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皇帝搞不懂,葉青加倍搞不懂.敗家子好不容易被楊太後原諒了,這個時候他偏偏又要進宮來找死,這敗家子他圖什麼.
石小凡圖以絕後患,他知道楊子實之事不了,總一天會被楊太後翻舊賬.
一聽敗家子主動找上門來了,楊太後又暴怒起來.
這時只聽到殿外一人嚎啕大哭:"武鄉侯,我對不起你啊!若不是那些王八蛋持刀反抗,你怎會橫死.武鄉侯,你死的好慘啊!"石小凡的聲音.
你把人家幾槍打死了,如今又來貓哭耗子假慈悲.你敗家子厲害,想來個諸葛亮哭周瑜啊.
趙禎震驚的看著石小凡,葉青驚恐的看著石小凡,楊太後的侍女們畏懼的看著石小凡.這敗家子一定是活膩了,自己來送死.
你石小凡哭也就罷了,偏偏裝的惺惺作態,旁人一看你就是裝哭.要命的是,哭聲中還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這可是太後,若不是仗著你還有駙馬爺這層身份,怕當場就被斃于杖下了.
楊太後氣的渾身發抖,看得出她在極力控制自己.趙禎看勢不妙:"石小凡,放肆!你給朕滾出去,看朕怎麼收拾你!"
趙禎本來是想呵斥一下,以消太後怒氣.殊不知這麼一喊,更顯得像是在袒護敗家子.
楊太後看石小凡的眼神如欲殺人:"皇帝,你們都退下,我有話跟駙馬說."
就連趙禎都感到害怕起來,沒有人能明白石小凡的腦回路.本來好好的這事就揭過去了,這厮非來慈明殿找死干什麼.
"這個,太後,朕還有國事要和駙馬商議."
不得不說趙禎還真是夠義氣,他是硬著頭皮跟楊太後說出這句話的.他一方面想做一個孝子,一方面又想救石小凡.他想借著商談國事的幌子,把石小凡從慈明殿弄走.
誰知道這敗家子並不領情:"陛下,臣是來負荊請罪的.太後責怪臣也是應該,臣誤殺了武鄉候,罪該萬死."
"好一個罪該萬死,皇帝,你們都退下吧,我有話要和駙馬說."楊太後冷冷的道.
楊太後突然明白了,敗家子主動來找自己是有話要說.不然他不會這麼大膽子,趙禎無奈,他看了眼石小凡,直到石小凡沖他點了點頭,趙禎才道:"太後萬安."說著帶人離開了慈明殿.
"你們也退下."楊太後對身邊的貼身侍女說道.
侍女們施禮退下,偌大個慈明殿內,只剩下石小凡和楊太後兩個人.
屋子里很安靜,安靜的掉在地上一根針都能聽得見.楊太後目光冰冷的看著石小凡,她在故意延長這種尷尬,她倒要看看,這敗家子會不會害怕.
楊太後失望了,對于無法無天的石小凡來說.他不但沒有絲毫畏懼的意思,反而一臉無恥的拍了句馬屁:"太後是越發精神了,太後身子康健,乃是我大宋之福啊."
楊太後依舊沒有說話,眼神似刀子般死死盯著石小凡.
這讓石小凡終于感到不耐煩,他也撕下了面具,單刀直入的說道:"沒錯,武鄉候是我故意殺的."
與其在楊太後這里埋下一顆定時炸彈,倒不如干脆實話實說,你弟弟就是我弄死的,我還是故意的.
"好,好好,你如今做了駙馬爺,我是治不了你了.我老了,就可以任由你欺負!哼,別忘了,我楊家的人還沒死絕!只要我楊家還有後人活著,咱們的梁子就算是結下了!"楊太後干脆也撕破了臉皮.你既然承認了,我為什麼還要跟你廢話.
你殺了我弟弟,我楊家和你勢不兩立.你敗家子雖然囂張,然犯下的事也不少.日後若是有把柄落我們手里,大家日子都別想好過.
誰知道石小凡跪了下來,他抬起頭道:"太後,臣不想跟你說什麼律法不容情.因為臣也屢次犯法,臣想說的是,楊子實不死,則你們楊家大禍臨頭.我殺他,並非有錯."
?
你他嗎殺了我弟弟,還在這邀功來啦?楊太後氣急反笑:"好啊,我楊家有什麼大禍臨頭,駙馬不妨指教指教."
"太後,您想保住武鄉候,臣知道.可是您想過沒有,若是武鄉候不死,後果是什麼."
楊太後目光里露出殺氣:"我弟弟死了,死在你手里,那你說是什麼."
"太後有能力保下武鄉候,而且還會讓武鄉候平安無事.可是這樣,這震驚京城的假銀票案子就會這樣稀里糊塗的算了.陛下是個孝子,自然不會怪罪太後您.陛下寵信你們楊家,那是陛下看在您的面子上.臣說一句大不敬的話,太後您想過沒有,若是有一天太後您去見先帝了,陛下會對楊家如何?"
楊太後一驚,她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還有個弟弟楊知信,隸禁軍,為天武副指揮使.楊子實兩個兒子也在禁軍任職,若是自己保下楊子實,趙禎必然不會再追究此事.
可是自己畢竟沒有幾年活頭了,皇帝之所以不會殺楊子實,完全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若是有一天自己死了,他趙禎還能對楊家如此恩寵麼.
即便趙禎寬厚,以朝中那些不怕死的言官們,他們也會在自己死後拿楊子實的事拿出來說事.到時候他們楊家榮華富貴怕就此終止了,想到這里,楊太後沉默不語.
石小凡接著又說道:"太後您曆經兩朝,宮中什麼樣的事沒見過.您又是聰明人,楊子實不死,則楊家日後必然失寵.臣替您做了不能做之事,殺了楊子實.陛下必然會對楊家感到愧疚,即便是太後您百年之後,楊家恩寵也會不減.若是臣不殺楊子實,太後您保下了他.則陛下嘴上不說,心中定然不快.太後您可要想清楚,是楊子實一個人的性命重要,還是整個楊氏家族的未來重要!"
這特麼,敗家子這麼一說,楊太後還真是無計可施.她冷冷的看著石小凡:"你殺了我弟弟,這麼說我不但不怪罪,還得感激你了?"
石小凡的臉皮早就厚出了城牆:"臣不敢奢求太後感激,只是臣希望太後以後不要再針對自己.而且,咱們兩家一旦爭斗起來,則是兩敗俱傷.到時候,誰也占不了好處."
石小凡這話說的不卑不亢,也隱隱帶有威脅.你真要撕破臉,我石家未必就怕了你.我是駙馬,官家的妹夫.我石家在朝中影響力也不亞于你楊家,真要兩家撕破了臉,誰都沒有好處.
而且老子年輕,若是沒幾年你掛了.那你們整個楊家就是砧板上的魚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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