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我們都已經力竭了,我們不止是在單純的逃亡,在這個過程中,還數倍傷敵!"
"可敵軍太多了,我感覺所有的敵軍都來追殺我們!"
"直到那時,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原來是高睿把我們當成了誘餌,吸引敵軍火力,不是我反應慢,而是不相信,縱然我們是爭奪儲君之位,是競爭關系,可他也不能做這樣的事情吧?"
高殷握緊了拳頭!
"那是我第一次,感覺到了絕望!"
"我們到了大宛城,那是六國聯盟軍的主力所在,只要他們出城救援,便可輕易救下我們,所有人都能活命!"
"可是……沒有!"
明顯察覺到高殷的情緒波動劇烈!
王康能夠想象到當時的場景,並且也能夠理解,有了希望,而絕望,比原本就沒有希望,更加讓人無法接受!
"我……就在城下,喊破喉嚨,喊到嗓子沙啞,可城門始終未開!"
高殷低沉道:"那時,我就明白了,高睿他是要我死,當初制定戰略的目的,不止是為了完成消滅敵軍,還有一個目標,就是我……"
"一瞬間好似所有的力氣被抽干,逃亡數日的疲乏湧上來,眼看著將士們一個個的倒下,我絕望了!"
"亂戰中,不知受到什麼攻擊,我昏迷過去,失去意識,我以為我要死了,可卻意外的活了下來,等我醒過來,我已經來了壽春……"
後面的事情,王康也聽項臨天說過了,這就是全部的過程.
說起來,也有巧合的成分,但更多的是意外,或許是高殷命不該絕.
"活著又如何,現在我不就是一個死人嗎?"
高殷搖了搖頭.
他說的也確實是這樣.
事發之後,他的死訊就已經確定,傳遍齊國,還舉行了葬禮,只不過葬在皇陵的不是他,是另外的替代.
"好了,別想那麼多,都過去了."
王康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氣道:"我還是那句話,活著就好……"
"不過,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的打算?"
高殷抬起頭看著王康,笑問道:"其實我更想知道,你有什麼打算?"
"我跟前來的兵卒了解到,你已經攻占了楚國,項臨天自刎,大楚覆滅,皇帝的位置,近在眼前,只要你願意,大楚就是你的,誰也不敢說個不是,也是理所應當的,只是以我對你的了解,你好像更願意當甩手掌櫃,你最大的願望,是做個逍遙自在的敗家子,而不是皇帝吧."
"以前的我確實是這樣的,這依舊是我的願望."
王康低沉道:"我只想嬌妻美眷,醉生夢死,舒舒服服的做一個蒙混度日的敗家子!"
"可不曾想,當初家族危機四伏,外界麻煩不斷,我在慣性的推移下走上了崛起之路!"
"理想跟現實是有差距的,這一次你恐怕要想錯了,我的打算,就是稱皇稱帝,這一次,我不當甩手掌櫃了!"
這番話,讓高殷明顯神情錯愕.
他疑惑道:"你也應該經曆不少,是受了什麼刺激嗎?"
果然,高殷是很了解王康的,他太知道王康的性格了.
能做這樣的決定,可是相當不易了……
王康沒有多說,他問道:"現在你該說你的打算了吧?"
"你都是要做皇帝的人了,以咱們的交情,應該不能待我差了吧,我不要官,也不要錢,讓我安生的待這就行了."
高殷笑著道:"剛開始住到這,每天都睡不著,你知道為什麼嗎?"
"這片區域是冷宮,就我隔壁的院子,原來待著一個被關在這里的嬪妃,每天晚上大喊大叫,後來上吊死了."
"這里一到晚上,就特別的冷,是那種陰冷的感覺,就我住打這,都不知道死過多少這樣的人,但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挺好的,安安靜靜的,也無人打擾."
心境不同了.
王康知道,他雖然是笑著說出來的,可是他內心應該是相當的苦澀!
他不再像以前那樣意氣風發,充滿朝氣,而是變得頹廢,別無所求!
是這段經曆將他造就,他雖然活了下來,但卻比死還要經受更多的磨難……
這麼看來,老天是公平的.
他雖然活著,但心死了!
王康皺著眉頭道:"我知道你經曆過很多,但也不能就這樣一蹶不振!"
"我真的只有這點要求,被項臨天囚禁的這幾年,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當然你如果得空,能偶爾過來跟我說說話,那就更好了."
高殷笑著道:"就是不知,到時候你這位大楚的陛下還顧上顧不上,不對,不應該是大楚,國號一定是要改的."
"新朝新氣象麼,若還是延襲大楚,會讓楚民有種還是項氏統治的錯覺,不便管理,我來幫你參謀參謀,國號還是很重要的,叫什麼好呢?"
他自言自語的說著,卻被王康直接打斷.
"你還記得我之前答應過你的事嗎?"
高殷猛然一怔,神情有些不自然,他疑惑問道:"什麼事?"
"我要幫助你坐上齊皇的位置!"
王康神色鎮重.
高殷神情黯然,開口道:"我早就忘了……"
"你沒忘,你也不可能忘!"
"當初你是最不被看好的一個,可你依舊敢爭!"
"那都是過去了."
高殷低沉道:"更何況,我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你知道的,這不是問題,只要解釋說明清楚,很快就能被大家接受."
王康開口道:"你父皇駕崩,高睿死後,齊國就一直很亂,據我了解,皇帝都換了三個,到了現在都沒有穩定下來,你能回去,是齊民之福!"
"可我已經是個殘疾了!"
高殷開口道:"我永遠不可能站起來,縱觀大陸曆史,就沒有一個殘疾做皇帝的."
"我……不適合了,也不行了,而且我離開太久了,怎麼可能坐到那個位置?"
"這些都不是問題!"
王康平靜道:"只要你願意,我說你能,你就能,誰若是不接受,誰若是不願意,殺了就是……"
征集國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