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京師斗閹 第5章-第8章

第五章:選秀危機(一)

魏忠賢今天難得夜里來看望客巴巴,當然他是有目的的,自從魏忠賢當上大內總管、司禮監掌印太監兼東廠提督以來,權傾一時的他晚上就漸漸很少在奉聖夫人的壽安宮過夜了。

客巴巴初時還有些失落,心里不止一次憤憤地想:要不是我這個皇上的奶娘在皇上面前不斷說你好話,說動皇上調你到他身邊,你一個小太監會一步步走到今天。不久,她派在魏忠賢身邊的“密探”向她報告說:魏廠公在自己府中偷偷養了九個妙齡女郎,每天輪流陪魏廠公睡覺。客巴巴當時就火了,你這個命根子不全的死太監倒學起皇上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了。可是氣歸氣,客巴巴也明白如今的魏忠賢再不是初入宮時處處討好巴結她的小魏子了,她弟弟客光先也勸她想開些:“姐姐,男人有的是,你有需要,小弟我隨時可以給你找十個八個。不過,廠公爺就一個,他現在權傾一時,姐姐平時在朝野中得罪了那麼多人,我們需要魏廠公的保護。”客巴巴一想也是,索性不再管魏忠賢的私生活,不但如此,她還時不時將壽安宮中養的漂亮宮女送給魏忠賢玩弄,自己也樂得清閑找身強力壯的小伙子玩,一時間兩人各得其所,各得其樂,漸漸兩人由“對食”的情人關系變成了利益一致的政治同盟關系。

晚上,當魏忠賢走進客巴巴的臥房時,客巴巴有種莫明的激動。

可是魏忠賢一進屋就疲憊地歪倒在床上,懶懶地對客巴巴說:“真累,給我按按。”

客巴巴一愣,以前可都是魏忠賢給她揉肩捏腳,手嘴並用的愛撫滿足著她。

魏忠賢還是小魏子時,殷勤地給客巴巴按摩著。當時客巴巴沉醉在愛河中,她告訴心上人,“你學好了這套按摩,侍候好了皇上,皇上就會喜歡你,重用你。”如今……

魏忠賢見客巴巴半天沒動,半睜開眼催促一句:”夫人……”

客巴巴馬上臉上堆笑地上了床為魏忠賢輕輕地按摩著,“忠賢,事情辦得還順利嗎?”

魏忠賢歎息了一口氣道:“皇上似乎在有意偏袒信王,寶藏之事不但只未提,還把給自己選的秀女賞給信王五個,這是什麼征兆,夫人,咱們的好日子到頭了!”魏忠賢要眼睛偷偷的瞄了瞄客巴巴的臉上神色的變化。

客巴巴的手停下了,一對妖治媚眼閃爍不停。

魏忠賢睜開眼道:“我今天來就是想通知你一聲,我們這次把信王弄到京城來可能有些錯了,讓他在下面跟周王斗斗豈不是更好,搞的皇上見了信王,又動了立信王為儲君的心思,我們的處境不妙呀!”一時性起,一下撕開客巴巴的衣服,客巴巴雪白、豐盈的身子暴露在魏忠賢眼前。

魏忠賢頓時咽了一口水,這騷婦怎麼還如此誘人,難怪那個病澇鬼丟下貌美如花的皇後不上,跑過來上這個熟婦,那個病澇鬼還不是迷戀上你的肉體,不然早把你趕出皇宮去了,魏忠賢心里變態的想著,手中的動作也變得瘋狂起來,越吮越用力,最後干脆用牙狠狠地咬起來,皇帝跟我玩同一個女人,這難道不是我這輩子最值得自豪的事情嗎?

因為這些年他一直與府里養的女人睡覺,到性起時看到女人在他身下貪婪渴望的樣子,就想到自己已是被閹掉的廢人,立刻就會火冒三丈地對女人又咬又掐。這幾乎成了他與女人在一起的習慣,今天只不過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了。

突然,“啪”一聲,客巴巴給了魏忠賢一耳光。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顧著這個?”客巴巴這女人還不是一般的冷靜,居然能在這樣的刺激下保持冷靜,如果她是掙紮著反抗也就罷了,而是在情欲煎熬中能如此清醒,這樣的女人才可怕,至少也是一個毒婦,而且正是一個不折不可的毒婦。

魏忠賢這才從迷亂中醒來,他現在權傾朝野,還沒有人敢如此對他,如果不是這個女人還對她有些用處,他何必費盡心思去伺候這個爛貨,他自己府中美妙的處子多的是,最近更是得了一個偏方,說是用處子的經血煉制“還陽丹”,練成之後,每天吃一顆,百日之後,自己那廢掉的陽跟就能重振雄風,到時候天下都是他的,這麼一個爛婦他還稀罕嗎?

就在魏忠賢臉上陰沉不定,尷尬難堪之際,門外客光先敲門道,“姐夫,田大人和我有重要事情稟報。”

魏忠賢尷尬萬分地出來,接過左都督田爾耕遞過來的茶杯,喝了一口。為了便于談事,客光先事先支走了所有的宮女,屋里只有他們三個人。

魏忠賢吹著茶水表面的浮葉問道:“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田爾耕怕客光先搶先邀功,忙回答說:“孩兒去信問過王紹微了,寶藏之事他也不清楚,之事周王和信王之間的爭斗是源于一個女人。”

“什麼女人?”魏忠賢心中一動,放下手中的茶杯問道,心中卻還在想,這騷婦身上抹了什麼了,我這喝了幾口茶了,怎麼還覺得有些惡心呀,真不知道那個病澇鬼怎麼就喜歡這個調調。

“姐夫,是這樣的,那信王的側妃有個姓田的,他父親生了兩個女兒,姐姐被指給了信王,妹妹還待字閨中,這田家老兒想的可真好,想攀上兩座高山,瞞著信王就把這妹妹許給了周王,哪里知道這信王似乎對這小姨子有點意思,于是二王就在開封鬧起來了,這都是明面上的,我估計暗地里就跟周王那折子上說的那樣!”客光先終于搶過話頭說道。

“那個田家丫頭長的怎麼樣?”魏忠賢眼睛一亮問道。

“據王紹微傳來的消息說開封第一美人都不為過!”田爾耕淫笑一聲道。

“很好!”魏忠賢“咯咯”笑了起來道,“咱家正領著選秀的差事,就選她了!”

“干爹,這田家丫頭可是信王看中的……”田爾耕一時還沒有轉過彎來,疑惑的問道。

“信王納了她沒有?”魏忠賢問道。

“聽說還沒有,可能是因為突然進京吧!”

