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危險麼?"趙禎問.
"沒有,沒有任何風險,宮中人人可種."
"朕也想打一針."
趙禎毫不避諱,他一樣怕死.石小凡也怕,這倆人在某些方面有著相同的性格.
比如打仗的時候,石小凡會遠遠的縮在後面.會州城外那是他自己作死,當時他以為很安全.敗家子從來不會熱血沸騰的冒死沖鋒,石小凡不想做英雄也不會去做英雄.
他不會裝也不想裝的悍不畏死,趙禎也是一樣.他怕死,甚至到了疑心病的地步.他怕皇宮中的天花疫情會傳給自己,所以他想打針.
可趙禎不去想,他是皇帝.皇帝是真龍天子,龍體不得有半點損傷的,打針,那是絕對不行的.
果然,旁邊陳琳一聽嚇得魂飛魄散,他跪地哭求道:"陛下萬萬使不得啊,您是天子,怎麼能打針.龍體萬萬受不得損傷,否則我們做奴婢的萬死莫贖啊!"
這……石小凡倒是沒想到這一點,趙禎若是想打天花疫苗,還真是不太可能.
首先在這個時代沒有人會允許你這麼做,你敢損傷皇帝,十惡不赦的大罪.
趙禎滿臉懇求之色,石小凡無奈的聳聳肩:"陛下,還是等臣先研制出天花疫苗再說吧."
"疫苗是什麼,就是不用打針麼?"
"不是的陛下,疫苗就是痘苗,只要人打一針這種疫苗,就不會再怕天花."
趙禎很是失望,不過宮中的嬪妃們,尤其是趙昉,他們的安全必須得到保障:"好吧,朕就交給你.小凡,疫情肆虐,太醫局任你調遣,要快."
石小凡走出皇宮的時候,外面大雨已停,他來到宮外,旺財在馬車上等了許久了.
"小公爺,您終于出來了,凍死我了."旺財瑟瑟發抖中.
"走吧,回家."石小凡上了馬車.
'嘩啦’,一聲,石小凡剛鑽進馬車里,瓢潑大雨再次傾瀉而下.
旺財生無可戀的看了看天,再看看馬車里悠哉悠哉的石小凡:"老天爺,你大……"
畢竟是神靈,旺財罵人的話生生咽了回去.哪有這麼欺負人的,為什麼小公爺一出來雨就停,我旺財偏偏就得被淋成落湯雞.
有時候,人生就是這樣的無奈.旺財冒雨趕著馬車回了石府,剛到府門口,雨又停了.
算了,人不能與天斗.旺財習慣了,有本事你下冰雹砸死我.
旺財將馬車趕到後院,頭頂一痛,他忍不住抬頭一看,噼里啪啦的冰雹落滿了院子……
石小凡進了府,回頭看著落湯雞一般的旺財:"你把馬車趕到後院,去洗個熱水澡,改天我把這馬車改裝改裝,你就不怕下雨了."
旺財哭喪著臉,一臉的生無可戀:"謝謝小公爺."
今天是旺財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這是屬于旺財的星期五十三號.
石小凡回了府,想起宮中居然也出現了天花疫情,再想想家里還有剛出生的兩個小家伙,不由得暗暗心驚.
這疫情來勢凶猛,且通過空氣傳播.疫苗的問題,刻不容緩.
國子監有石小凡近百個劣徒,許多學生他連名字都叫不出.史成禮,石小凡倒是對他印象頗深,這個學生對別的沒興趣,對醫術倒是頗為癡迷.
他癡迷的醫術不是中醫,而是石小凡教過他們的西醫理論.麻醉湯藥,就是史成禮和賽華佗他們改進研制成功的.
甚至,史成禮還為城中百姓做過幾次手術.據說,效果不錯.
他來到石府的時候,照例是規規矩矩的給石小凡請了個安:"學生史成禮,拜見恩師."
石小凡現在的心情看起來不錯:"成禮啊,陳留天花疫情的事,你聽說了吧."
"學生已經知道了,這幾日正與太醫局幾個同僚研究對策."
"嗯,這是為師留給你的一篇論文,或許對防治天花略有幫助.你回去仔細研究,如果可行,趕緊帶人研究.半月之內,我要見到你的天花疫苗,若是做不出來,我便將你逐出師門!"
史成禮嚇得一個哆嗦,逐出師門,恩師這可是給自己下了死命令了.好在恩師無所不通,給了自己這篇論文中想來能找到解決之法.
當下史成禮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學生定然全力以赴."
史成禮被調到太醫局,就在賽華佗他們還在苦苦想辦法的時候,他看了石小凡給的這份論文,是喜得差點跳了起來.
賽華佗和孫太醫互相對望了一眼,孫太醫問道:"史學士,你何故如此興奮,莫不是說,你找到了防治之策?"
"找到了,找到了!"史成禮興奮的大喜道:"我恩師在這篇論著中寫的清清楚楚,牛痘可防天花.只要咱們給常人施以這種牛痘提取的痘苗,則天花可防."
"這,這能行麼?"賽華佗也不僅充滿疑問.
"我恩師說的話,一定能成!"
牛痘是發生在牛身上的一種傳染病,是由牛的天花病毒引起的急性感染,它的症狀通常是在母牛的牛奶部位出現局部潰瘍.
牛痘病毒是一種可引起牛產生輕微牛痘病灶的病毒.人若感染該病毒,只會產生輕微不適,並產生抗牛痘病毒的抵抗力.
由于牛痘病毒與引起人類天花病的天花病毒具有相同抗原性質,人接種牛痘苗後,也可以同時獲得抗天花病毒的免疫力.18世紀後,牛痘用作免疫接種以預防高傳染性的天花,也是免疫接種的首度成功案例.
石小凡將這個案例告訴了史成禮,這讓他大喜過望.如此說來,天花疫情只要注射牛痘疫苗,便可以徹底防治.
感謝石小凡,如今的太醫局已經有實驗室了.雖然似是而非,但里面的實驗器材倒是不少.其中,就有他們培養的天花病毒本體.
這些天花病毒本是賽華佗他們用來研制疫苗的,但是這種疫苗風險太大.
牛痘,就是去尋找患病的母牛了.這個還真有,而且很多.
石小凡發明遂火槍的問世,伴隨著大宋朝的崛起.契丹和西夏日益衰微,這也使得兩國無力與大宋抗衡,于是大量的牛羊馬匹等牲畜,經過邊境榷場流入宋境.
伴隨著東京城周邊工業的興起,就需要大量的畜力運輸.包括玻璃,石炭,火藥原料,水泥等等,這些都需要大量的牲畜運輸.
東京城設置了八個畜場,伺養者大量的牛馬,牛馬多了,自然患病的也就多了.
只要找到患病的牛痘,就可以提取疫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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