小凡指著祝從武:"陛下,就是祝從武,他是幕後指使.秋銀案就是他一手操控,是他讓都巡檢使高光軍和梁山響馬鎮山龍劫了部分秋銀.陛下這下知道為什麼朝廷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來查秋銀案都無果而終了吧."
趙禎只聽得是心驚肉跳,祝從武可是堂堂兩路轉運使,他竟然參與了秋銀案.
"你胡說,陛下切莫聽駙馬造謠誹謗,臣對朝廷忠心耿耿.這秋銀案與臣沒有半點干系,駙馬爺聽了那鎮山龍汙蔑之詞,來這冤枉臣,還請陛下做主!"
祝從武狗急跳牆,石小凡只是冷笑:"祝從武,是不是冤枉你,你隨我去你府上看看便是.你以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你將那六十多萬兩白銀藏在你家地下室,你以為我不知道?"
祝從武大怒:"你胡說,我那地窖全是雜物,有本事你去搜.哼,想必駙馬爺已經早已搜過,你想詐我逼迫臣認罪,那是休想!"
地窖確實空空如也,不知道為什麼石小凡偏偏說那銀子就是藏在那里.而且牆壁四周似乎都是實心的,那銀子能藏在哪里,當真奇哉怪也.
石小凡微微一笑:"你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牆壁是不是實心可以做出來.只要牆壁夠厚,或者用棉絮填充,即便是敲擊之下你也分不出來.可是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祝從武,你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卻是沒想到還是被我找了出來吧."
"你!"祝從武臉色大變,忍不住顫抖起來.他驚恐的看著石小凡,眼神中全是恐懼.
敗家子果真是妖怪,自己那批銀子藏的如此嚴實,他是怎麼找出來的.莫非,他是妖怪.
"怎麼一回事?"趙禎問道.
"陛下,"石小凡施了一禮:"祝從武將銀子藏在地窖,殊不知有一種東西是吃銀子的."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大驚.吃銀子?瞎扯淡麼,什麼東西能吃銀子.
"石小凡,你鼓弄什麼玄虛!"趙禎也生氣了.
"哥,你吼什麼!有什麼話等小凡說完不好麼,在京城你吼,到了這里你還欺負他."趙嫕不樂意了.
這真讓人尷尬,堂堂天子,也就公主敢這麼說話,而且趙禎被說的還沒有脾氣.
"你弄得什麼玄虛."趙禎語氣軟了下來,不再如適才那般怒氣沖天了.吃銀子的東西,瞎扯淡呢麼.
石小凡只是微微一笑:"陛下你們沒聽說過而已,能吃銀子的東西還真有,那就是白蟻."
"白蟻?"一直沒說話的石元孫吃驚的看著他:"凡兒,你沒發燒吧."
天底下還第一次聽說螞蟻吃銀子的,這太荒誕了.
這事還真有可能,白蟻口器中會分泌出一種高濃度的蟻酸,白銀遇到蟻酸會發生化學反應,生成粉末狀的蟻酸銀,這樣,白蟻便可毫不費力地將粉末狀的蟻酸銀吞入腹內,不過,這些蟻酸銀不會被白蟻消化吸收,而且經過分解,形成黑色粉末狀金屬,滯留在白蟻體內.
當然,這些粉末狀金屬經過高溫,達到白銀熔點時,仍可以還原出銀.而白蟻分泌的蟻酸,還可與鉛制的牆壁反應,使其咬穿,也會把磚牆壁腐蝕成洞孔,使其暢通無阻.
據康熙年間出版的《嶺南雜記》記載,公元1684年某衙門銀庫發現數千兩銀子失蹤,官員們大為驚恐,到處尋找而不見,後來在牆壁下發現一些發亮的白色蛀粉,並在牆角下挖出一個白蟻窩,眾官員當時不解,隨後將白蟻放進爐內燒死,結果燒出了白銀.
當然這記載多半虛假成分居多,白蟻再能吃也不可能吃掉數千兩白銀這麼多.
但關于白蟻蛀食金屬和電纜的事,在我國和國外均有過報道,甚至水泥混凝土這種生物都不放過.
我國古典書籍《天香樓外史》也有記載了一個白蟻吃白銀的故事,說白蟻吃了一百五十兩白銀,隨後婦人把白蟻焚燒,居然還可以從吃過白銀的白蟻體內再提煉出白銀,澳洲也有白蟻吃鉛制品的事情發生.
理論上講,白蟻可以吃得了白銀.因為白蟻可以分泌甲酸,別名蟻酸,化學式為HCOOH,是重要的化工原料.最初的蟻酸是由蒸餾螞蟻而制得的,因為螞蟻的分泌物中含有蟻酸,故而得名.
甲酸是一種極強的酸,可以腐蝕金屬.這樣,銀加上甲酸便成了甲酸銀粉末被白蟻理所當然的吞入體內,在白蟻體內甲酸銀又被還原成了金屬銀粉末.所以白花花的銀子過了白蟻的嘴,也便成了土渣了.
石小凡正是從祝府地下室發現的白蟻才想起來的,當時他並沒有在意.旺財罵祝從武黑心狗官,他家的螞蟻和他一樣黑心,拉的屎也是黑中透亮.
當時石小凡就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可他想不起來到底是那里不對,眼前似乎隔著一層霧一層窗戶紙.
直到趙禎跟他說起千里之堤潰于蟻穴,石小凡才猛地想起.祝府地下室死了大量的白蟻,而且這些白蟻正如旺財所言,它們的糞便發亮,那是因為有的白銀並沒有與蟻酸完全反應.
只要順著這群白蟻的路線,肯定就能找到那批秋銀.
石小凡一拱手:"陛下,請您派人隨臣一起去,臣若是找到那批白銀,即刻便將祝轉運使緝拿!"
陳琳似乎知道這事,他躬身道:"陛下,白蟻吃銀的事奴婢不知道,可後宮中確實發生過白蟻食胡粉的事."
古代婦女使用的美白皮膚的"胡粉"就是鉛的氧化物,這事在後宮確實發生過.
趙禎也不由得信了幾分:"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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