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的味道,帶著一絲清香.趙禎嘗了嘗,意猶未盡:"小凡,這東西可做點心啊,主食怕是不妥吧."
石小凡笑了笑:"不行,花生用來榨油可以,做主食是不行的.玉米可以,番薯馬鈴薯也勉強可以."
趙禎又鬼使神差的摸了把花生,畢竟是新鮮事物,他還是想嘗嘗.
"陛下,這是種子,很貴的."石小凡提醒他.
豈止是貴,船上的這些農作物種子堪稱無價之寶.一顆種子明年就是幾十顆幾百顆的繁衍,等到可以普及的時候,那才可以放肆的吃個夠.
趙禎還真就停手了,他當然也知道這批種子的貴重之處:"你說得對,這些都是咱們大宋的財富,富甲天下的財富."
突然石小凡在船上的另一處倉庫里看到了一樣東西,他心中一動,不懷好意的看著趙禎:"陛下,此物喚作辣椒,這個可以吃."
火紅的辣椒,看起來甚是誘人.辣椒用的是里面的種子,只要把種子留出來,還是可以食用的.
石小凡的嘴臉熟悉至極,趙禎不是那麼好糊弄:"你休要戲耍朕,這東西看起來紅豔豔的甚是好看,怎麼吃?"
"這是佐料,很辣很辣.是咱們吃的胡椒的一百倍千倍的辣,陛下還是不要嘗了."
石小凡也摸透了趙禎的心思,以退為進,越是這麼說趙禎越會有興趣.
明知這敗家子沒憋著什麼好屁,趙禎還是經不住誘惑:"朕偏要嘗嘗."
一直到明朝,胡椒都是稀有物品,非王公貴族達官顯貴平民是吃不起的.甚至朝廷都用胡椒發放工資,可見這種東西的珍稀程度.
石小凡說辣椒比胡椒還要辣百倍千倍,趙禎怎麼能不動心.
"陛下嘗嘗可以,等會兒可不能罵人."石小凡提前給他打著預防針.
陪同一起來的王陽和輕咳了幾聲,還有崔歐等人紛紛退了下去.
這倆人,哪里還有一點君臣禮儀.皇帝不像個皇帝,臣子也不像個臣子.他們再跟下去恐怕趙禎面子上不好看,于是乖乖的退出了船艙.
王陽和是暗暗心驚,古往今來,敢和皇帝這麼明目張膽說話的,怕也就是石小凡一人了.
哪個做臣子的見了皇帝不是畢恭畢敬戰戰兢兢,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誰不懂.
可這敗家子真是膽大包天,竟然和皇帝如朋友之間一樣親熱胡鬧.
趙禎混若不覺,隨手抓起一顆辣椒:"朕罵你干什麼,這東西怎麼吃?"
"咬啊,大口嚼.胡椒跟它比起來,那簡直就是小兒科."
趙禎相信了,他小心翼翼的把辣椒里面的種子倒了出來,然後將這棵火紅的辣椒一口塞進了嘴里.
"呸,呸!呸!石小凡,你個王……"
"陛下說好了不准罵人的啊."
"水,給朕拿水來!"
在觀看馬鈴薯,番薯,木薯,南瓜,番茄,菜豆,利馬豆,西洋蘋果,菠蘿,番荔枝,番石榴,油梨,腰果,可可,西洋參等農作物種子的時候,全程趙禎的眼神都能殺死人,石小凡一臉無辜,你自己非要嘗的,怪我咯.
眾人終于下了船,在岸邊抬頭觀看這一艘艘巨船的時候,才能真正感受到什麼叫震撼.
人類在萬噸巨輪面前顯得是那樣的渺小,船已靠岸,接下來就是派人將船上的貨物全部運到倉庫里去了.
趙禎將陳琳叫到身邊:"這敗家子小心眼,定然還記恨著呢關他天牢那事.想想還有什麼辦法,治治他."
陳琳伸了伸脖子:"咔嚓."
"嗯?"
陳琳只好老老實實的道:"陛下,駙馬爺智計無窮,陛下既然舍不得殺他,那就忍了吧."
忍了,這踏馬怎麼忍,朕非報這個仇不可.
趙禎跟敗家子杠上了,石小凡招呼狗腿子:"來福,完了."
來福嚇了一跳:"怎麼了小公爺,又出什麼事了."
"你看官家看我的眼神."
來福看了一眼,不寒而栗的打了個寒顫:"小公爺,你把官家怎麼著了,看樣子,你真是要完了."
"嗯,輪到你個王八蛋報恩的時候到了,這事你得替我頂缸.來福,我會記住你的."
來福嚇得魂飛魄散:"小,小公爺,這,這玩笑可開不得,會死人的."
"誰跟你開玩笑,你為主報恩雖死猶榮.你雖然死了,可是永遠活在我們心中."
來福腿立刻軟了,不停的打著哆嗦:"小人不行,小人上有老下有小的,不成啊小公爺."
沒想到石小凡居然認真的點了點頭:"也對,那就只能二虎上了,二虎."一回頭,二虎早就跑沒影兒了.
石小凡緩緩轉過頭,陰惻惻的看著來福,來福渾身一震,捂著肚子:"哎呦,小的昨日吃海鮮吃壞了肚子,我要去茅房."也不等石小凡說話,來福捂著肚子就跑.
"兩個王八蛋."石小凡罵了句,只好硬著頭皮湊到趙禎身邊.
辣椒之恨使得趙禎現在都嘴巴還是火辣辣的,所以他並沒有給石小凡好臉色.
石小凡只好熱臉貼他冷屁股,低聲道:"陛下,辣椒,真的不是臣讓您吃的."
趙禎"哼"了一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看來余怒未消.
"這樣吧,為彌補臣的過失,臣今晚為陛下做一頓炙羊肉如何?"
二人在低聲嘀咕著,趙禎眼前一亮,敗家子的手藝他是知道的.既然他說要做炙羊肉,那定然是美味.
經不住誘惑的趙禎松口了:"好,你做的好吃朕既往不咎.你若做的不好吃,朕有一百種方法弄死你,一百種."
"成交."石小凡說完離開了趙禎身邊.
然後岸邊的文武將士跪拜山呼萬歲,趙禎上了龍輦,一路浩浩蕩蕩回了膠州府.
炙羊肉,自然離不開辣椒這種神奇的佐料.以前石小凡只用的孜然跟胡椒,沒有辣椒的炙羊肉,是沒有靈魂的炙羊肉.
趙禎愛吃羊肉,好像不能太吃辣,是以石小凡辣椒不敢放的太多.
膠州府,石小凡親自下廚,許久沒有露一手的他,刀光劍影的在廚房一頓操作猛如虎.
"好香啊,這麼香."
"誰在廚房做的什麼,怎麼這麼香."
衙門廚房,幾個下人紛紛探出頭互相詢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