“那不就結了,男未娶,女未嫁,這可不能誤了給皇上開支散葉的大事!”魏忠賢白了兩人一眼道。

田爾耕和客光先頓時領悟過來,嘿嘿笑起來,連聲向魏忠賢獻媚,把魏忠賢的智慧誇的就快是賽過三國的諸葛孔明了。

“姐姐說,她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在京城待膩味了,還請姐夫找個由頭讓他出去散散心。”客光先雖然表面上對魏忠賢恭敬有加,實際上他只聽姐姐客巴巴的話。

魏忠賢臨走時哼哼哈哈的答應了下來,心里卻把客巴巴恨上了,還不是為了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唄,你那個兒子爛泥扶不上牆,給了個世襲錦衣衛的千戶還不滿足,心中不由有了計較

第七卷:京師斗閹之第六章:重陽賞菊(一)

秋早晨的清寒凍醒了熟睡的朱影龍,睜開眼睛一看,絨被褥早就不在兩個赤裸相擁的兩人身上,熊瑚如同八爪魚一般摟著朱影龍,渾身上下都緊密的接觸著。

由于熊瑚是趴在朱影龍身上睡的,那第一凍醒的人自然不是朱影 龍,而是熊瑚了,只見熊瑚雙眸緊閉,一臉不自然的趴在朱影龍的胸 前,雙手和雙腿又不敢亂動,生怕驚醒了身下的朱影龍,朱影龍忽然感到胸口絲絲麻癢,稍微把頭抬起來一看,不禁訝然失笑,熊瑚為了不讓自己的臉緊靠著自己赤裸的胸脯,強行將自己的臉提高了三分,這樣一來時間長了,不然氣力不濟,這脖子不是手臂,力又不濟,自然有些顫抖,她這頭秀發全部都鋪散在朱影龍的胸前,一動,頭發自然也動,那絲絲的麻癢就是這秀發顫動拖拉造成的,仔細一看,那對漂亮的睫毛不住的抖動,可見它的主人此時此刻內心的緊張。

朱影龍驀然發現自己的兩只胳膊並沒有被壓住,能自由活動,頓生孩童之性,雙手輕輕抬起,如輕羽一般落在了那對渾圓之上,輕輕**起來。

“嗚……”熊瑚嬌軀如同雷擊,她怎麼也想不到睡熟的人還會如此的不安分,偏偏自己還很享受那樣的撫摸,經過昨晚的情欲的洗禮,熊瑚從一個少女一下子蛻變成了**,她一下子還接受不了這樣的親密接觸,內心的抗拒可肉體的迎合讓她整個人在徹底燃燒,她不知道燃燒之後會得到什麼,總之在這一刻起,她迷失了自我。

自己這算不算送羊入虎口,自己這只羊被老虎吃的是干乾淨淨,連一點渣滓都不曾留下,想到這里不免悲泣起來。

朱影龍被這突如其來的哭泣嚇了一跳,手上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不安的一下子坐了起來,把熊瑚摟在懷里,問道:“麗娘,你怎麼哭 了?”

熊瑚心中悲苦,不僅僅是因為自己失去了清白之軀,更加是因為朱影龍完全撕開了她堅強的外表,完全暴露出自己內心的情感,更加因為自己居然沒有控制住自己,就這麼把自己交給了對方,哭聲就更加大起來。

在朱影龍的印象里,熊瑚是一個堅強而且理智的女孩子,在父親被捕的三年內都沒有哭過,而是竭力的去營救,想不到她居然也有普通女孩子所有的情緒,只是不善于表達出來而已。

“別哭了,麗娘,本王真的很喜歡你,不然也不會要了你的。”朱影龍如是勸慰道。

熊瑚越哭越悲,似乎好像將這十幾年沒有掉的眼淚全都要哭出來,朱影龍只能做的,就是輕輕的安撫著她光滑的背脊,然後慢慢的等候她情緒平靜下來。

鳳眸迷離,彎曲的睫毛上還掛著點點淚珠,想不到女人哭起來還能如此美麗,上天造物真是神奇,陰陽相生相克,女人的眼淚天生是男人的克星,而男人的柔情蜜意往往是女人最喜歡吃的毒藥,以毒攻毒或許就是這麼產生的吧。

“我覺得,我們的關系還是到此為止吧,你還是你的王爺,我還是以前的那個麗娘,至于昨晚,就當是留給麗娘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 吧!”熊瑚哭完之後,突然恢複的很平靜的道。

“什麼?”朱影龍一下子給聽懵了,好像這句話應該是絕大多數負心的男人才說的出來的,想不到今天居然在明朝這個時代,在一個女子口中聽到,這是諷刺嗎?

“我不答應!”朱影龍氣憤道。

“王爺不是常說我們女人也應該有選擇的權利嗎,怎麼到了王爺自己身上就不能用了呢?”熊瑚的內心也很不平靜,她難道昨晚朱影龍在她耳邊的那句宣言一點都不動心嗎,她很動心,很想聽到那句話,但是她卻不想就這麼做一個庸碌無為,只會伺候男人的女人,所以她選擇了拒絕,愛情有過一次就夠了,女人的快樂她也享受過了,剩下的就該為自己奮斗了。

朱影龍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對身邊幾個女人潛移默化的灌輸女權的點點思想會對熊瑚產生了如此巨大的影響,居然讓熊瑚在內心產生了波瀾壯闊的變化,即便是整天生活在一起的人都沒有發現她內心潛藏的這個秘密,熊瑚內心里想要做一個征戰沙場的統帥,她明白,一旦信王給了她一個名分,那以後她就將是一個鎖在籠中的鳥兒,再也飛不起來了,信王的大志,她再清楚不過了,雖然她也知道自己的目標很是渺茫,但是她還是從自己所愛的人身上看到了希望,愛情是理想之間她只能擇其一,而

隱隱的有一層想法,如果自己累了,他應該還會接受所以她現在選擇的理想。

“總之我不答應!”男人也會胡攪蠻纏的時候,朱影龍就像個小孩子一樣任性發脾氣道。

“你不答應也沒有辦法,總之我決定了。”熊瑚冷靜的道。

一定有原因的,不可能轉變這麼快的,朱影龍內心在不斷的告訴自己,忽然眼睛一亮,既然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放出一個極其溫柔的眼神,伸手去拉住熊瑚的一只手道:“麗娘,還記得本王答應救你父親的條件嗎?”

熊瑚看朱影龍的態度陡變,眼神溫柔的快要將她融化了似的,心神頓時失守,渾然忘記了剛才立場是如何的堅定,臉色緋紅,小聲道: “記得,王爺當時說你要我。”

“麗娘,你既然記得,就該知道本王話里面的真正含意?”朱影龍很認真的道。

“嗯。”熊瑚下意識的回答道。

“這不就是了,麗娘是我的,一輩子都是我的。”朱影龍一看目的達成,大聲宣言道。

“不是呀,王爺你當時不是這麼說的。”熊瑚瞬間恢複了過來道。

“這個本王不管,你剛才說你知道的,而且也答應了,本王都聽到了,難道你還想反悔不成?”朱影龍立刻轉為強硬道,今天就是要軟硬兼施將熊瑚收服,不然以後可就麻煩大了。


其實朱影龍還有一招沒有使出,只是兩個人在一起,不管其他人的事情,不到最後一步,他也不想使出來。

熊瑚才知道自己攤上了一個無賴,深深的為自己理想感到痛心,自然是一臉的不高興,頭一扭開,不願意搭理朱影龍。

日已高升,該起床了,這里是信王的寢室,自然衣服鞋帽的什麼都都不缺,換一套新的也就是了,可熊瑚的衣服鞋子都在昨晚的大戰中淋濕了,而且掉在地上,髒兮兮的根本就不能穿,所以只有等朱影龍穿戴好了去她的房間給她去乾淨的衣服和鞋過來。

