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人,石小凡家大業大,光是狗腿子就有五十多號人.
在人數方面,倒是不欠缺.
缺的,是線索.
十幾起案子的卷宗都擺在案子上,石小凡在書房內一件件的看著.
第一,要從卷宗上找出這些案子的共同點,第二尋找凶手的動機.
失蹤的,都是年輕女子.
她們的共同特征就是,年輕,漂亮.
年齡,普遍在14-28歲之間.
像是年僅八歲的嘉平縣主,大概是個個例.
失蹤的地點,有九起是在夜市,而且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人越多的地方,越容易出事.
這一點引起了石小凡的注意,按理說,凶手下手都會尋找僻靜的地方,人跡罕至才好下手.
在人多的地方,眾目睽睽之下把人帶走,奇怪的是受害者為什麼沒有人呼喊?
十三起案件,九起發生在夜市.
兩起在大白天的集市,還有兩起是在廟會上.
所有的案子都指向一個目標,人越多的地方越容易出事.
這案子還真是奇怪,石小凡正焦頭爛額之際,撒出去的狗腿子們都陸續的回來了.
就連旺財,都拋下正在坐月子的小兔子,跟著一起上街尋找.
他們的舅母走丟了,狗腿子們空前出力.
來福氣喘籲籲滿頭大汗的跑了回來,他毫不客氣的把石小凡桌子上的茶杯,抱起來就喝,喝完意猶未盡的抹了抹嘴:"小公爺,我們轉了大半個城,沒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這在別人家是不可思議的,一個家丁這麼大膽子的舉動.
去拿主人面前的茶杯,連個招呼都不打,抓起來就喝.
你這眼里還有尊卑麼,還有禮數麼,大逆不道,以下犯上.
石小凡大怒,他憤怒的並不是這厮的以下犯上,而是衛生問題:"你個王八蛋,誰讓你拿老子的杯子的!"
來福嚇得一個哆嗦,隨即厚著臉皮笑了笑:"跑了一天,累成狗沒忍住.
小公爺,我再去給您打一杯."
狗腿子們確實累的夠嗆,舅母丟了,他們比誰都著急.
偌大的京城,他們挨個一條條巷子一家家的尋找,跑了整整一天不停歇.
回來的時候,每個人的腿都是軟的.
狗腿子來福水都顧不上喝,跑了一天嗓子都冒煙了.
好不容易回府想抱著水瓢狂飲一番,可聽說小公爺回來了,也顧不得喝水先來稟告.
等稟告完了,看到桌子上的茶杯,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鬼使神差的就摸起來,連茶葉都喝了.
石小凡只好壓住火氣,從牙縫里恨恨的道:"你個王八蛋,老子的杯子是專用杯,誰他娘的敢用,我打死你.
你想喝水,自己去拿個茶杯,這里有好幾個杯子,哪怕你把我的茶水倒進你的杯子里去.
老子不喜歡和別人一個水杯,你個撲街!"
鬼知道這撲街是什麼意思,不過來福卻如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的興奮:"小公爺,旺財喝過.
每次旺財都偷偷用您的水杯喝水,還跟我們炫耀,說他用小公爺的杯子喝水就是甜."
石小凡登時怔住,他甚至有些翻江倒海的想吐了.
怪不得有時候他會覺得自己的水杯有股怪味,像大蒜又像大蔥.
而旺財這個王八蛋,吃飯喜歡就這大蒜和大蔥的.
石小凡漸漸地握緊了拳頭,恨得牙癢癢.
偏巧不巧,這個該死的倒黴催的旺財,這時候也回來了.
旺財看著來福手里的水杯,二話不說就搶了過來,他和來福一樣干渴難耐.
可拿在手里才發現,水杯空了.
還沒等旺財反應過來,石小凡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從小挨揍慣了,小公爺這一招太熟悉了,旺財本能的反應就是跳起來就跑.
想打我,沒那麼容易.
石小凡大怒,從書房里追了出去:"你個王八蛋,旺財老子打死你!"
全然不知所以然的旺財連滾帶爬的繞著院子跑:"小公爺自重,自重啊.
有話好好說,好說好商量啊."
"抓住他,不然我連你們一塊打!"
石小凡氣急敗壞,幾個狗腿子們面面相覷.
沒辦法,硬著頭皮上吧.
狗腿子們圍追堵截,旺財終于無路可逃.
干脆癩皮狗一般的坐在地上,舉著手:"小公爺,小的干啥了?"
石小凡大怒的抓起一旁的掃帚,一邊打一邊罵:"干啥,你個王八蛋,讓你偷用老子的水杯,讓你用老子的水杯!"
狗腿子們感同身受的咧了咧嘴,小公爺很久沒有暴走了.
旺財捂著臉,慌忙求饒:"別打了別打了,小的發現了新線索."
石小凡立刻停了手,余怒未消的看著旺財:"說,什麼線索."
屁的線索,旺財只是不想挨打想出來的權宜之計,實際上狗腿子們打聽到的,都是卷宗里寫著的.
旺財捂著臉:"別打,正在想……" 石小凡氣不打一處來,舉起掃帚就要輪下來,旺財情急智生:"小公爺,熟人,是熟人!"
石小凡愕然一愣,掃帚停在半空:"什,什麼?"
旺財連滾帶爬,躲在了一個自認為安全的距離,這才大著膽子:"小公爺,我們出去打聽了,失蹤的姑娘都是在人多熱鬧的地方走丟的.
這麼多人,如果是被擄走的,她們定然會叫喊.
即便是不肯叫喊,也會掙紮引起他人注意.
可這麼多姑娘沒一個掙紮叫喊的,不是熟人是什麼."
石小凡扔掉了掃帚,對啊,他怎麼沒想到這個.
熟人,那會是誰.
不對,這十幾個姑娘都沒有任何關聯,怎麼可能是熟人作案.
還有,如果是熟人,誰敢對一個縣主和侯爵夫人下手.
凶手很可能是不知道嘉平縣主和曹若冰的身份,他們只是抓到人之後,才知曉對方身份.
而到目前為止,他們也並沒有放了嘉平和曹若冰.
這證明要麼就是對方怕暴露自己,要麼就是他們膽子大並不畏懼.
還有,曹若冰在京城並沒有認識什麼熟人.
如果不是熟人,那又會有什麼人抓她們的時候,她們不會掙紮叫喊呢?
"小凡哥哥,我回來了."
紅影一閃,曹小梅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