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康並沒有著急忙慌的就直接跳出來,這樣或許會有收獲,但也會打草驚蛇,
至少要徹底摸清楚整個模式,確定人選,人贓並獲,
這需要的是耐心,
所以今天晚上,他並沒有什麼行動,而是一直處在暗中觀察著,
兵部尚書,吳之榮,跟他同時進行!
就像現在,他依舊如往常一般巡查考場,並還來到藍默這邊,但也只是路過,並沒有什麼動作,
這讓藍默松了口氣,也放心了不少,
而王康的重點,是放在了對監考官的身上,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所起的作用是什麼?
因為他看到在發下蠟燭時,這些人都是特別的自然,沒有絲毫的異樣,如果沒有問題,那就是這些人的心理素質太好了,
但似乎又不像,
例如給程振峰發蠟燭的時候,王康還特意跟著,
從事先准備的邊框里,從眾多的蠟燭里面,拿出了兩支,相當的自然,
所以王康確信,這應該是事先就排列好的,
很有可能,這些發蠟燭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發的蠟燭是有問題的,
這就需要極強的控制了,
這一步,可能在工部,就已經完成,或者說,是原本就計算好的,
相當精密的計算!
越深入的了解,越覺得高明,
不過也並不是沒有收獲,已經可以確定,禮部右侍郎,韓勤換,是有大問題的人!
他的作用還相當的大,
這是他最沒有想到的,
考場內肯定是有著內應,因為要確定每個考生的位置,這樣才能准確的送達!
他也並不需要找出所有的人,只要找出關鍵節點,位置重要的人,將之連住,那中間的空白就跑不了,
夜已經很深了,監考官也昏昏欲睡,
到了這時,不少考棚里,都已經暗了下來,
但卻有幾個人悄然爬起,點燃了蠟燭,當然在這麼多的考生中,並不起眼,
但王康早已經安排了禦林軍的兵卒盯上了,他親自盯著,目標太大,會引起懷疑的,
王康也沒閑著,他回到了自己的臨時住所,拿出紙筆,畫著一張網絡圖,
從最初的泄題,到每個舞弊的考生,標注出每個人的名字,每個人的作用,
這樣就可以一清二楚了……
一夜無話,到了第二天,王康去挨個查了每個有嫌疑的人,
果然如預料中的那般,他們的考卷又答滿了,
這就說明,又抄上了,而且他詢問了安排盯著的兵卒,
都是夜晚開始答題!
這一下,進一步確定了作弊人選!
共有五十七個人!
他們的出身都很良好,權貴之家,都能擔負起巨額的錢物,
而在另外一邊的吳之榮也有了收獲,
他的目標一直放在最初發現的那處于同一考區的考生身上,
並且還無意識的抽查了幾張考卷,發現所寫答案,驚人的雷同!
王康第一時間就想到,這很有可能是沈元崇故意這麼做的,就是給他挖一個大坑!
也在這時,專門負責這個考區的兩位監考官暴露出來,
都是禦史台的領侍禦史……
科考第三天的下午,王康先前拜托的錦衣衛副千戶黃信,傳來消息,
當他把王康的意思,告知宇文奈後,很快就引起重視,
不愧為趙皇身邊第一密探,依憑著李虎這一條線索,不斷深挖,大有收獲……
到了這時,時機已經成熟,也該收網了,
按照王康的預估,今天應該是最後一次傳送答案了,再不收網,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又到了一天的酉時,工部照例運送來了蠟燭,還是禮部飼祭司郎中接待……
蠟燭搬了進來,
韓勤換做著安排,如何分發,
這是他的職責,通過這種手段,將答案,安然的送到每個人的手中,
最後一次了,
應該是沒有問題,看來自己是想多了,要發現什麼,王康肯定會有行動了,
但他表現的都很正常,
韓勤換吩咐道:"記住了,進去考場只做該做的事情,不許出聲,都利索點,明白嗎?"
發放蠟燭開始,一切如常,
藍默也如之前那般,在等著,今天傳來的應該是最後一次了,
其中就有明算,明法的答案,
該死的王康,出的這是什麼題,根本就看不懂,
他照例心中咒罵著,兩支蠟燭,也放到了他的桌面,
他准備將其收起,而在這時,一雙手卻伸了過來……
藍默抬起了頭,心頓時猛的一跳,
王康開口道:"這兩支蠟燭不好,給你換兩支,"
說罷,他便將原本的兩支蠟燭拿起,又對那個負責發放的人吩咐道:"再重新給他兩支……"
"是!"
直至王康離開,藍默都沒有什麼反應,怔怔的坐著,臉面一片刷白!
此刻他只知道,完了!
舞弊一定是被發現了,
不然,他為什麼偏偏把自己的蠟燭拿走了呢?
而在此刻,同樣的一幕發生在考場各處!
王康早已經安排了魏廷帶著禦林軍的兵卒,挨個盯著人,收取蠟燭!
"我就想要這兩支,你們為什麼要給我換,我不換,"
程振峰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
"拿來,"
王康冷聲道:"不想考,現在就可以出去!"
而魏廷直接抓住他的手腕,略微用力,程振峰的手腕吃痛,放開了手,趁此期間,王康將他手中的蠟燭拿過,
"唉,你們這是干什麼?"
這個考區的監考官,一位來自刑部的官員,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我想給他換兩支蠟燭,"
這位監考官顯得很著急,"哎呀,換什麼呀,都是一樣的,"
王康跟魏廷對視一眼,毫無疑問,這個監考官,就是內應,
不過隨即王康就沒有理他了,人已經記下,他逃不了……
雖然這種情況的發生,在整個考場並不顯眼,但還是引起了注意,
韓勤換就是其一,
此刻,他的腿肚子都是轉筋,頓感眼前一黑!
如此有針對性的,絕對不是偶然……
被發現了,這是他第一時間,湧起的念頭,已經是失了方寸,
王康的行動很迅速,很快就將所有的蠟燭收起,肯定是有疏漏的,但已經不重要了,
有了這些,就是鐵的證據,
將近百支蠟燭,放在一個小箱子里,王康命人直接抬到了班房,
所有的主事人都在,
這個時間,也是吃飯的點,
宴立群招呼道:"王康,干什麼去了,快吃飯吧,等會都要涼了,"
"哦,沒干什麼?就是收回了一些蠟燭,"
聽到王康這聲,原本正吃飯的沈元崇頓時呆滯……
【作者題外話】: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