“咦,我是不是眼花了,王爺怎麼從熊瑚姑娘的房間里出來了,這大清早的,莫非……”史可法每天早上都有早讀的習慣,今天早上他正好手中拿著一本詩經正念道:“關關睢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 。”忽然看到熊瑚所住的院子里她的房間內閃出一個人,懷里還抱著衣服鞋襪什麼的,定睛一看,嚇了一跳,居然是信王爺,隨即好像是想到了什麼,趕緊掉頭往一顆樹後隱去,等朱影龍走後才走了出來,大大的松了一口氣,搖頭晃腦道:“關關睢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 ……”

朱影龍其實已經聽到了史可法的讀書的聲音,他也是故意裝作沒聽見,他和熊瑚的事情外人知道了更好,這樣一來,就更能將熊瑚霸在身邊了,只可惜史可法是個守口如瓶的君子,這種竊玉偷香之事他是斷然不會出去亂說的,而且那個還是自己效忠的主子,更加不會從他的嘴里露出半個字出去。

當然了,史可法不會說,可不等于安插在王府里面東廠的密探不會說呀,朱影龍昨晚的風流韻事一早就傳到了魏忠賢的耳朵了,再進過宮中各大小太監的口,個把時辰就傳遍了東西六宮,自然也就傳到了皇後張嫣的耳朵了。

張嫣聽了之後頓時臉色大變,她又不能把人立刻揪到面前來問,尤其她聽到的也是太監宮女的道聽途說,說不定是魏忠賢故意散播的,自己如果著急把人召進宮來詢問,豈不正中了他的詭計嗎,當下聲色不 動,借劉老太妃之意給信王府傳了一道口諭,信王爺重陽那天進宮陪劉老太妃賞菊,順便借此機會問一問。

朱影龍哪里知道這里面許多波瀾,接到口諭還以為沒什麼大不了 的,不就是陪劉老太妃賞菊嗎,還能見到皇後張嫣,他自然不會推托 了,一口答應了下來。

後來才明白這口諭其實是皇後張嫣的意思,自己昨晚的那天風流事居然傳遍了三宮柳院,朱影龍再傻也會明白這是誰在後頭搞鬼,魏忠賢這是不惜一切的打擊自己,與那劉老太妃無多大的關系,以前在宮中劉老太妃對他也甚厚,見一見她老人家也是應該的。

第七卷:京師斗閹之第六章:重陽賞菊(二)

下來的日子還算平靜,但熊瑚堅持不跟跟朱影龍同房很是沮喪,魏忠賢的動作到還是蠻快的,在與熊瑚一夕歡娛後第二天上午就讓人給信王府送來了五位美貌的少女,這下他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他荒淫好色的名聲了,想必魏忠賢一定會善加利用的。

原以為有了實質的關系後兩人關系會進一步,誰知道不但沒有絲毫的改變,反而愈發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女人的心思永遠琢磨不透,說她吃醋吧,她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少女人,不吃醋吧,看到魏忠賢送過來的五個美貌的少女臉色青的怕人,不管朱影龍如何解釋都沒有用,在男女感情上女人的理智和智慧似乎都會鑽牛角尖,還有魏忠賢給他送過來的五個少女,朱影龍干脆把她們指派給了熊瑚,以她的智慧和手段,這五個小女人還不是她的對手,這樣他專心根據周淮安提供的情報分析起京城的局勢來。

首先是軍事力量,明朝分設左、中、右、前、後五大都督府統領全國兵馬,這是朱影龍早就知道的,不在考慮之內,因為他暫時還用不著它,他要了解的是京城軍事力量的布防以及各領軍將領屬于那些派系,能否讓自己利用,這才是最關鍵的。

京營,共分三大營,是為:五軍營、神機營和三千營(後改為神樞營),在明天順八年曾選三大營壯勇官軍十二萬,分立十二營。成化二年罷,三年正式設置。分為四勇營、四武營、四威營。各營內又分為五軍、三千、神機三營。命勳臣為總督,監以內臣。各營以都督、都指揮或列爵統領,其軍稱選鋒,後在嘉靖二十九年解散重歸三大營,各營設副、參、游、佐、坐營、號頭、中軍、千把總等官,五軍營分戰兵也就是步兵四營,車營四營,守城也是四營,其余兩營也是如此,基本上沒有騎兵,這是京城的主要軍事力量,不過現在魏忠賢設內操,更以小內監監軍三大營,內監權勢滔天,甚至可以越權指揮,三營分設提督一人,又各設右都禦史提督之,是為文官掌兵,目前京城三大營兵員不足規定的半數,而且老弱居多,各營將領多是些庸碌、溜須拍馬之輩,紛紛依附魏忠賢,成為走狗,像陸皓天這樣的不得志的中等軍官也不在少數,他們為了養家糊口,又不希望同流合汙,這些人就是朱影龍要拉攏的對象。

還有就是京衛,這是屬于京師周圍拱衛京畿的衛軍,歸五大都督府管理,屬于武警和國防混合性質的,接下來是京衛都指揮司,這是京城內城的警戒力量,相當于自己那個時空首都警備司令部,按照朱影龍的理解就是這個樣子,而這個里面有一個重要的人物是完全可以利用的,那就是他的老丈人,城南兵馬副指揮史周奎,周奎這個人他是知道的,明史上對他記載似乎不多,野史多記載他十分的貪財,是個有名的葛朗台,可自他跟周 甯成親以來,他好像跟這位岳父大人沒有見過幾次 面,甚至連長什麼樣子都模糊了,他考慮是不是親自去拜訪一下,先看看他能不能托付大事。

主意已定,正打算叫上史可法一同過去,本來他是想留在府中陪陪熊瑚的,哪知道熊瑚不願意理他,又知道她下體初創,不良于行,自然也就不會叫上她了,還沒走出書房,就接到了周淮安宮中布置眼線和錦衣衛中的密探一同傳出來的消息,魏忠賢派打算自己的侄子甯國公魏良卿和客巴巴之子錦衣衛指揮史候國興還有東廠的番子一起到開封去查自己,這下情勢糟糕了,拜訪老丈人的心思頓時沒了。

全部都是魏忠賢的人,就算自己沒什麼,他們這眼睛看過之後可就有什麼,等他們到開封查一下回來,恐怕不止逾制建造屋宇這樣的罪名了,他們可以買通死刑犯誣告皇後並非太康伯張國紀親生,同樣可以買通幾個人誣陷自己謀反,如果再與周王同流合汙的話,那自己跳進大海都難以洗脫了,原本以為輕松擺脫危機,那個便宜哥哥大概也不知道魏忠賢干的好事,自己應該沒事了,卻想不到魏忠賢居然死死抓住自己不放松,他早該想到魏忠賢不會這麼輕易認輸的,可現在不能暴露白蓮教的力量,一旦暴露了,魏忠賢一定會懷疑自

蓮教勾搭上了,而且白蓮教也是自己最弱的一環,只最後一擊,而不是現在可以依靠的力量,他們現在只適合活動在暗中,雖然力量是為自己所用,一旦暴露了,恐怕天啟帝有意袒護都沒得用,反而給魏忠賢以更加確實的借口殺自己,該怎麼辦呢?

