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的事嘛,混淆是非顛倒黑白的例子屢見不鮮.
陳琳這麼一說,石元孫便心知肚明了.
陳琳的意思就是,石一飛挨了打,最好是流點血什麼的.
打人者不是別人,正是柳成東的兒子柳豐一.
兒子挨了打,石小凡豈能干休.
東京城誰不知道他駙馬爺的脾氣,是你柳成東的兒子找死,去招惹那個敗家子,那就怪不得別人了.
陳琳笑了笑不說話,只是一拱手:"老奴告辭了."
陳琳回了宮,石小凡和趙嫕把石一飛叫了過來.
石元孫說道:"一飛啊,你們和姓柳那小子怎麼回事啊?"
"爺爺,那小子欺負小石頭,我就過去和人打架."
石元孫喜道:"對咯,你要記住是你和人打架,是姓柳的那小子打了你."
石一飛小小年紀,自然沒聽懂這話什麼意思:"爺爺,不是柳豐一打了我.
是我救了小石頭,那小子見我就逃,那里敢和我動手."
石元孫搖了搖頭:"不對,是那小子打了你,而且打得很重.
你爹氣不過,這才帶人去給你報仇,你明白了麼?"
"我明白了爺爺,爹爹要去闖禍.
是因為柳豐一打了我,我爹要去給我報仇."
石元孫和趙嫕相視一笑,當真是孺子可教也.
石一飛年紀輕輕,依然分得清利弊來了.
這孩子有出息,石元孫摸著他的頭:"對哦,就是這麼說,記住了."
"砰!"
的一聲,石一飛額頭撞在了門框上.
石元孫和趙嫕大吃一驚,趙嫕慌忙撲過去:"飛兒你干嘛,你瘋了?"
石一飛捂著流血的額頭,哇哇大哭:"娘,你要替我報仇.
你看柳豐一把我打得,我的頭都流血了,嗚嗚嗚~!"
這... 趙嫕大為心疼,她俯身摸著兒子的頭:"飛兒,你干嘛這麼傻.
你爹爹闖下再大的禍,他自己都有辦法的.
你這樣弄傷了自己,你爹爹知道了會生氣的."
"爹爹不是闖禍,他是去打壞人.
官家是非不分黑白不明,沒人替小石頭做主,爹爹替他做主.
長大了,我也要做爹爹那樣的人."
趙嫕一驚:"不許你這麼說官家,你怎麼跟你爹一樣,膽子大的沒邊."
"官家是我舅舅,他還想殺了我不成."
"呸呸呸,別再胡說八道,再說我打你屁股."
這小子,還真是遺傳.
是他石家的種,石元孫卻很高興.
不知道長大了的石一飛,會不會又是另一個石小凡.
不管怎樣,石一飛這孩子富有正義感,這是石元孫最為欣慰的.
孩子可以沒出息,但是人品必須要正直.
不過石小凡不想兒子成為自己這樣的人,自己的人生是開了掛的人生,是不可複制的.
兒子要是走上自己的老路,也這麼一路作死的話,會闖下大禍的.
石一飛會不會成為石小凡這樣的人,這不好說.
不過他聰明的多,至少趙昉和趙昕兩個皇子,是石一飛的死黨.
這倆皇子,將來無論是哪一個登基為帝,都是趙禎和石小凡的感情一樣.
只要有皇帝罩著,再怎麼作死再怎麼囂張,都會平安無事的.
石小凡有恃無恐,還不是因為趙禎的緣故麼.
柳成東很愜意,志得意滿的日子又回來了.
年輕有為,在朝中百官中前途無量.
加上他家境殷實,朋友眾多,可謂是春風得意.
唯一的就是兒子有些不成器,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小孩子嘛,偶爾做點出格的事業正常.
上次若不是倒黴遇到官家,也不會惹出這麼大風波.
兒子回來了,柳豐一還是和以前一樣,不過這次一進家的臉色有點難看:"爹,你什麼時候能做個一品宰相,也讓兒子跟著威風威風."
柳成東一愣:"豐兒,為何說出這番話來.
爹爹這年紀,怎麼可能做的了宰相.
就算是當,也得熬上些年頭."
"哼,那個駙馬爺府上的小子,今日在街上欺負我.
爹,孩兒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柳成東心里'咯噔’一下,隨即臉色大變:"兒啊,你可不能去招惹那小公子.
駙馬爺家的公子哥兒,那是萬萬招惹不起的,這東京城的人你欺負誰都可以,唯獨此人你不可招惹.
不但不能招惹,見了他你還需客客氣氣,能巴結是盡量巴結.
他,他是如何欺負與你的?"
"爹,我今日帶人去揍那小石頭,就是被這小子劫住了."
"那你與駙馬爺家的小公子打架了沒有?"
這才是柳成東最擔心的.
"沒有,我跑了.
他家勢力大,還仗著兩個小皇子撐腰,孩兒可不敢招惹.
不過這次小石頭便宜了他,下次見到他,我非得打死他不可."
一聽沒去招惹那個敗家子,柳成東瞬間松了一口氣:"豐兒啊,那個賤民的孩子,你去跟他一般見識作甚.
駙馬爺家的小公子,萬萬不可招惹啊.
就算是他惹了你,你也得忍著."
"哼,若不是小石頭,孩兒豈能在那暗無天日的天牢吃盡苦頭麼.
下次我抓住小石頭,也把他關進黑屋子里,關他幾日讓他嘗嘗這滋味."
如果這時候柳成東出言訓斥,甚至是勸誡一下,柳豐一也斷然不會如此為惡.
可柳成東並沒有制止,或許在他眼里,一個賤民的孩子還不如一個螻蟻.
兒子說把小石頭關進小黑屋,柳成東也僅僅是一笑置之.
無限的寵溺驕縱,只會使自己的孩子成為惡魔.
"家主,外,外面來了好多馬車,還,還有好多人!"
一名家仆急匆匆的跑了進來,滿臉驚恐的說道.
柳成東眉頭微微一皺,尚未明白什麼事,便聽到府門口幾個家丁的呼痛聲.
"唉喲!唉喲!"
緊接著是乒乒乓乓的打砸聲... 柳成東一家人大驚,眾人慌忙奔出屋外.
只見院子里,石小凡殺氣騰騰的帶著一幫狗腿子來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柳成東轉頭看了一眼兒子.
柳豐一也嚇得退了一步,對他爹有一天:"爹,我沒有."
這敗家子,看臉色就是來者不善,柳成東有些肝顫,一拱手:"駙,駙馬爺不知駕臨寒舍,有何貴干?"
"給我砸!"
石小凡一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