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謝婉瑩所說,王康疑惑道:"這麼說來,你是強行留下來的?"
"是的呀."
"可你圖什麼呢?"
謝婉瑩堅定道:"我是聖女,你是我選中的人,那就是天選之子,既是如此,那我就不會放棄的……"
"那你只是白費功夫了!"
"未來是什麼樣子,誰又能說的清楚,事無絕對啊!"
王康沉聲道:"既然你要決定跟著,那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備,接下來很長時間,我們都會居無定所的流浪……"
他說著走出了車廂,回頭向後看去,那正是風安城的所在之地.
隔著老遠的距離,似乎也能看到濃煙滾滾……
風安城,已經成為了過去!
但他終有一天,會回來!
只不過連他都沒有想到,這一次離開,竟然走了那麼長的時間……
大隊人馬,極速行進,離開風安城的范圍之後,就已經放緩了速度.
這個距離,越軍追到的可能性已經很小了,他們已經錯過了最佳的追擊時間.
兩千多兵卒,一萬左右的城民百姓,隊伍相當的龐大.
但在行進的過程中,開始分化,人數逐漸的減少.
這個目標太大了.
現在還必須要猥瑣發育,哪怕王康已經滅了越國近九萬人馬,但他們依舊還有十多萬人.
加上沈元崇的兩萬精兵.
在總的實力上,依舊有絕對的優勢.
所以他要用這種方式,敵進我退,敵退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
當然具體的實施,還很複雜.
首先民眾太多了.
這就會影響隊伍的機動性,到了戰時,顧忌也會很多.
而且天氣漸冷,這些民眾也不可能跟著長時間的流串……
因此,王康想到了一個辦法,也是來源于偉人的智慧.
建立根據地!
選擇適宜的地方,長久駐紮,建立多點,作為民眾的安養之地,也能成為補給之地.
整個隊伍,總的分為三個部分,三大主力.
由王康,參將林禎,參將朱子明三人分別統領.
在這之下,又分為幾個小部分,向各自的總隊負責.
這樣就形成了樹杈式的結構,系統完善……
戰亂已起,無邊的土地上,山巒迭起,荒無人煙.
人們聞戰而逃……
而王康與他帶領出來的軍民,也迎來了撤離後的第一夜.
今晚的露營地是選在一個山坳之間的背風處.
一堆堆的柴火燒了起來,城民百姓圍在其四周,柴火上搭起了架子,吊著陶罐燒著熱水.
人們拿起隨身帶著的大餅,就著熱水,一口一口的咬著.
火光的映照下,是一張張迷茫的臉.
脫離了自己居住的城池,在此浪跡,這是誰都不願意承受的.
這個時候,他們應該是在自己的家里,老婆孩子熱炕頭,而不是這樣,坐在這里吹著冷風.
情緒是會傳染的.
每一個人恐怕都有這樣的心思.
這麼多的人,竟然連一點聲音都沒發出,全都不說話,孤寂的坐著……
王康當然能夠明白了,這也是人之常情.
他更明白,這種情況還必須要改善,尤其是在第一晚.
因為接下來的路還很長.
他來到了人群的中間,人們呆滯的眼光有了些神采.
這是他們的城守大人.
帶著他們抵禦敵人,帶著他們從絕路中尋找到一條生路……
"各位."
王康開口道:"我能理解你們現在的心情,我也同樣如此."
"這個環境當然是很糟糕的,而且經後我們還可能遇到更糟糕的情況."
"這個時候,大家應該是在家里,摟著婆娘在暖和的被窩里."
"哈哈!"
一眾人都笑了起來.
因為這句話,很接地氣.
"又或者在戲弄著孩子,而不是在這里,吹著冷風,吃著堅硬的大餅……"
人們的目光都是暗淡了下來.
"我要在這里跟大家說聲抱歉,是我沒當好這個城守,沒有給大家帶來好的生活."
"城守大人,您不要這樣說."
"是啊."
"您沒有放棄我們,還把我們救……"
王康抬手示意,將他們的聲音壓下.
"諸位,我也不想這樣."
王康開口道:"這個時候,我應該是躺在奢華的暖床上,嬌妻美眷……壁爐燒的屋里溫熱,其下侍女排成一列,等著召喚."
"我是貴族!"
王康低沉的說道:"沒人比我更討厭這樣的流浪!"
人們頓時一怔.
長時間的接觸,城守大人異常親民,為民請命.
他能夠時刻想著民眾.
他能夠陪著戰士們,堅守到最後一刻.
這種種的言行,都讓他們忽略了.
是啊!
城守大人是貴族.
他出自富陽伯爵府,是當朝新貴,深得陛下恩寵……
他放棄了原本好的生活,跟他們在這里,又是圖了什麼?
民眾的情緒開始有了變化.
王康接著道:"但沒有辦法,我只能這樣做,只能這樣帶著大家,因為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活下去."
"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堅持下去,樂觀的面對,我都沒有放棄你們,你們又何必自己放棄自己!"
"城守大人放心吧,我們都相信你."
"是啊,我們一定會跟著您走到底!"
死寂的氣氛逐漸變得熱絡,王康笑著道:"這閑著也是閑著,我看誰來給咱們表演一段."
"歌曲舞蹈都不限制."
"讓阿水來,他唱的山歌好聽的很."
"我婆娘也會."
"你婆娘罵人我倒是聽過不少,唱歌還是算了吧."
"哈哈!"
起哄聲,玩笑聲響成了一片,跟剛才已經完全不同.
這個夜晚,似乎也沒有那麼冷了.
"有些人就是天生的領袖……"
謝婉瑩看著王康開口道:"他總能在人走向灰暗時,給大家帶來曙光."
"王康就是這樣,他就是天生的領袖!"
李清曼不可置否的點頭,她看著不遠處的王康,而後下意識的低下了頭,用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嬌顏上有種別樣的光輝……
在王康的主持下,氣氛逐漸熱烈,很多民眾都自發的出來唱著,跳著……驅散原本的陰霾,原本的孤寂,迷茫……
與此同時,越軍那邊卻完全是另外一種景象……
【作者題外話】: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