“王爺,是不是把消息透漏給皇後娘娘,讓她告訴皇上,這樣說不定能阻止魏忠賢派人去開封。”史可法建議道。

朱影龍搖了搖頭道:“沒有用的,魏忠賢絕對不會用這個借口派人去開封,他一定會以一個很正當的理由而且在皇上知道並且同意的情況下派人去開封的,我們沒有辦法阻止,因為我們根本不知道魏忠賢會以什麼借口。”

“開封那邊,周王妃傳來消息說周王好像停止了挖掘。”史可法將剛收到的飛鴿傳書遞給朱影龍道。

“小心些,千萬不能讓府中的這些密探發現。”朱影龍接過紙條,看了一眼,然後點燃燒掉,跟著囑咐史可法道。

“放心吧,王爺,紙條是我今天早上上街買早點,藏在包子當中 的,不會被發現的。”史可法小聲道。

王府的飲食現在熊瑚親自操辦,不讓魏忠賢的人有任何下毒的機 會。

“我們現在在京城無根無基,唯一的辦法就是在這次去開封的人當中安插我們的人,而且還是說話要有分量的,小兵小蟹的不行。”朱影龍左思右想,絞盡腦汁才想出了這麼一個辦法來。

史可法也同意的點了點頭道:“但是我們目前在錦衣衛和東廠內部安插的人最高才百戶,這樣的職位連跟皇上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有一個人,就是不知道他現在能不能為我所用。”朱影龍沒有絲毫的把握道。

“誰?”

“李永貞。”朱影龍怕隔牆有耳,示意史可法附耳過來,低聲道。

“是他?”史可法驚訝道。

“本王其實當初是有意放他,讓他回去被魏忠賢猜忌,讓他們內 斗,想不到這魏忠賢勢力如此之大,一個月內把李永貞連將九級,現在的李永貞見了魏忠賢就跟一只老鼠見了貓,你說他會心中沒有恨嗎?”

“可這樣的人能相信嗎?”史可法對太監好感不多,微微皺了皺眉頭道。

“根據本王在他身邊的內線密報,李永貞正在秘密尋找認識被魏忠賢滅口大強盜孫二的家人,好像已經有了線索。”朱影龍笑著解釋道。

史可法自然對這個強盜孫二不陌生,他就是去年廢後風波的犧牲 品,就是他突然站出來說皇後張嫣是他跟太康伯張國紀的夫人偷情生 的,太康伯張國紀的夫人早亡,無從查證,此案後,強盜孫二就被魏忠賢滅口,如果能找到孫二的家人或者親戚,就能洗刷皇後蒙上的不白之冤,其目的不言而寓了。

“王爺是說……”史可法眼中閃現出一絲驚喜道。

“可李永貞的動作能瞞過魏忠賢的耳目嗎?”史可法有些懷疑的問道。

“這不是問題,對于一個熟悉的人來說,李永貞自然可以有辦法不讓魏忠賢知道他的目的。”朱影龍解釋道。

“也是,魏忠賢是不可能讓一個知道自己許多秘密的人投靠自己的敵人的,不過學生不明白的是,魏忠賢為何不一刀殺了李永貞?”

“殺,他當然想殺,只不過不能讓人知道李永貞是被自己殺的,免得讓依附他的人會認為他兔死狗烹,魏忠賢也很懂的籠絡人心的。”朱影龍在沒有借尸還魂在朱由檢身體之前是個不得志的架空曆史小寫手,自然對魏忠賢有點研究。

“可現在這個李永貞無官無品,就算他跟過去了也沒有他說話的份呀?”史可法突然想道。

“官嘛,還不是皇帝的一句話!”朱影龍呵呵一笑道,史可法好像明白了,有好像什麼都沒有明白的點了點頭

第七卷:京師斗閹之第七章:投桃報李(一)

花素來以花中君子著稱,品格高傲,曆來被文人墨客 原以“夕餐秋菊之落英”為高潔;陶翁以南山采菊為快事;放翁以菊懷念逝去的真情:“黃花紛紛絕世奇,重陽錯把配 枝。開遲愈見凌霜 操,堪笑兒童道過時。”對菊凌霜操的贊賞和對自己錯把菊花配 枝的隱恨躍然紙上;更有李清照的《醉花陰》:“佳節又重陽,玉枕紗櫥,半夜涼初透。”“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將怨婦離情與菊花之瘦交融在一起,令人心碎。也有將豪邁詩情引入寥落的秋 天,毛澤東的《采桑子》云:“歲歲重陽,今又重陽,戰地黃花分外 香。”“不似春光,勝似春光,寥廓江天萬里霜。”盡顯了菊花傲霜雪堅韌之美!宮中的菊花更是集天下菊花之珍貴品種,七彩繽紛,看得朱影龍是眼花繚亂,目不暇接,還要不是的應付劉老太妃的問話,亦步亦趨,小心謹慎。

“由檢呀, 甯那個孩子跟著你怎麼樣了?”劉老太妃一遍侍弄著一朵盛開的紫色的菊花,一遍就朝朱影龍問道。

“很好,甯兒她很好。”朱影龍一時想不出什麼詞來,就以“好”字代替了。

“什麼很好?你翅膀硬了,欺負我這老太婆在宮中什麼都不知道是不是?”劉老太妃突然轉過身來臉色一沉問道。

朱影龍心中一沉。這剛才還好好地,怎麼一下在好像變的在興師問罪似的,用詢問的目光朝站在一旁的皇後張嫣看過去,發現她臉上也是茫然一片,是了,定是魏忠賢的人在老太妃面前搬弄是非了,慌忙跪下道:“由檢不敢,甯兒是太妃欽定的王妃。由檢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怠慢于她。”

“沒有就好,最近宮里面對于你地傳聞頗多,我這個老太婆是看著你長大的,那些人是什麼用心我很明白,但是流言可畏,你可要當心 呀!”劉老太妃彎下身來。將朱影龍扶了起來,臉色溫和,一臉的慈愛關懷道,史載朱由檢對撫養自己的李選侍感情最好,而李選侍的死正是與魏忠賢有關,而這位劉老太妃正史上幾乎沒有任何記載,想不到她對朱由檢也是如此的關愛,到讓朱影龍在這個時空得到了絲絲母愛,心里面自然是感動不已。

“太妃,我們繼續賞菊吧。您看這菊花開地多美。”皇後張嫣巧妙的拉走劉老太妃,轉移了話題。朱影龍向她投去感激的一瞥,張嫣則鳳眸一眨。回了一個甜甜的微笑,其中的情意不足為外人道也。

