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凡做事,容易憑一腔熱血.但在大是大非上,他冷靜的出奇,比如說軍國大事石小凡向來是很謹慎的.可面對小事就不行了,他就容易飄.
人一飄就出事,這不,本來一件很簡單的事,他來到仙源縣直接表明身份把沈征拿下不就行了.
他偏不,非得采用極端的辦法,大鬧公堂,抓著沈征就是一頓爆揍.
結果就是,自己被抓進了大牢,還得靠媳婦曹小梅去火車道那邊把趙禎搬來做救兵.
趙禎本來就在京城呆膩了,好不容易被敗家子給忽悠著去膠州,原本想一路上歇歇觀觀美景,遠離那些朝政是是非非.
誰知道一來仙源縣,又被絆住了.沈征為官十三載,經手的冤假錯案不計其數.
既然這厮被抓了,那些受了冤枉的百姓紛紛都來翻案了.這些陳年舊案哪里一時半會兒能審理完的,皇帝來了,于是百姓們"就把這些年受到的壓迫和剝削紛紛來衙門訴苦.
單單趙禎面前,就堆了厚厚的一摞申訴狀.內容五花八門,有被衙門侵占了一塊田地,有的被搶走了一頭牛,還有的家里的祖墳被刨了的.一切的矛頭,都指向縣令沈征和他的師爺東方學海.
至于東方學海的罪名更多了,那些在他家鋪子拿藥吃死了人的百姓,紛紛都到衙門擊鼓鳴冤.
天子在仙源縣,定然能替你討還公道,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了.
趙禎指著桌子上的申訴狀大為憤怒:"都是你干的好事!"
"陛下,這可都是百姓們的冤假錯案,您不能袖手不理吧."
"那朕什麼時候才能到膠州,在京城看不完的奏疏,到了這里還是閱不完的卷宗.什麼事都要朕事必躬親,要這些官員干什麼."
趙禎很憤怒,石小凡也很無奈:"陛下啊,狗官太多,既然咱們遇上了總不能不管吧.不如這樣,反正這些陳年舊案查證困難,咱們就不查了,直接按照百姓訴求給翻了案子不就行了."
趙禎一愣:"這樣?"
石小凡點點頭:"就是這樣,該正名的正名,該賠償的賠償.不用審,訴狀上寫的要求一概應允.反正那倆狗官死定了,多一條罪名少一條罪名的無關緊要,這些申訴的案件咱們也不必一一細查了."
"那朕先看看卷宗."
這樣辦案效率瞬間提升了起來,張家被侵占了二畝田地,朝廷賠付.李家被牽走了一頭牛,朝廷按價賠償.劉家被謀財害命,閔家一尸兩命全部朝廷發放賠償慰問金.
辦案從速,一時間仙源縣百姓紛紛奔走相告,吏政為之一清.
為了安撫民心,沈征和東方學海也從速處決,被拉到了法場咔嚓一刀.
那天,圍觀的百姓人山人海擠滿了法場.人們用石塊和菜葉一路招呼著這兩個狗官,雖然由侍衛一路維持著秩序,到了法場後,這倆還是一路上被揍得半死不活.
隨著劊子手的兩刀下去,惡貫滿盈且智商並不怎麼在線的沈征和東方學海就這麼見了閻王.
景靈宮失火案也很快有了眉目,起因在于,因疏遠管理.東南角一件民間柴房內堆放的木屑產生自燃,這才釀成了大火.
木屑自燃需要一定條件,夏秋季炎熱,常年堆積的木屑受熱分解後能產生剛性結構的多孔碳的固體物質,達到一定溫度後發生陰燃.也就是沒有火焰,在內部卻緩慢持續的燃燒,等遇到氧氣充足的情況下就會發生明火,從而引發整個景靈宮大火.
其實最主要原因還是疏于管理,沒有派足夠的專人看管.還有就是,防火安全意識不夠.
本來朝廷撥付了資金,包括人員以及景靈宮日常護理安排.比如說安置足夠的水缸,還有水龍隊等.
可這一切,都被沈征給私吞了.他吃空餉,克扣朝廷撥付的景靈宮養護資金,全部落入他個人腰包.
僅僅是從這一點上,沈征就死不足惜.
大火雖然撲滅了,景靈宮也毀于一旦了.不同于先帝真宗的好大喜功,趙禎不喜歡這種勞民傷財的鋪張浪費,他拒絕在原址上重新修建景靈宮.
仙源縣事終于了了,石小凡去備了馬車,一行人舍棄火車,浩浩蕩蕩的坐馬車往膠州而行去.
海帶,這種預防大脖子病的神器,在膠州灣獲得了大量的豐收.
有誰能想得到,這原本被稱為海上珍品的海帶,居然還可以養殖,而且產量似野草般瘋長.
海帶,素來都是珍稀食品,一直都是作為貢品給皇家食用的.像是普通百姓,即便是沿海百姓,有的都聞所未聞.可有誰能想的到,就是這麼一種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食物,還可以治療大脖子病.
大脖子病是極其可怕的,有的地方普遍存在碘缺乏症,這種粗脖子病就會大規模爆發流行.有了這些海帶,就可以改變這種現狀.
馬車著實緩慢,石小凡做的極為不舒服.因為這些馬車還是木制車輪,不像是他乘坐的那輛,橡膠輪胎.做慣了自己的馬車,再坐這種車子的感覺,就像是騎著一輛沒有輪胎的自行車,那滋味很銷魂.
"大腸,到了沒有?"這是一路上石小凡嘮叨的第七百八十五次.
朱大昌也是回了第七八八十五次:"快了小公爺,馬上就到膠州了."
膠州灣,趙禎和石小凡下了血本,追加千萬兩白花花的銀子,為的就是投資海帶產業.石小凡吹得天花亂墜,說什麼回報頗豐,趙禎對這敗家子深信不疑,一直追加投資.
他們沒有去膠州府,而是直接奔向大海,看春暖花開.趙禎等不及了,他要看看,石小凡所說的回報頗豐到底是怎樣的一幅光景.
鬼知道走了幾天,石小凡抱怨了一路,終于,他們到達了海邊.侍衛們列好陣勢,趙禎和石小凡下了馬車.
一到海邊,趙禎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里是一片淺海.海邊近萬人忙忙碌碌,他們駕著木排,海邊上用繩索穿好的海帶連綿不絕.無數的人從海里吧這一串串肥厚的海帶撈出來,養殖的海帶更大更肥,趙禎看直了眼睛.
整個一大片海域,密密麻麻的全是海帶,收不完的海帶吃不完的海帶.趙禎的眼前,如同面對著一座金山,吃不完的金山.
這敗家子,還真是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