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殿,百無聊賴的趙禎胡亂翻著書:"陳琳,外面有什麼動靜麼."
作為趙禎身邊的老人,從小就跟著趙禎身邊的陳琳,自然明白趙禎這句話的意思是指京城有什麼熱鬧的事發生,而不是指的文德殿外.
這就是長期陪伴在皇帝身邊形成的默契,毫不客氣的說,大宋朝只有一個陳琳,是任何一個太監都無法替代的.
太監,作為皇帝身邊最信任的人,往往有著極高的隱形權利.
"回陛下,倒也有幾件事,成了人們茶余飯後的談資."
陳琳恭恭敬敬的回答.
"哦,說來聽聽."
"是,是這個勇敢候要和曹若冰成親,這是其中一件."
"誰?"
趙禎吃了一驚.
"就是勇敢候,要成親了.
先是衛國公派人去了鄧州下聘禮,估計等曹淵一行人從鄧州回京,他們就會擇良辰吉日成親了."
陳琳小心翼翼的回答,畢竟曹若冰可有過行刺之行徑,這事最好低調回答的為妙.
其實趙禎早就把那件事給忘了,他點點頭:"嗯,這倒是喜事一件.
勇敢候這個人毛里毛糙的,說不定成了親就好了."
趙禎和石元孫他們一樣的想法,當初石小凡比凌天揚還能作,上牆爬屋登高而呼.
像只猴子一樣在東京城上躥下跳,可成了親之後就穩重多了.
有了孩子以後加倍成熟,若是凌天揚成了親,說不定也能收斂一些.
"還有別的什麼好玩的事麼."
趙禎又問.
身在宮中的趙禎渴望宮外的自由,可身為一個皇帝,總不能天天出宮到外面浪吧.
京城的消息,只能通過身邊人了解.
陳琳對京中大小事務倒是了如指掌,下邊的人有什麼新鮮事,都會告訴他.
"還有一件,也是勇敢候.
這件事在京城很是轟動,茶余飯後的百姓都在談論.
" 又是他,趙禎加倍來興趣了,他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呷了一口:"這勇敢侯還真是不安分,他又干什麼了."
"這個,勇敢侯和街道司的一個小卒拜了把子."
"噗!"
的一聲,趙禎一口茶葉全都噴了出來,他震驚的看著陳琳:"什,什麼,和誰拜了把子?"
陳琳眼里已經帶著笑意了:"和街道司的一個無名小卒,二人去了城隍廟斬雞頭燒黃紙結為了八拜之交."
趙禎把茶杯重新放回了桌子:"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和石小凡真是臭味相投.
要注意影響,不要動不動就和人家拜把子,好歹也是個侯爵."
"是是是,陛下所言甚是."
一個侯爵,去和一個星斗小民拜把子,這傳將出去怎麼也不好聽.
好在都知道此人是駙馬爺的二舅,一個敗家子的親戚,做出這等事不奇怪.
像是那個敗家子,什麼離經叛道的事沒干過.
他二舅和人家拜把子,也在情理之中.
"成親的時候告訴朕一聲."
趙禎突然說道.
陳琳心中一驚:"陛下,您,您這是要去參加婚禮麼?"
趙禎沒有回答,只是端起茶杯,優哉游哉的看起了書.
臣子成婚,皇帝別說是參加婚禮,就算是派人賀一聲喜,也是無上榮光莫大的殊榮了.
旁人看來,除了羨慕嫉妒恨不知道說什麼了.
朱大昌帶著豐厚的彩禮,去鄧州給凌天揚提親回來了.
同行的還有曹淵,作為女方娘家人,曹淵不宜再拋頭露面,而是接了曹若冰去了客棧.
接下來就是選擇良辰吉日,從凌天揚的侯爵府,去客棧迎親.
作為這次提親的回報,女方送來了她的生辰八字.
接著,就是凌天揚這邊拿著雙方的生辰八字去找算命先生挑日子了.
根據二人的生日時辰,屬相等等,選擇最適合二人的結婚日期.
"小凡,隨我去界身巷,找張瞎子給天揚和若冰算算卦."
作為凌天揚的姐夫,他算得上是凌天揚唯一的親人了,婚事都有石元孫主持操辦.
石小凡不想去:"這事老爹你自個兒去便成,叫我作甚,不去."
"凡兒啊,你就這麼一個二舅.
這好不容易盼著他成親了,咱們應該多幫襯幫襯.
不然,怎對得起你娘的泉下有知.
唉,我答應過你娘好好照顧天揚的.
如今看他成了親,也算了了我這一樁心事."
石元孫感慨萬千.
石小凡看出老爹想他娘了.
想起自己的母親,石小凡也是五味雜陳:"好吧,明日我陪你去便是."
"干嘛明日,今日便隨我去.
德旺啊,德旺,備車!"
石小凡很久沒有和老爹單獨在一起暢聊一番了,這次二人一起坐在馬車上去界身巷.
路上,石元孫不無擔心的問道:"小凡,你最近沒發現這小梅有什麼不對勁吧."
後知後覺的石小凡一愣:"沒有啊,什麼不對勁?"
"你別看小梅她平日嘰嘰喳喳,實際上這孩子心軟的很.
你說她無緣無故的就昏倒了,賽華佗還說什麼她沒有兩年活頭了.
像是賽華佗這樣的神醫,他若是說閻王三更到,絕不會五更來的.
可誰知這一眨眼小梅又醒了,不斷活蹦亂跳的,這病還好了.
我這心里總隱隱覺得不安,別這麼突然間好好的再暈過去,那可就糟糕至極了."
石小凡沉默,像是曹小梅這樣的情況,他也是第一次見.
老爹的一番話,又使得他想起那個奇怪的系統來.
等忙完了二舅的婚事,一定再試一次,到底是一場夢還是真的有系統這種奇怪的東西.
"凡兒我跟你說話呢."
看著心不在焉的兒子,石元孫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石小凡"哦"了一聲:"沒事啊,小梅這些日子挺正常的."
石元孫這才松了口氣:"唉,老了,見不得家里再出點什麼事了.
天佑我石家,這些年我總感覺跟做夢似的.
咱們家的喜事是一件接著一件,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
常言道杯滿則溢,月盈則虧.
我是生怕咱家出點什麼事,好在每次都是化險為夷."
"老爹,你今兒這是怎麼了.
怎麼多愁善感的像個娘們不說,還一路這麼多唏噓."
石元孫擦了擦眼角,有笑了笑:"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這快到界身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