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關,此地往西北,云縣.
禁衛軍一線將士越過邊關往北橫推,並未遇到契丹像樣的抵抗.
盡管朝廷下令不得孤軍冒進,總有些貪功之人.
天武軍麾下先鋒,赤霄軍三千鐵甲,在將領褚興邦的帶領下,不顧勸阻孤軍深入契丹腹地.
云縣,這個不大不小的縣城看起來平平無奇,實則戰略意義重大.
進可入大同,退可據守雁門關.
而云縣城外一馬平川,非常適合契丹騎兵運動.
云縣,石小凡下過軍令,無詔令不得擅自進攻云縣.
因為石小凡知道,這里易攻難守.
拿下云縣很簡單,守住卻很難.
在一馬平川的草原上,你無法固城待援.
如果被圍,契丹一旦采取圍點打援的戰術,對大宋將會極為不利.
偏偏這個褚興邦就不買這個賬,他是隸屬于天武軍的先鋒,太宗趙匡義時期便擔任主攻的一支部隊,被太宗皇帝親封為赤霄軍.
赤霄軍人數不多,三千人左右.
卻是禁衛軍中裝備最好的軍種之一,這次北上征遼,赤霄軍依舊是做了先鋒.
軍隊的人除了當年跟隨石小凡去過西北的神衛軍,很多將領並不搭理這位號稱征北大元帥石小凡的.
他們只聽官家的調令,要命的是,趙禎那時候正被紫衣迷得不能自拔.
這就出事了,原本跨過雄州邊境,繼續北上的禁衛軍,因為糧草被劫,無奈只好駐守不前.
大軍未動,糧草先行.
沒有糧草,怎麼挺進繼續打仗.
總不能和契丹一樣,打下一座城池就地搶掠吧.
當時趙禎不問軍事,一心撲在了紫衣身上.
石小凡無奈,連下八道軍令,禁止前線將士私自行動.
待得後續糧草跟上,重新作出進攻部署.
偏偏這個時候,沖在最前方的赤霄軍褚興邦就怒了:"駙馬爺,駙馬爺算個屁!充其量一個皇親國戚,仗著駙馬的身份耀武揚威.
他會打仗麼,云縣就在老子眼前,不吃白不吃!"
副將龐大志還算理智,上前勸道:"將軍,駙馬爺是能打的,當年在西北可是追著趙元昊滿地跑的."
褚興邦冷笑一聲:"會打仗,他那也叫會打仗?
自個兒的娘們差點被炸死,會州城一敗塗地.
什麼叫會打仗,不過是仗著火器犀利打了個趙元昊措手不及罷了.
眼下趁著契丹立足未穩,一口吃下云縣,後續大軍一起跟上來,這才是打仗.
都龜縮在家里不出來,還打個屁的仗,回家奶孩子去吧!"
"將軍,云縣城外一馬平川,此地又無像樣的城防,咱們,咱們貿然沖進去,恐怕不妥吧.
再者,朝廷三令五申不得擅自出兵的."
褚興邦把眼一瞪:"老子就出兵了,現在不打,讓別人搶了云縣功勞讓他們占了去,哪有這等好事.
你道駙馬爺真是安著什麼好心不成,他的神衛軍就在咱們屁股後面.
什麼叫不得擅自出兵,還不是因為駙馬爺想眷顧他的神衛軍,哼哼,怕是打云縣也輪不到咱們上.
他想讓神衛軍出風頭,老子偏就不買這個賬.
告訴兄弟們,明早出發,攻下云縣!"
褚興邦的一意孤行,使得這支有著數十年曆史的赤霄軍將面臨全軍盡沒的風險.
他想搶功,不顧石小凡的軍令,帶著三千鐵甲執意向著云縣方向挺進.
理論上,石小凡是這次北征的征北大元帥.
他也確實有調兵布防之職權,可是,因為趙禎的禦駕親征,石小凡的軍令往往是伴隨著趙禎聖旨的.
這其中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並不是說趙禎不相信石小凡,而是為了能名垂千古.
將來史書上會留下一筆,趙禎不止是個守成之君,還是個禦駕親征的善于打仗的明君.
說白了,就是背黑鍋我來,送死你去.
打下契丹,功勞是趙禎的.
所以不伴著聖旨的軍令,效果就會大打折扣.
因為只有石小凡的軍令,沒有趙禎的聖旨,褚興邦就有膽子不買石小凡的賬.
, 如果石小凡的軍令,加上趙禎的一道聖旨,褚興邦多半是沒膽子去進攻云縣的.
可沒有趙禎的聖旨,褚興邦的膽子就大了.
或許,這是官家默認的.
官家也想打,只不過顧及駙馬爺才沒同意罷了.
這麼一想,褚興邦帶著手下奔著云縣就去了.
盡管將士們一致反對,架不住褚興邦的一意孤行.
大軍深入云縣腹地,確實如預想中的一樣,根本就沒有遇到契丹的主力.
褚興邦哈哈大笑:"契丹人早已嚇破了膽子,城池都丟了,朝廷這幫子膽小如鼠的家伙,這也不敢打那也不敢攻的.
老子還不是進來了,遼軍在那兒呢,哼哼,一群沒膽子的家伙."
確實沒有遇到契丹騎兵,云縣也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
甚至,隨著赤霄軍的到來,把守云縣南城門的守卒們居然棄門而逃了.
這讓手下們大為驚喜,胸有大志的副將龐大志,驚喜的歎道:"將軍當真料事如神, 是末將糊塗了."
褚興邦洋洋得意:"哼哼,這比起打仗來啊,你們還差得遠了.
不是跟你吹,若是把這個征北大元帥的位置讓給我,不出半年老子就能徹底滅掉契丹.
朝廷把駙馬爺吹上了天,結果呢,糧草都被燒了."
"放下武器!都給我出來,跪下!"
赤霄軍的將士輕松入城,開始了他們的收編.
"膽敢反抗者殺無赦!放下武器,所有契丹衙門,官府的人都出來受降!"
赤霄軍的將士們縱馬在城中四處亂竄,尋找著城內的契丹人.
很快,他們就發現了這里的不對勁.
"報!報褚將軍,城中,城中並無契丹人."
"報,褚將軍,城中無糧無餉,衙門里面也是空蕩蕩並無人煙."
褚興邦的臉色變了,原本得意洋洋的表情在臉上瞬間凝固.
他四下一打量,這才發現,城中只剩下一些漢人貧民,沒有一個契丹人.
縣衙,官府的人員一個都不見了.
這麼說,他們早已逃之夭夭了.
不但逃了,還把城中的糧食錢財全部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