這樣大約走了半個時辰,劉老太妃覺得有些腿乏了,皇後張嫣提議先休息一下,太康伯張國紀因為年紀和腿腳的問題沒有陪同,而是在蘭心亭早就准備好了糕點和菊花酒等著他們。

見過禮之後,大家圍繞著亭中的石桌坐下。

“太妃,皇後娘娘。信王爺,請你們嘗一嘗老臣親手做的重陽糕如何?”太康伯張國紀殷勤的推銷自己做的重陽糕道。

劉老太妃一聽。眉開眼笑地道:“這吃太康伯親手做的東西可不容易呀,一年可就這麼一回,老太婆可不願意錯過。”說完,拿起一塊晶瑩可愛地糕點送入口中,不一會兒,眼中就透漏出喜色,連連叫好。

皇後張嫣也伸去纖細的玉指拿了一塊,慢慢地送入那誘人的小嘴 中,父親做的東西她自然是知道的,入口之後,那熟悉的香甜滲入了她的六腑神經,眉角間蕩漾著醉人的微笑,直把朱影龍看的是熱血沖動,沉醉在剛才那迷人地動作中。

“王爺,您也嘗一塊?”張國紀突然發現這信王爺好像沒有動手,忍不住問了一句道。

“啊!”朱影龍身軀輕微的一顫,忙用笑容掩飾自己剛才地失態,伸手飛快的取了一塊送入嘴中,果然是美味,淡淡的甜,濃濃的香,不粘齒,稍微咀嚼了一下子,就溜進了肚子,讓人忍不住再吃第二塊,好細細品味它的美味,出口贊道:“好吃!”

“紫荷,去將本宮親手釀造的菊花酒取過來。”皇後在宮中也是一個寂寞的女人,就是得寵,皇帝也不會把時間都用在她身上,這樣一來宮中各嬪妃包括宮女都喜歡找一點喜歡的事情來打發時間,有的宮女甚至通過太監接外面的活,這樣可以賺點私房錢,當然大部分被貪婪的太監克扣了,這點私房錢有的存著等出宮嫁人做嫁妝,有的就拿來賄賂上官,做晉升之資,總之進了這個皇宮,單純的人遲早會被淘汰的,皇後張嫣最喜歡的就是廚藝和釀酒,在宮中誰都知道皇後娘娘的廚藝比禦膳房的那些禦廚還要精湛,釀酒技術更是沒的說了,外面進貢的禦酒也不逞多讓,一聽說皇後張嫣要讓大家品嘗她釀造的菊花酒,劉老太妃都露出一絲向往的神色,太康伯張國紀就不用說了,若不是怕失儀,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唯獨朱影龍對喝酒興趣缺缺,因為他沒有品酒的天賦,任何一種酒到了他的嘴里幾乎都是一個味道,有時候他也曾懷疑過,自己是不是味蕾有點問題,對酒自動關閉所有的感覺什麼的。

不消片刻,紫荷抱著一個小小的酒壇子過來了,拍開封泥,一聲輕響,一股濃濃的酒香散發出來,可惜是坐在這周圍菊花盛開的蘭心亭,酒中菊花香的味道很難體現的出來,但是喝到嘴中就不一樣了,那種齒頰間充滿的菊花香氣直入鼻孔,淡淡的,不令人厭惡的那種,酒色是黃色的,與女兒紅那種黃酒有不一樣,而是淡黃色的,就好像自己那個時空喝的那種香檳酒的顏色一樣,難道這就是香檳酒?喝到嘴里的感覺明顯不是,他疑惑了。他哪里知道,他在那個時空屬于社會的最低層,才剛剛走入社會,他見過的是那種小香檳,那是用酒精、水、葡萄糖還有色素兌成的,跟真正的大香檳是有天壤之別的。

“皇上駕到!”正品嘗皇後張嫣親自釀造的菊花酒,突然間,天啟帝的龍攆過來了,所有人中除了劉老太妃,其余的人通通跪了下來,拜下去了道:“臣妾,臣弟,老臣叩見皇上,萬歲,萬萬歲!”

天啟帝看起來氣色不錯,在王體乾和魏忠賢的攙扶下走了龍攆,微笑的看著眾人,道:“都平身吧,朕也就是過來看看。”


朱影龍同張嫣偷偷的一個眼神交會,正菜終于要出場了。

第七卷:京師斗閹之第七章:投桃報李(二)

啟帝看了四人圍坐的石桌一眼,居然露出欣喜的笑容後居然拿出了自己親自釀造的菊花釀,朕今天真是幸運,有口福了。”

魏忠賢也咧開嘴,咯咯一笑跟著道:“娘娘的廚藝和釀酒在宮中無人能及,不知道奴婢有沒有這個福分?”

張嫣沒有回答,而是把目光投向天啟帝,她是皇後,但還是要聽皇帝的。

天啟帝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稍稍的點了點頭,眾人將天啟帝迎到蘭心亭中就坐。

“皇後,為何約了國丈、信王還有太妃重陽賞菊也不告訴朕一聲,是怕朕掃了你們的雅興嗎?”天啟帝果然受到了魏忠賢的唆擺,一坐下來語氣就有點興師問罪的味道。

張揚慌忙站起來,垂首跪下道:“皇上恕罪,臣妾只不過想讓父親進宮來陪一下,恰巧被太妃知道了,她就讓臣妾一並將信王爺召進宮來見上一見,這只不過是尋常之事,皇上政務繁多,臣妾想就不必煩擾皇上了。”

天啟帝想了一下,點了點頭道:“皇後快請平身,這件事是朕誤會你了。”

“謝皇上。”張嫣站起來坐在天啟帝的身旁。

天啟帝笑呵呵的朝朱影龍問道:“五弟,皇後釀造的菊花釀你可是有一年沒喝了,怎麼樣,味道還未變吧?”

朱影龍心中一稟,惶恐道:“臣弟是有一年沒有喝過娘娘釀造的菊花釀了,今日一喝,著實一般不同滋味。”

“怎麼說?”天啟帝詫異的問道。

“物事已非。”朱影龍緩慢的從最終吐出四個字來。

“哦,信王爺有什麼感觸嗎?”魏忠賢插嘴問道。

“啟稟皇上,臣弟在開封生活了一年,才明白在宮中的好處,外面的人和物都跟宮里的不同,喝慣了外面的酒,再喝娘娘親手釀造的菊花釀,方才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美酒。”朱影龍娓娓道來。

“弟弟出去了一年,好像這話越說越討人喜歡了!”張嫣聽他如此贊美自己親手釀的菊花釀,心中一陣還甜蜜,語氣中看似輕責,實際上透漏這歡喜。

天啟帝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一連飲下三杯菊花釀,蒼白的臉上升起絲絲紅暈。

“皇上,這有酒無肴,豈不是有點太寡淡了嗎?”魏忠賢看天啟帝今天高興,腦筋一轉,提議道。

朱影龍真想把此時的魏忠賢抱起來親一口,他實在太配合了,原本還以為要費一番功夫才能將李永貞弄到天啟帝面前,現在好了,魏忠賢這麼一句話,頓時省事多了。

“忠賢說的對,不如讓禦膳房送點精致的小菜過來。”天啟帝金口一開,魏忠賢自然欣喜的派人下去傳旨了。

少頃,一溜魚貫而來的太監端著精美的食盤走來過來,天啟帝禦膳房准備了十八道精致的小菜,寓意“九九重陽”。

李永貞走在所有上菜太監的最後一位,他怎麼也想不到後宮的那位會主動找到了他,給了他這個機會,他接到這個消息,簡直激動的要 命,他心理很清楚自己如果在待在宮中只有死路一條,尋找孫二的家人也是為了最後一搏,他不甘心自己的失敗,現在上天突然給了他這個機會,他豈能不珍惜,他知道自己只要邁出了這一步,就等于跟以前的主子恩斷義絕了,相比生命的終結,還不如孤注一擲搏一搏。

