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七十三章 東宮

"范相公,該如何?"

韓琦緊張的問道.

范仲淹沉吟了一下;"這事還是請陳執中還有文彥博一起仔細商議商議,此二人現在何處."

"二位相公去了二皇子處."

韓琦小心翼翼的回道.

范仲淹有些惱怒,可又沒說什麼.

二皇子年紀還這麼小,找他去干什麼.

很明顯,陳執中和文彥博這是想甩鍋.

對于處理儂智高一事,政事堂的幾個宰相們有著不同的意見.

范仲淹主張打,打他娘的,還敢稱帝,反了他了.

陳執中偏偏就唱反調,不能打不能打.

人家和交趾之間的事,咱們管這些作甚.

打就讓交趾去打,咱們只需要表面上譴責一下即可.

文彥博模棱兩可,一會兒支持范仲淹,一會兒又說陳執中此言有理.

眾人爭持不下,最終也沒有商議出來個所以然來.

皇帝趙禎禦駕親征,剩下幾個老臣負責處理政務.

交趾邊境出了這麼大事,如何處理問題考驗著這些老臣.

處理好了會受到褒獎,若是處理錯了,則罷官貶職是一定的了.

范仲淹堅持要打,不能容忍儂智高如此嘚瑟.

他敢稱帝,還敢挑釁大宋,是可忍孰不可忍.

實際上地方駐兵確實也去征討了,奈何打不過人家.

必須朝廷調撥大軍征討,滅掉儂智高還有一個好處.

那就是原本他占據的地盤,大宋可以堂而皇之的侵占之.

儂智高是從交趾分離出來的,交趾國王李日尊所不能容忍的,奈何李日尊也派兵圍剿,卻也是屢屢被儂智高打敗.

儂智高為人殘暴,可戰斗力爆表.

這是個很奇怪的現象,趙元昊也很殘暴,可他訓練出來的西夏鐵騎橫掃西北.

李日尊數次圍剿,都被儂智高打敗.

本來儂智高指望大宋承認他的地位,大宋是華夏正統天朝上國.

只有得到了大宋的承認,你才能名正言順.

這也是當初大理皇帝為什麼拼命都想得到大宋封號的原因,誰知道人家大宋根本不理會自己,這讓儂智高很受傷的同時又很憤怒.

咋整,弄死你.

你大宋咋了,不承認我我就打你.

儂智高就這麼干了,自然遇到了大宋的反擊.

誰知,大宋與他交戰的時候,也是敗多勝少.

這加倍助長了儂智高的野心,在他眼里,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在座的各位,你們大宋和交趾都是辣雞.

交趾是不是辣雞不知道,大宋自然不能忍氣吞聲.

范仲淹極力主張開戰,打垮儂智高,搶占他占據的地盤.


陳執中堅決反對,理由就是陛下北上禦駕親征,北伐的同時不能再對南開戰,這樣容易陷入兩面受敵的風險.

文彥博沒什麼主見,一會兒向著范仲淹,一會兒有向著陳執中.

是以,對于儂智高的案子,一直爭執不休.

范仲淹知道,他一個人同意不行,必須兩個宰相同時同意,然後報備群臣商議才能出兵.

出兵人選范仲淹都想好了,楊家將的楊文廣有過抗擊交趾的經驗.

再讓他領兵出征,干掉儂智高.

甩鍋給趙昕,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不是沒法商議出來個結果麼,這時候就可以利用年幼的二皇子趙昕了,只要趙昕答應打咱就打,趙昕想和咱就和.

就這樣,陳執中和文彥博去了東宮,確切的說,此時還沒有東宮.

趙昕不過是在自己的承乾殿內'聽政’,但是所有的臣子,已經在口頭上稱呼承乾殿為東宮大殿了.

唐代的東宮屬官建制如同一個小朝廷,可以說是自成體系.

而宋代的卻極其苛簡.

宋代東宮官制的官銜名稱雖然仍然存在,如"太師,太傅,太保,少師,少傅,少保,賓客,詹事,左,右庶子,中允,中舍,諭德,贊善,洗馬,家令,率更令",但是"皆緣舊制除授而無職司",東宮官是隨皇儲的冊立而建的,主要講究實效性,沒有定員,多以他官兼任,並無實際職事.

而相比唐代來說,唐代東宮屬官眾多,有專門的職掌范圍,體系較為完備.

宋代東宮官屬"極苛簡",宋代東宮制度體系中武裝力量的缺失是一大顯著特點.

宋代東宮官制中的武官類職官多為虛銜,成為朝廷官員的升轉遷降的階梯.

而唐代東宮有軍備制度這一塊,太子也直接掌握不少軍隊.

在大宋朝太子軍權的喪失關鍵仍然是皇帝防止儲君,抑制儲君權力思想在作怪.

曆朝曆代其實儲君都是一個極其尷尬的位置,皇帝一方面要為自己的子孫培養後繼之君,一方面又怕儲君威脅到皇權.

是以到了大宋朝,太子的職權受到了很多的擠壓,皇太子其實並沒有多少實際權力.

監國則不同,皇帝趙禎禦駕親征去了,國之大事就全仗著監國太子來處理了.

可此時的二皇子趙昕並沒有正式冊立太子,再者他年紀幼小,朝中政務是由政事堂處理的.

陳執中和文彥博來到承乾殿的時候,趙昕居然正和石小凡的兒子石一飛,二人在斗蛐蛐.

有其父必有其子啊,老子忽悠著皇帝斗蛐蛐,如今風水輪流轉,兒子又開始忽悠著皇子玩蟋蟀.

"咬它,咬它,紅頭大將軍,咬它的後腿!"

"上啊,蹬它,征北大元帥,用後腿蹬它."

石一飛不樂意了:"昕皇子,你干嘛叫你的蟋蟀為征西大元帥?"

石一飛有他充足的理由,征北大元帥,這不是跟著趙禎禦駕親征石小凡的封號麼.

趙昕這麼說,豈非是拿自己老爹開涮.

石小凡是趙昕的老師,他是不敢造次的:"哎呀對不住了一飛,我把這事給忘了,那就叫他征西大元帥."

"不行,我爹也當過征西大元帥."

趙昕撓了撓頭,有些不知所措起來:"那叫啥,叫討南大元帥?"

石一飛點點頭:"就叫他討南大元帥,只是,有點怪怪的."

陳執中和文彥博面面相覷,二人均是暗自搖頭歎息.

堂堂一個監國皇子不知課業,居然玩物喪志,著實過分.

要命的是陪著二皇子一起胡鬧的是敗家子的兒子,二人想說又不敢說什麼,畢竟得罪了那個敗家子可不是鬧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