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葉青問.
"回府,查司徒空!"
難怪上次葉青來鑄幣監毛都查不到,呂不凡以為司徒空和樂星華是宮里來的使者,既然是官家聖旨派來的,他也就沒和葉青說起此事.
只有回府嚴刑審問司徒空,這案子才能有進展.
石府的日子著實逍遙快活,每樣菜都好吃,很多菜都是司徒空吃都沒吃過,見都沒見過的,
"來來來,吃酒."石元孫熱情的招待著.
"砰!"的一聲,殿門被人踢開,石小凡帶著狗腿子殺氣騰騰.
司徒空渾身一震,似乎已經猜出即將要發生什麼事了.
"凡兒?你這是..."
武將世家,牆上掛著弓矢箭弩,刀槍棍棒的不少武器.情急之下,司徒空一個箭步搶上,拔出牆上的一把長劍向石元孫刺去,他想拿石元孫當人質.
可他錯了,身為武將世家,石元孫也是領過兵打過仗的人物.戰場上什麼沒見過,司徒空搶劍的時候,他就已經反應過來.
石元孫只是輕輕一閃,伸手格住司徒空手腕.司徒空長劍握不住,石元孫反手一撞,將他撞倒在地.狗腿子們一擁而上,將他死死抓住.
石小凡和葉青走了進來,敗家子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冷眼瞧著司徒空.
他沒說話,石元孫倒是大為奇怪:"怎麼回事?"
"這你得問他,"石小凡指著司徒空,司徒空的額頭見汗:"假傳聖旨,私闖鑄幣監.司徒空,你就是一百顆腦袋也不夠砍的.你嘗過坐牢的滋味,也知道衙門的刑具厲害,怎麼,你是想都一一試試?前些時日人牙子的事聽說了吧,據說他們在大理寺上百道酷刑下來,那可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啊."石小凡威脅著.
很顯然,司徒空知道衙門的黑暗.他嘴唇動了動,終于說道:"是,我和師兄去過鑄幣監.市面上的假銀票確實出自我師兄之手.只是,我們也是受雇與人.駙馬爺,我若是供出幕後之人,可免罪否?"
石小凡輕輕一笑,他看了眼身邊的葉青,葉青說道:"這要看你口供價值了,若是你提供的信息重要,我們可以考慮."
司徒空沉吟了一下:"好,我說.駙馬爺,這事小人勸您不要查了,因為,因為您惹不起他們的."
石小凡忍不住笑了起來:"惹不起?好,你先說是誰,惹不起我就不去招惹便罷."
惹不起,普天之下還有石小凡惹不起的人物麼.連皇帝都敢綁架的人,還有誰是他惹不起的,笑話!
"是,是大宗正寺的幾位王爺."
這倒是讓石小凡著實吃了一驚,大宗正寺?
當年石小凡砍了嗣秀王趙青,與大宗正寺的王爺們結下了不小的梁子.他還公然支持新政改革,使得這些混吃等死的親王們收入大打折扣,大宗正寺的親王對石小凡是沒有什麼好感的.
"有誰,你說出來."旁邊葉青冷冷的道.
"平陽王趙宗盛,漢東王趙宗楷,還,還有楊太後的親兄弟,武鄉候楊子實."
石小凡還真是沒想到,他知道幕後造假票的人肯定大有來頭.像是平陽王,漢東王啥的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但是武鄉候楊子實...
趙禎是個孝子,楊太後自幼照顧趙禎,向來是無微不至視如己出.而趙禎對這位太後也是言聽計從,當時就是因為這個太後,自己差點前途不保.
本來按照曆史走向,此時的楊太後應該掛了的.可誰知道原本搖搖欲墜的楊太後被石小凡開了幾次藥,如今不但生龍活虎,精神炯炯,看來再活個十幾年沒問題.
這武鄉候楊子實可是楊太後的親兄弟,這人還真是動不得.要是砍了這厮,楊太後能跟自己拼命.
那可是當朝太後,她要是明著整石小凡,趙禎也幫不了自己.這讓石小凡還真是有點為難,他看了眼葉青.
你駙馬爺都惹不起,我一個小小的皇城司公事更是不敢招惹了.這案子可破,人可抓,可這個武鄉候多半會被赦免.
"駙馬爺,咱們怎麼做,您說吧."葉青這老狐狸搶先說道.
葉青不想得罪太後,反正主意是你敗家子出的.將來你真的作死砍了楊子實,和我葉青也沒有多少關系.
石小凡豈能不明白葉青什麼意思,他想讓抓楊子實的鍋自己來背.當下他只是笑了笑:"抓,必須得抓,至于武鄉候嘛,抓起來請官家發落便是."
葉青有些懷疑的看著石小凡,這還是那個嫉惡如仇的敗家子麼.你個連王爺都敢砍了的人,真就這麼容易放過武鄉候?
"這個,駙馬爺,把,把武鄉候交給官家發落?"葉青不確定的又問了一句.
石小凡點點頭:"對啊,不然呢.這可是武鄉候啊,太後親兄弟啊!你葉青本事大,有種砍了他."
沒種的葉青嚇得慌忙搖頭:"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既然駙馬爺能如此,那是再好不過了."
石小凡怒道:"那還等什麼,司徒空.他們的窩點在何處,在什麼地方印假銀票,他們的川紙和印墨從何而來?快說!"
"我知道的全說了,能,能免罪麼."司徒空急道.
這人只是個小蝦米,石小凡看了眼葉青,這事葉青做主就行了.
葉青想了想,然後點頭道:"好,只要你全部招供,我們可以免了你的罪."
司徒空全招了,他們的造假窩點在城北果子街,那里地處偏僻不會惹人注目.川紙正是武鄉候楊子實通過自己的身份弄來的,至于調墨是他們試驗了無數次的結果.母版是司徒空的師兄樂星華自己做出來的,萬事俱備,他們開始大量印制偽票,搞得東京城人心惶惶.
這一切的起因固然是因為新政的實施這些王親貴族失去了油水,更重要的是貪念作祟.楊子實仗著姐姐的身份有恃無恐,平陽王趙宗盛和漢東王趙宗楷仗著楊子實的身份毫不畏懼.
沒想到越弄越大,他們也想過收手.可看著不斷積累的財富,終究是貪欲占據了理智.
而讓石小凡不知道的是,沒有人看到司徒空嘴角帶著的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