前面十七道菜一一擺放在天啟帝等人的面前,當第十八道菜捧進來的時候,魏忠賢的臉頓時變的鐵青,天啟帝則好像非常驚異的打量這內心緊張不已的李永貞,感覺這個太監好像很面熟似的。

朱影龍面上古井不波,內心卻要大笑出來,剛才魏忠賢看到李永貞那個臉色的變化,就如同萬花筒一樣,一會兒一個顏色,張嫣則一貫保持皇後的微笑,本來她不願意用這個人,但是信王的請求,她愛屋及 烏,只能答應下來,現在看到了魏忠賢的反應,內心別提有多開心了。

劉老太妃根本就被蒙在鼓了,她什麼都不知道,怡然自得的坐在哪里。

李永貞將第十八道菜擺上了石桌,看天啟帝還沒有認出他來,心中又焦急又緊張,但他又不能待在蘭心亭不下去,正待轉身走下台階,魏忠賢大為松了一口氣之時,天啟帝不然爆出一個名字:“李永貞。”

其實李永貞轉身離開之時,朱影龍內心也是很緊張,他又不能提 醒,等到天啟帝道出“李永貞”這三個字的時候,他也松了一口氣。

“奴婢李永貞叩見皇上,萬歲,萬萬歲!”李永貞轉身撲通一下子跪在了堅硬的石板上,咚咚咚的磕

響頭,痛哭流涕的高呼道。

“你,你真的是李永貞?”天啟帝瞪大眼睛,不相信的看著額頭上磕出血的李永貞問道。

“奴婢正是李永貞。”李永貞跪在石階上,匍匐道。

“皇上……”魏忠賢見天啟帝似乎相信了李永貞,忙想轉移天啟帝的視線道。

“忠賢你等一會,朕確認一下他是不是李永貞,你抬起頭來讓朕仔細看看。”天啟帝意外的阻止了魏忠賢往下說。

李永貞聞言收住淚水,抬起頭來,對上了天啟帝的目光,天啟帝自己端詳了一下,心中已經肯定了這個太監就是幾個月前自己跟前伺候的秉筆太監李永貞,一拍石桌,朝魏忠賢輕斥道:“忠賢,你不會跟朕說李永貞在回京的途中被白蓮教的妖人挾持,早就遇害了嗎,怎麼他會突然出現在朕的面前,還穿了一身禦膳房太監的服飾?”

“啟稟皇上,奴婢原以為李永貞公公已經被妖人所害,豈知李公公智勇雙全,從白蓮教的妖人手里逃了回來,可奴婢已經跟皇上稟告過 了,而李公公又突然活生生的出現在奴婢的面前,奴婢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有先將他安置在禦膳房做個看門的小太監,還沒來得及向皇上稟告,就被皇上慧眼認出來了。”魏忠賢慌忙跪下一通自責道,唱坐念打,這份演戲的功夫已經爐火純青,扯謊的本事也是天衣無縫,聽的天啟帝連連點頭,甚至走過去歉疚的將魏忠賢扶了起來,道:“朕錯怪你了,這也不能怪你,一個人死而複生也不是常人能料到的。”

魏忠賢更是因為天啟帝對自己的理解,感激的滴下幾滴老淚,場面很是感人。

“皇上,李公公死而複生是件可喜可賀的事情,李公公智勇雙全,是我大明朝柱梁之臣,臣弟在開封也亦有耳聞。”朱影龍站出來道賀 道。

“是呀,李公公堅貞不屈,還能從白蓮教的妖人手里逃脫,是我等做奴婢的楷模。”魏忠賢見天啟帝不追究他了,明贊暗諷道。

“多謝廠公謬贊,永貞愧不敢當,永貞能夠逃得性命,這都是廠公平時悉心教導的結果。”李永貞自然聽的出來,只是現在不能與魏忠賢硬來,反而給魏忠賢送去了一頂高帽。

“忠賢,現在宮中還有什麼要職空缺呀?”天啟帝有心將李永貞調到自己跟前,可現在他跟前伺候的太監沒有任何職位空缺,所以只能問魏忠賢了。

魏忠賢又怎麼會讓李永貞回到天啟帝身邊呢,假裝思考了一下道:“啟稟皇上,宮中一應二十四監似乎都沒什麼空缺,只有冷宮那似乎缺一個總管。”

魏忠賢的險惡用心李永貞豈能不願意,忙給天啟帝跪下道:“奴婢願意接任此職!”

這一招以退為進反而讓天啟帝對李永貞印象大好起來,愈發的想把這個人留在身邊聽用了,因此裝作思考,一言不發,魏忠賢自然了解天啟帝的心思,可涉及重大利益,他又怎麼會讓李永貞得逞了。

“不如將李公公外放監軍吧!”魏忠賢突然想到,把他弄出紫禁城其實也不錯,遍想了外放何種職位對自己的利益關系最小,建議道。

天啟帝搖了搖頭。

“聽說廠公在為皇上選秀,為皇家開支散葉的大事四處奔波,本宮看李公公應該可以幫到你。”張嫣突然幫襯了一句道。

天啟帝頓時大喜,道:“皇後這個提議不錯,就這麼定了,選秀的事情就全權交給李永貞負責,忠賢呀,你身上的擔子擔的太重了,放幾個給下面的人擔一下吧,你身體越來越差了,不要太操勞了。”

魏忠賢偷雞不成還佘把米,選秀的事情都交給李永貞,他那個狸貓換太子的計劃怎麼實施,怎麼才能把朱家江山變成他的江山,他當場臉就綠了,還不好反對,叩頭謝恩之後就借口身體不舒服離開了。

看到魏忠賢灰溜溜的離開時的樣子,朱影龍頓時感到一陣痛快,魏忠賢儀仗就是天啟帝對他的信任,現在朱影龍反利用天啟帝對他的信 任,把他搞的灰頭土臉,不過天啟帝對魏忠賢的信任可不一般,看來要搬到魏忠賢恐怕還要等天啟帝駕崩之後才能實現,千萬不能因為小小的勝利沖昏了頭腦,他內心在不斷的警告自己。

七卷:京師斗閹之第八章:英雄所見(一)

