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章 金戈

"啊啊啊!"

當面一騎嚇的哇哇大叫起來,穿一套黑色胸甲,打著一杆鷹旗,頂盔上插著兩根大雁翎,瞧著與普通的奧斯曼騎有些不同.噗,雙馬交錯,狂猛的一鐵锏劈頭蓋臉,那胸甲騎兵直挺挺的栽洛于馬上,鷹旗無力的頹然墜地.

希律律!

那支數百人的胸甲奧斯曼騎兵,堵在營門處進退不得,在開原鐵騎沖擊下,一時間人仰馬翻.當啷,又一聲金鐵交鳴,鄧承志手中兩把鐵锏左右開工,使出出神入化的家傳锏法,竟十分蠻橫的碾進了營門.前

隊,兩翼此時俱是驍勇的大明將官,組成一個犀利無匹的攻擊箭頭.三千鐵騎成三路縱隊,毫無停滯的湧入營門,便如同尖刀切開了柔軟的豆腐,四散開來,大肆砍殺著.又如同一顆加農炮發射的炮彈,轟入敵群,其狂猛的勢頭根本無法阻止."

放火!"

"殺!"低

喝聲中,襲營,閃擊本就是開原鐵騎壓箱底的本事,殺人放火都是出色的行當.這襲營放火也是個技術活,最重要頭腦清醒,一觸即走,免得大火燒起來連己方騎兵也困住了,最忌諱的便是戀戰,貪殺.

燈火通明,數十里連營之內,但只見一匹匹撒了歡的戰馬,撒開四蹄狂奔起來,所過之處慘叫聲震天.馬背上一個個時隱時現的紅色身影,翻滾著,劈砍著,用馬刀挑起一根根火把,輕輕一甩.

呼啦,火頭一閃,一個個帳篷便燒著了,火借風勢熊熊燃燒了起來.一觸即走,三千鐵騎在連營中四散開來,便如同水銀瀉地一般,無孔不入,這本身也是極危險的事情,對組織,紀律,士卒的戰術素養都提出了極高的要求.倘

若有人稍不留神,掉了隊,脫離了同袍戰友的保護,那便九死一生了.

"啊啊啊!""

系哩呱啦!"

不出一炷香,鄧部鐵騎已深入敵營,一隊隊鐵騎不管不顧的蠻橫推進著,四處放火殺人制造混亂.混亂便如同一顆石子扔進了水里,一圈一圈的蕩漾了開來,濃煙火光沖天,場面變得極度混亂.前

文說了,鄧部出戰,將大量軍官集中到了前部,此舉雖加強了前鋒的沖擊力,然而卻極易造成指揮上的混亂.拿破侖戰爭中的大量戰例,恰恰證明了這一點,驕傲的英軍騎兵一旦沖鋒就停不下來.

英軍騎兵作戰時,尤其喜歡將軍官加強到前部,兩翼,率隊沖鋒.故此,英國騎兵在多次戰斗中能依靠沖鋒,擊敗多個中隊的法軍騎兵,但隨後幾乎毫無例外陷入失控,士兵們不顧一切的沖鋒追殺,秩序渙散,從而遭到法軍騎兵預備隊和潰散後重組騎兵的聯合圍剿.于

是乎,這便對近代騎兵部隊的戰術素養,紀律性提出了極高的要求.

連營東南十里外,拂曉時分.

嘈雜的馬蹄聲中,張水子親率一萬七千鐵騎,傾巢而來,預備著接應鄧部襲營兵馬.或全軍出擊,或接應友軍,是戰,是走,是死,是生都在他一念之間.作為一支騎兵野戰軍團,對領兵大將的要求是極高的.

張水子何許人也,海盜出身,打小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又身經百戰,他對危險的嗅覺幾乎是天生的.此刻,他手心里也捏著把汗,天微微亮,鄧部鐵騎已失去了襲擊的突然性,其實處境是十分危險的.一

翻身,張水子不顧儀態,便高高站在了馬背上,舉起千里鏡觀察了起來.十余里外如今是一片狼藉,沖天的火光,濃煙中,隱約能瞧見縱馬奮力砍殺的紅色鐵騎,仍是成群結隊的,大致保持著完整的建制.

"什麼時辰了!"


"大人,卯時三刻了!"

張水子矮小的身材一矮,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便結結實實落在馬背上,面色有些凝重沉吟."

出,接應鄧帥!"

"遵令!"

明騎主力早已換好了馬,整備好了軍械,此時一萬七千鐵騎緩緩壓上,那種強大的壓力令人喘不過氣來.此時,鄧部在奧斯曼人的連營中,已然輾轉砍殺了大半個時辰,人馬俱有些疲憊了.

"喝!"血

透甲胄,鄧承志此時成了個血人,胯下戰馬早已換了幾匹,如今他騎著的是一匹烈性的頓河馬.

"喝!"他

這一停下來,身後,兩側追隨他的部將,士卒紛紛勒住戰馬停了下來,瞧著前方人喊馬嘶的混亂營帳,微覺遺憾.鄧承志是想著一戰成名,僅靠三千鐵騎一舉擊潰奧斯曼人的二十萬大軍,然而卻功虧一簣."

呸!"他

吐出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心中不忿:"這些個蠻夷,死硬死硬的!"

咒罵聲中,周圍聚攏的鐵騎越來越多,襲營夜戰的混亂過後,緊隨鄧承志沖殺的這一營鐵騎,五百余騎竟大致完整,竟未付出大的代價.雖是人人浴血,身上帶傷,然而在精良甲胄的保護下,戰死的不多.一

回頭瞧著血透重衣的部下,鄧承志心中稍安,低喝道:"走!""

撤,撤!"

前方正嚴正以待,組織騎兵反擊的奧斯曼大營,不料這股驍勇明騎突然掉轉馬頭,成群結隊的退走了,一時間竟手足無措.為了阻止這些騎兵的沖鋒,奧斯曼人的連營中部,緊急布置了大量路障,拒馬,此時卻作繭自縛.氣急敗壞的切迪,只能眼睜睜看看襲營的明騎,揚長而去了.一

片狼藉中,鄧承志一路撤退,一路收攏著打散的部隊,竟井然有序.

"哈哈,成了!"

"快快上前,接應鄧帥!"不

多時,明騎主力傾巢而至,歡呼雀躍著蜂擁上前接應己方兵馬,救治傷患.竟還大咧咧的停在奧斯曼人的南大營,游弋著,挑釁著十余里開外,正在集結中的叛軍大隊騎兵主力,意圖再戰.

當城外的喧囂再度歸于沉寂的時候,天終于亮了.日

出東方,當人們看清楚南城門外的情況時,發現整個奧斯曼人的南大營已經蕩然無存,除了遍地的死尸,還在熊熊燃燒的大火,沖天的濃煙,無助的發出申吟的傷兵,坍塌的轅門,倒地的柵欄,一個完好的帳篷都看不到,全部被鐵蹄夷為了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