影龍帶著皇後張嫣賞賜給他的兩小壇菊花釀回到王府計劃可謂冒險之極,他已經准備了萬一天啟帝態度不對,自己是不是要冒險進言一下,所幸的是李永貞演戲的功夫不在魏忠賢之下,本身也是個聰明而且懂得進退的人,一舉博得了天啟帝的好感,這也難怪,李永貞本來就是在天啟帝跟前伺候的,天啟帝的幾分心思他怎麼揣摩不出來,拿捏的恰到好處,好不忘捧了捧魏忠賢,造成兩人之間親密無間的假 象,這麼一來,天啟帝自然認為他是魏忠賢的人,大肆提拔一下也沒有什麼了,可見這做太監的也是一門哲學,自己以前到小看了這些人,以為他們只是會媚上欺下,乾淨禍國殃民的事情,其實關鍵還是在人的內心,在宮中能上位的太監都有一份察言觀色的火眼金睛,他們比大臣更能接觸到帝王,他們的責任就是伺候好皇帝,那心思就自然用上了,由于他們不是幼年進宮就是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子宮進宮,沒有受到很好的教育,得不到應有的尊重,加上他們有些偏激的心理這就造成了這些太監內心的扭曲,得不到矯正,他們就變的瘋狂的變態,享受和爭斗成了他們唯一的樂趣,當然了,出于人性自私的一面,皇帝當然會擔心宦官干政,太監屬于自己的近侍,許多事情都交由太監經辦,他們會不會瞞著自己干涉朝政。如果讓他們習字斷文變地聰明起來,權力欲膨脹,就會對自己和後世子孫的帝位產生威脅,那麼不讓太監宮女習字斷文,讓他們只知道按照自己的命令去做事,但這只是一廂情願的做法,皇帝在處理國事的時候往往會不自覺地依賴起自己身邊最信任的太監,太監在皇帝跟前久了。他也會不斷學習,因為不認字他們許多事情都不能做,加上他們久而久之養傷善于觀察揣摩的智慧,野心就會逐漸膨脹,如果皇帝昏聵,這就給了宦官干政最好的前提條件。想不到一個重陽賞菊既會給朱影龍帶了這麼多地想法,這倒是他始料未及的。

今日回府不像他第一次那樣,王府跟前打掃的一塵不染,門前的兩對破舊的大紅燈籠也換了一對新的,上書“信王府”三個大字,走進王府,凡是見到他地人都是恭恭敬敬,左長青和那看門的四個人已經作了他們的榜樣,他們不想步那五個人後塵,自然要賣力的討好了。

王承恩一掃幾日的悶氣。現在分配起工作來,沒有人敢隨便敷衍 了。一個眼色過去,幾個人都搶著去做。這才像給王府總管。

“王爺,事情怎麼樣?”朱影龍故意擺出一臉的嚴肅,看的熊瑚心中一急,俏臉露出一絲絲緊張問道。

朱影龍旋即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右手打出一個“OK”的姿勢,這個姿勢跟他親密接觸的諸女都認識地,頓時惹來熊瑚一陣白眼,朱影龍內心確是非常的高興。至少可以看出熊瑚在心理還是非常在乎自己地。

聽了朱影龍講了事情的經過之後,特別是李永貞今天地表現。熊瑚松了一口氣,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史可法的表情似乎一點都沒有放 松。

“王爺,雖然我們目前的危機暫時可能消除了,但……”史可法頗有些為難,說不出口道。

“但是什麼?”朱影龍很想知道史可法是怎麼想的,畢竟他一個人不能考慮的很周全。


“但是李永貞這個人絕對不能留!”史可法好像鼓起了很大的勇氣直視朱影龍的眼神道。

朱影龍一下子被鎮住了,他還有從史可法地嘴里說要殺一個人,即便是魏忠賢害死他的老師,他也只說過“該殺”或者“千刀萬剮”之類地,說的時候都是一臉的憤恨,可這麼平靜冷靜的說要殺一個人還是第一次。

“說說你的理由?”朱影龍問道。

“此人心機深沉,而且善于察言觀色,善變,可以為了利益不折手段,他以前是魏忠賢的親信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有幾個正直的大臣就是被他害死的,這樣人留在王爺身邊始終是個禍害。”史可法冷靜的道。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這麼做也無可厚非?”朱影龍倒是對李永貞有些欣賞,這樣人適合在黑暗中為自己做不能做的事情,但是這個“駕馭”就很是一個問題,他自己也擔心駕馭不了,要把狗訓練成一條狼或許很容易,但要把狼訓成一條狗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當然,人跟 狗、狼是有區別的。

“王爺,學生不反對您現在用他,但以後絕對不能重用此人。”史可法的表情很堅決,大有一定要勸服朱影龍答應的趨勢。

“憲之,你放心,本王有分寸的。”朱影龍不好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安慰的拍了他幾下肩膀。

信王能答應這個已經是極限了,史可法知道這個比自己小幾歲的王爺的主觀很強,也許站在自己的角度與王爺站的角度有所不同,考慮事情的方向也不同吧。

“王爺,學生還有點想法。”史可法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

“你說。”朱影龍對史可法勸自己殺李永貞是一點芥蒂都沒有,如果不是他還有利用的價值,殺了李永貞毫不可惜。

“李永貞此去恐怕要有生命危險!”史可法一字一句道。

朱影龍渾身一震,剛才還在心里告誡自己不要得意忘形,如果不是史可法提醒,這個錯誤可就犯大了。

“王爺不相信?”史可法看朱影龍許久都沒有動,頗急道。

“不是不相信,而是一定有生命危險。”朱影龍回過頭來鄭重道,“謝謝你,憲之,如果不是你在這個時候提醒本王,本王差點高興的過頭了,險些誤了大事。”

史可法被朱影龍這麼一贊,老臉微微一紅,頗有些不好意思。

“憲之呀,你立了大功,本王要好好獎賞你。”朱影龍堅持的信條是:“有功必獎,有過必罰。”

“王爺,這是學生應該做的,不需要什麼獎賞。”史可法連連推辭道。

朱影龍驀然想起史可法好像終生無後,史載揚州被清兵攻破之後,就一個養子史德威在身邊,而且史可法年紀也不小了,如今還孑然一 身,自己這個主子到左擁右抱的,有點說不過去,看是不是給他照一個人照顧他的生活,想到這個,朱影龍笑道:“既然憲之不願意,本王現在也不勉強,不過這獎賞先寄在本王這里,以後一並給你就是。”

史可法見朱影龍如是說,忙低首謝過。

第七卷:京師斗閹之第八章:英雄所見(二)

影龍將皇後張嫣賞賜的菊花釀給了史可法一小壇,他人大多都是好酒的,史可法雖然不是那種好酒如命的那種,對好酒的還是非常的渴望,一聽說自己手中一小壇子居然是當今皇後親手釀造的,總共才兩壇,信王爺想都沒想就給了自己一整壇,這份賞賜足夠讓史可法欣喜若狂,激動不已了,抱起酒壇子就跑,一句謝謝都是邊跑邊說的,生怕朱影龍會反悔管他要回去,朱影龍很喜歡這樣,正經起來,就要有上下之分,隨和起來,大家就是談的來的朋友,不過敢在朱影龍面前這樣的人,除了史可法之外好像還沒有其他人,朱影龍也正是看出他有一顆赤子之心,才願意對他推心置腹的。

還有一壇嘛,朱影龍早就想好了,嘴角間不禁揚起一絲絲壞壞的笑容,正好被端來熱水給朱影龍梳洗的熊瑚一眼看見了,心里頓時起了異樣的感覺,毛毛的,怪怪的,笑的她渾身不舒服。

“你笑什麼?”與朱影龍發生那層關系之後,熊瑚在沒人的時候,對朱影龍說話邊的隨便了很多,多數時候直接與“你”和“我”代替 “王爺”和自稱,朱影龍並不覺得什麼不妥,相反還感到很貼心,熊瑚這麼稱呼久了,自己也覺得自然了,只有在外人面前她還是能保持冷靜的。

“我聽說我的麗娘居然不會喝酒,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將門無犬女,看來這句話只是別人聊以自慰的吧了?”朱影龍陰陽怪氣的連歎數聲道。

熊瑚也不是省油的燈,知道這是激將法,她就偏不上當,奮起反駁道:“誰說將門之後就應該會喝酒嘛,喝酒最容易誤事了,三國時的張飛,張翼德不就因為喝酒送了性命嗎?所以能喝酒的將軍多數是庸 將。”

“哦,那就可惜了,這可是皇後娘娘賜給我她親手釀造的菊花釀,沒人陪我喝了。”朱影龍一副惋惜的模樣,將懷中那一小壇子菊花釀拿到眼前自怨自憐的道。

熊瑚不能喝酒,上一次在遼東,熊瑚只喝了一口酒就醉了整整一 夜,他是知道的,但他為什麼還要這麼說呢?當然是為了請將了。

“你可以去找史典薄,我想他會樂意陪你的。”熊瑚道。

“恐怕不行,剛才我已經給了他一壇子了,現在人不知道躲到哪兒去了。”朱影龍搖頭道。

“那你一個人喝吧。”熊瑚有點動心,花前月下,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喝酒聊天,多少女人向往的情景呀,但一想起剛才朱影龍那個微笑,立刻將自己眼前的幻想輟滅了。

“唉,算了,一個人就一個人吧。”朱影龍語氣中飽含無限蕭索,好像天地之大,沒有他容身之地似的。

熊瑚突然想起今天是重陽佳節,他一個孤孤單單的來到京城,自己也遠離親人,兩個人還有了那種親密的關系,在這個時候她還如此拒絕他,是不是有些殘忍,不就是讓自己陪一下嗎,那自己陪著好了,至多自己不喝酒就是了,以自己的武藝,難道還能讓他再得逞一回嗎?熊瑚心里面如是想,嘴里便輕聲道:“要是真的沒人,我陪你就是,反正我這個侍女還是要貼身伺候你的。”

目的達成,朱影龍沒有露出任何的喜色,反而道:“你不會喝酒,還是算了吧,我一個人喝好了。”

先是激將,然後勾起熊瑚女子多愁善感,再以退為進,熊瑚在不知不覺間就鑽進了朱影龍設好的陷阱當中,答應了陪他一起品嘗那壇子菊花釀。

美酒佳人,花前月下,以熊瑚沾酒就醉的體質,一切的一切也就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當熊瑚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全身赤裸的躺在朱影龍的懷里,一切都明白過來了,自己還是被這個男人給拐上了床,每一次快樂都讓她越沉溺一分,再這樣

她恐怕再也沒有抗拒之力,如果等他當上了皇帝,那沒有抗拒之力了。

熊瑚的內心在愛情和理想之間掙紮,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第一次可以提起勇氣拒絕,但第二次,第三次呢?

“你在想什麼?”朱影龍又沒有喝醉,自然早就發現了懷中玉人已經醒過來了,但他似乎感覺到熊瑚好像有心事似的,忍不住問了出來。

“如果麗娘決定還要王爺忘記昨晚發生的事情呢?”熊瑚睜開眼睛很平靜的瞪大美麗的鳳眸認真問道。

“有的事情可一不可再,這個問題本王不回答。”朱影龍見她沒有很激烈的情緒變化,也很認真的道。

“王爺心里有麗娘嗎?”

“有!”朱影龍十分肯定的道。

“可王爺知道麗娘需要什麼嗎?”熊瑚在朱影龍的懷里仰面躺下來問道。

這個問題到把朱影龍問住了,原先朱影龍之所以幫熊瑚,一是因為她的父親是一代名將,二嗎,他對這個舍身救父的女孩子還有好感,但是他好像從來都沒有想過她需要什麼,一直以來,他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認為自己需要的,就是自己身邊的人所需要的,從來沒有想過身邊的人究竟需要什麼,自己身邊的人似乎對自己的分配如魚得水,做的都很開心,這就讓他嚴重忽視了這一點,量才施用固然重要,但也要顧慮這個人內心的真正的想法,真正的需要,看來自己要好好調整一下思路了,這樣下去自己容易變成一個獨裁的主子的。

“說說看,我們的麗娘想要什麼?”想通了這一點,朱影龍伸手點了熊瑚的瓊鼻一下,寵溺的將她抱緊了些問道。

熊瑚詫異的看著朱影龍的突然的變化,當然還有身體接觸傳來的溫暖,小心翼翼的道:“麗娘有個理想,想跟爹一樣征戰沙場。”

這個願望倒是把朱影龍嚇了一跳,這個男尊女卑的時空是不可能讓女子上戰場的,更不用說做統帥了,當然也有一些異數,總之女將只有在特地的情況下才會出現,鳳毛棱角,幾乎是不可能的。

“你不會是因為這個理想不願意跟本王在一起的吧?”朱影龍長大嘴巴問道。

有些東西是不需要說出來的,看到熊瑚眼中升起的霧水就知道了他的猜測是何等的正確,她想的實在是很遠,但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她居然也可以做出這麼大的犧牲,朱影龍真不知道自己是罵她還是疼她。

“我知道你是不會讓我實現這個理想的。”熊瑚幽怨的道。

“讓我好好想想。”朱影龍現在覺得頭很疼,道:“你的理想我個人是支持的,但能不能實現我也沒有把握。”

“這麼說,你是支持我的?”熊瑚很是開心,綻露出喜悅的笑容,朱影龍忽然發現,熊瑚笑起來很甜,很甜。

“我支持你又有什麼用,關鍵還要看以後,你以為跟我沒有任何關系就可以實現你的理想了嗎?”朱影龍有些生氣的問道。

熊瑚眼神躲閃的小聲回答道:“可是如果做了你的妃子,就更加沒有機會了。”

“我問你,熊麗娘,在你的心目中,是我重要呢,還是你的理想重要?”朱影龍不想去想那個深沉複雜的問題,而是很直接的問道。

“昨晚之前,理想重要一點。”熊瑚很直接道出了自己的感覺。

“那現在呢?”

“麗娘不知道,好像兩個都不想失去。”熊瑚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道。

“還好。”朱影龍松了一口氣,毫無征兆的對准熊瑚的一對鮮紅的櫻唇的印了上去,開始了新的征服和被征服之旅。